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菱财團糾結極了,再加上與帝國财團在金融上的合作,飛機制造,電力系統等其他業務上的關聯,導緻内部根本無法形成合力。
随着合作深入,三菱下屬的一系列制造所,都快被帝國财團整合成代工廠了,卻始終無可奈何。
“榮先生拒絕,是因爲你們因循守舊,不思進取。”
大宮秀明早就忘了當初自己抗拒改變的保守立場,而是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SPE就是燃煤發電,可SP從來不拒絕太陽能與電力革命。‘海上霸王’動力燒煤,但不耽誤我們在‘海王’中驗證核電驅動與燒天然氣的雙混動力系統。早先SP重工提議日本郵船購入一批仙女座,作爲快速航線的補充,可你們拒絕了呀。”
“我們那是爲了把訂單交給你們三菱重工。”内藤顯忠鼻子都快氣歪了。
“不對。”
大宮秀明并不承情,“你們是不願做出人員調整,不願意增加維護,不願被仙女飛船滲透。或者說,你們不願意放棄從三菱重工取得的好條件,我們當然感謝郵船社的關照,但那是我們開具的條件更好,不是麽?”
頓了頓,又沉聲道,“三菱各成員間,什麽時候需要開更好的條件,才願意關照了?”
岸邊又升起了一陣喧嘩,兩人聞聲擡頭望去,就見正穿越博斯普魯斯海峽大橋的“海上霸王”,又炫了一把特技。
在傍晚略暗的自然光映襯下,海面上六個光彩奪目的光球,同時緩緩沉入了海平面下。
這讓兩岸正擔心巨大的球型船艙能否通過大橋的觀衆,不由啧啧稱奇,放下擔心的同時,不約而同的拍起了巴掌。
輪船做成了海上車皮,車皮做成了球,球做成了潛水艇,令人驚異又耳目一新的黑科技貨輪,魔術一樣的表演,征服了現場的無數人。
随着“海上霸王”穿越博斯普魯斯海峽大橋,一個個流光溢彩的光球又一一從海平面下升起,“嘭嘭嘭”又是一道道禮花被打上了天空,依次炸開。
這不是海運,這是在進行世界海運巡演。
“SP的雇員,還是那麽愛炫啊。”
大宮秀明看着運個貨都不忘表演的“海上霸王”,笑罵道,“一半都是日本雇員呢,我們日本人都被SP帶壞了。”
“長綜大特級生?”内藤顯忠問。
“嗯。”
大宮秀明鼻間輕輕嗯了一聲,說不出是不滿還是驕傲,“船長叫今川敏行,執行長小島治三郎,兩人今年都才25歲,能讓兩年期的菜鳥直接駕馭‘海上霸王’,不得不說,SP真是不怕年輕人闖禍啊。”
“身兼約旦,哈薩克,土庫曼三國上将的那個家夥,不也才25歲麽?”
内藤顯忠國學不錯,很是腹黑的來了句,“再兼三國,做今之伍子胥,那就更好了。”
大宮秀明聞之啞然失笑,倆人都是老家夥了,老日本人國學漢字都是很厲害的,加上腹語講得好,當然知道内藤顯忠在詛咒狂人落個楚平王的下場。
“長綜大特班今年擴招了,比去年提高了十倍,近三百人。”
狂人目前是大宮秀明的老闆,他不接内藤顯忠這茬,反而說起了船舶制造與培訓的事情,“SP重工同樣從大阪大學船舶海洋工學專業,招收了不少應屆畢業生,我們都搶不到人呢。”
長綜大是私立長崎綜合科學大學的簡稱,特班是長綜大專爲駕駛各型“仙女座”而開設的專業學科,開了三年了。
最初一個專業僅8人,今年加上基地工建,信号指揮,港務,後勤,維護等相關專業,招生達到了762人。
屬于定向委培,或者說定向招生,定向培訓,定向輸送,有一定的職業技校特性。
大阪大學的船舶海洋工學專業,是船舶制造專業,對口的是船舶制造領域,學徒,技術員,高級技工,工程師,總工。
“我明白你的意思。”
内藤顯忠聞聲更失落了,“海上火車項目與仙女座仍在加速擴張,我們則是籠中困獸,食物都快沒了,是麽?”
“是的。”
大宮秀明沾染了SP的反動氣質,加上這兩年三菱重工業績井噴,越發自信了,“我們開始淘汰落後船舶設備與傳統制造設備了,除了豪華遊輪與海自的軍船訂單,民船類傳統型船舶,包括LNG液化天然氣船,我們慢慢就不做了。SP重工與三菱重工,包括加利福尼亞旗下的船廠,都不會再制造傳統輪船與相關設備了。”
内藤顯忠沉默了少許,郁悶道:“這麽孤注一擲?”
