極個别受虐傾向特别嚴重的熊孩子,内科骨科連号看完剛回校,很快就又回醫院報道了。
這号熊孩子一般都挺硬,護士一問:“臉怎麽這麽白?”
“防冷塗的蠟!”裝逼犯就是裝逼犯,胳膊上打着石膏,都不耽誤裝逼。
直至再被錘進醫院,護士都不敢看了:“腦袋上怎麽這麽多血?”
“西紅柿爆炸!”裝逼犯就是裝逼犯,眼睛腫的縫都看不見了,挺着個大包子臉,嘟着香腸嘴,照樣敢調戲護士。
防川海事學院的學生都反動到這個地步,那教官之反動就可想而知了。
非但明令禁止的體罰,院内教官連打學生都是司空見慣,時不時就是一個兔子蹬鷹,學生“嗷”一嗓子就飛出去了。
但是,很奇怪的,學生與教官的關系,非但不因體罰與打罵而緊張,反而感情極好。
爲什麽呢?很簡單,防川海事學院的教官,都是實戰戰場下來的。
這是一個很獨特的現象,部隊中就是這樣。
新兵連練的就很苦,一般部隊也有體罰與老兵打新兵現象,不少戰士有怨氣。
可是,很奇怪的,虐兵虐的最狠的是特務連,是偵察兵,是特種部隊。警務系統虐警察虐的最狠的不是警察學校,是武警特警部隊。
虐到什麽地步呢,吃飯的時候讓你圍着糞坑吃,教官會用樹枝沾糞坑,在戰士臉前繞來繞去,糞便都能滴到飯裏。
體罰就是随口的,教官看你不順眼,立馬讓你一邊撅着去,一生氣擡腿就沖戰士去了,見你持槍姿勢,戰術動作不對,直接就上手了。一看你低姿匍匐高了,根本懶得提醒,直接朝你背上一站,讓你體會下老龜馱碑。
論虐兵罵兵打兵,越是精銳部隊越狠,可非常奇怪的是,越是精銳部隊,戰友之間,上下級關系越好,越是血濃于水一般。
爲什麽呢?很大的原因,就是精銳部隊的主官,教官,不是戰場下來的,就是觀察過戰争,受過雨林,蛙人,獵人等比較苦的訓練。
現在虐兵的教官,當初就是被從戰場上下來的教官虐出來的。
經曆過實戰,從一線下來的,無論是老兵,還是老技工,老警察,都有種特殊的氣場,簡單直接,手段粗暴,甚至很冷漠,卻很詭異的能讓徒弟真心親近。
怕的就是那種沒經曆過實戰,混資曆混出來的帶兵人,工作型的教官,執行的是規章,看似很嚴,可更讓人厭煩。别說讓徒弟真心親近,有機會不打你黑槍就不錯。
很多老兵,根本稱不上老兵,就是當兵時間長罷了,也欺負新兵,那就是老混子,被兵捅了都不冤。
隻有從戰場上下來的,才知道什麽是生死與共,那個虐兵不是爲了欺負人,是怕新兵上去就沒了。與老兵欺負新兵,不是一回事。
兩者的性質與氛圍,完全不同,新兵都可以感受出來。是親近,還是恨,一目了然。
部隊,幫派,工廠,院校,都是相同的現象,真有本事的虐新兵,虐小弟,虐徒弟,虐學員,越虐的狠,學員反而越是厚臉皮的湊上去找虐。
相反,那種濫竽充數的就完了,有形無神,遇亂則散。
這就是實戰一線,與和平後方的區别。
因爲前者有底氣,傳授的是經驗,是活地圖。後者是人雲亦雲,傳授的規章制度,是複讀機。
兩者不是一個概念!
故而,防川海事學院的教官反動到這個地步,天南地北的學生非但與教官群體沒仇恨,反而異常親近,不知不覺就模仿起了教官們的反動做派,越來越反動。
這是很正常的,防川海事學院的教官群體,全是從世界各地輪崗過來的,半休假半虐孩子,當個玩了。
這些教官是什麽人?那可不是找個教職當工作的教職人員,本職工作還在仙女飛船。
這些人都是活地圖,世界各地跑遍,海洋陸地,中土異域的無數故事,親曆的知道的聽來的,沒事就跟學員們吹牛逼,一個個精通數國外語,罵人泡妞遣詞造句尤其牛逼。
随便一個教官,都能用印歐語系中的英荷德瑞,丹麥,挪威語,俄語,印地語,波斯語,希臘語,閃含語系中的阿拉伯語,希伯來語,柏柏爾語,非洲土語等三種以上的語言與當地人交流。
更狠的用愛斯基摩語罵人都倍溜兒。
學生最愛問的一類:“意大利語草泥馬怎麽說?”“阿拉伯語去你馬勒戈壁咋說?”
像是這類小問題,一個個教官張口就來。
有熊孩子請教:“俄語草泥馬怎麽說?”教官馬上順嘴就是:“牙留不留,節比亞”,熊孩子再問:“那俄語我愛你怎麽說?”教官馬上回:“波倆七。”
防川海事學院是有國際生的,熊孩子一學會立馬樂滋滋的去跟俄羅斯女學生表白了,張口就是:“波倆七。”對一邊的俄羅斯情敵張口就是:“牙留不留,節比亞。”
“啪!”對面俄國小妞一巴掌就過來了,俄羅斯男生倒是客氣:“謝謝,我不搞基。”
熊孩子捂着臉回來埋怨俄語老師,教官很淡定:“知道聽風就是雨,受傷的總是你了吧?不多掌握幾門外語,出國怎麽嫖妓?”
熊孩子驚爲天人啊,這樣的教育工作者,實在是令學生打心眼裏親近,被坑的挨巴掌都不帶埋怨的,反而慢慢變成了一個又一個衆口相傳的故事,與藏在心底的回憶。
帝國财團一系列海事學院就是爲自家輸送人員的,從世界各地被抽調到各學院輪崗的雇員,也都是把學生們當子弟與未來的同事看的,是師徒的感情。
加上這些教官可不是領學校工資的,隻是臨時輪崗,領的還是仙女飛船等原公司的在職薪水,在公司在船上與SP系内雇員在一起還不明顯,在防川就完全不同了。
遠洋,近洋的海員薪水本來就比陸上工作的薪水高,在海上鑽井平台的工人肯定比岸上高。
最近十幾年,海員薪水反倒在降,但還是比陸上工作要高。
遠洋船長,散貨集裝箱船長薪水差不多,月薪都在7300美元左右,油輪船長月薪近萬美元。
大副是船長薪水的九成,二副是船長的三分之一,三副是船長的五分之一。輪機艙,輪機長會比船長低百分之三左右,大管輪比大副低百分之三,到了二輪三輪,就與二副三副的薪水一樣了。
一般船員,除了電機員電工薪水能拿到2500美元,其餘水手長,機工長,水手,廚師,包括剛領證的菜鳥三副三管在内,月薪都是1000美元上下。
這個一般船員的月薪,在歐美沒什麽競争力,所以,遠洋船員很多是東南亞人,菲律賓海員最多。
仙女座不同,它不是傳統船舶,更近乎貨機,一艘荷載800噸級的仙女座,二至五人即可操縱,加上輪班與地勤基地保障人員,一艘跨洋級仙女座平均雇員僅七人。
而一艘仙女座單位時間内的海運運能,相當于二十艘貨輪,速度卻是貨機的速度,效率與海運收費,都要優于散貨輪與集裝箱船。
由于帝國财團的定薪比較另類,并不遵循一般公司的薪水發放形式,不按個人,而是按團隊按檔發放。與魔方兔子一樣,營收利潤的三成,直接就以獎金的方式,打入薪水。同樣是同階同酬,不論崗位。
年資,編号段,勳階,航線相同,那就是拿一樣的錢,開飛船的駕駛員與爲仙女座上貨的地勤裝卸工,是一模一樣的薪水。
這幫教官的薪水都是按航線與船隊分的,最少年薪換算成人民币都有120萬,基地裝卸工與守雷達站的小可憐,薪水都比遠洋船長高。
因爲他們的效率,遠遠超過遠洋貨輪。
這幫教官同出SP系内,大多就是海盜脾氣,一閑下來就是縱情享樂。
他們帶的學生,就是未來的同事,就是“我們”,就是當子弟看的,又一向大手大腳慣了,白天踹學生,晚上沒事就領一群熊孩子山吃海喝去了,一個個不像教官,反而個個黑老大一樣。
防川特區是三個區,除中國區還有俄國區與朝鮮區呢,不缺異國風情。
帝國财團又沒什麽規章制度,有時候公司的船舶與飛機停靠降落到防川了,恰逢周末與長假,教官一拍腦門,就領一幫熊孩子出國了。
俄國,朝鮮,日本,SP一向無法無天慣了,不少是私港性質,與軍事基地一樣,過的是自家的關,不是海關。
一幫熊孩子啥證沒有,白天學院剛放假,晚上就被教官領着在歌舞伎町一番街逛了。
一逛就更神奇了,無論街邊拉皮條的“案内人”導遊,還是看場子的住吉會組員,連街上的警察,都與偷渡團内的教官與SP當地公司的地接熟的很。
都知道這幫熊孩子是偷渡來的,卻都視而不見,還特喜歡拿熊孩子們開玩笑。
這簡直颠覆了海事學院學生們的三觀,信仰都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