“今治造船都在向SP詢價,希望購買仙女座的全套授權,并希望承攬一部分海上火車制造業務,我們不孤注一擲不行啊。”
大宮秀明歎了口氣道,“中國,韓國,法國,芬蘭,意大利,德國,美國的造船廠,都在立項與仙女座,海上火車相關的項目。
依照榮先生的脾性,一定會再次提高産能的,相關的培訓院校也在世界範圍依次建立了。連剛奠基沒兩年的防川特區,去年都專爲地效飛行器,地效翼船,海上火車組建了防川海事學院,信号标準,海上通航,引水标準,駕駛與維護,人員梯隊建設在加速。
有一個仙女飛船,一個海上火車項目不可怕,可怕的是全世界都注意到了這一領域,那一旦競争起來,傳統船舶的淘汰速度就會非常快。”
内藤顯忠喃喃道:“真的會被淘汰掉麽?”
“已經在淘汰了,海自在‘保護傘’公司中标美國防部新型突擊艦後,取消了八艘原計劃建造的驅逐艦,兩艘船塢登陸艦與一艘直升機母艦,準備招标日版的突擊艦,掠海可潛式軍用仙女座,與綜合母艦,正在與帝國财團協商相關授權。”
大宮秀明肯定道,“新的時代要來了,輪船要像風帆一樣落幕了。”
……
五湖随月升濤,四海長風有浪。
大洋之濱,兩界三疆,太白之水三汲浪,九水共聚圖們江。
防川!
2021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都11月底了,地處東北的防川特區才算迎來了第一場雪。
或許是老天爺憋的太狠的緣故,不下是不下,一下就連下了三天,雪災了都。
防川海事學院全學院大動員,課隻上半天,剩下半天無論師生,一律鏟雪。
或是學院來自大江南北,特别是不少南方人未見過雪的緣故,本來被凍得崩潰的南方學生,一下大雪反倒興奮了起來,鏟個雪都不好好鏟,打雪仗的,堆雪人的,屢教不改。
每每見到興奮得難以自制的南方同學玩雪,東北本地的學生總是眼神平靜,不是雙手插兜,就是抱着胳膊在一旁淡淡的裝逼:“南方的小犢子,真他媽少見多怪,下個雪都能樂抽過去!”
可受傷的總是裝逼的,一旦被學生裏的輪值執星官與教官發現裝逼人士,立馬就是一巴掌甩腦袋上,脾氣不好的教官還會一腳踹裝逼犯腰上,能一腳把學生蹬出幾米開外,兔子蹬鷹一樣。
“同夥則同食,同仗不同勝則同死,馬勒戈壁的同學打仗你看着?你要友軍觀望咋地?”
防川海事學院的教官沒有一個來自傳統海事與海軍學院,全部由仙女飛船抽調一線雇員以輪崗的方式組成,個個反動透頂,滿口髒話不說,動不動就踹學生。
“啥叫同舟共濟?就是船漏了得一起舀水,船漏了你在邊上看着?你能遊回來咋地?”
“啥叫同舟共濟?就是隻剩一個馍了,得分着吃,全船餓着一起舀水,也比你一個飽了的自個舀水強。有了險情,你一個人置身事外,讓同伴去死,你以爲讓别人先死,你躲到最後,你能活?”
“啥叫海事?海上的事,就倆事!對内,就是一條船的事。對外,就是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你們連一條船上的人該做的事都做不到,學啥雞把海事都是白學,海上就沒你們的事。”
防川海事學院的教官就是這麽反動透頂,體罰是家常便飯,能讓一個裝逼的學生把操場上的雪鏟到操場外的樹邊,堆好。再讓學生把樹下堆好的雪,重新鏟回操場。
隻要一個學生被罰在太陽上站着,同班就都得陪綁。
這還是好的,一旦被過路的總教官看到,立馬哨一吹,全系陪綁,各班級全部出來,上課都得暫停,一律在太陽下站着。
陪綁陪習慣了,一見有同學在太陽下罰站,過路的學生本能就一旁立正了,省的來回跑,過會兒還得讓哨吹出來。
由此,造成了極個别有受虐傾向的學生,故意挺直身闆朝大操場一站,等不明真相的同學聚過來站多了,操場上黑壓壓一片站滿了,他嘿嘿一笑,背着小手,扭頭走了。
當然,除了極個别的影帝能走出操場,大多走不出幾步就要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