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内,大一統的秦始皇,就将被各地諸侯代替。虛君總統,權力歸于議會。
八年之内,所謂的央行,海關與稅務總署,重新回到哈薩克議會手中。實際就是,權力共屬于各地自治區的諸侯。
與美國國會各地諸侯互相信不過,白宮與國會互相信不過,需要一個最高聯邦法院一樣。
屋内當時的人,也是互相信不過的。
老總統不信對他忠心耿耿的赫魯曉夫們,一群赫魯曉夫也不信老總統會甘心交權,赫魯曉夫們彼此之間,同樣缺乏信任。
我甘願議會民選了,旁邊的家夥如果非要當大總統怎麽辦?爲了正義,我得揭露這些家夥的陰謀,打倒這些要篡權的家夥,爲了不讓野心家再窺探總統寶座,總統就得我來坐。
我不是爲了獨裁,是爲了爲了爲了什麽,你們說我不如老總統?唉,你們是被蒙蔽了,我手裏的黑材料你們看一下,要不要深刻揭露,深刻批判,徹底清算,你們看着辦,我看着辦你們。
故而,老總統退不敢退,不确定可以平穩過渡,沒準備好後路誰敢退?前一刻萬壽無疆,身體健康,不耽誤一夜之間,風向就變,第二天一推窗“打倒三女幫,洗洗更健康”。
底下人一樣的,現在是誰反對總統,誰就是反革命。不耽誤一夜之間,成了誰不清算前總統,就是對反動派抱有同情,連你一起清算,那咋整?
所以,這類伊拉克式共和國,總統支持率從來就是98%,99%,主要是100%不太好意思,跟我們不民主似的,造謠,沒見還有反對的麽?
上面想退的不敢退,怕一退就任人宰殺了。下面不敢不進,怕不進被旁邊的家夥先進了。
這時候就要由一個第三方出來了,那就是美國的最高聯邦法院,把本來互相拉扯的雙方,變成V字架構,雙方的争執送到尖角來,由中立方評判。
評判的對不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繩子解開。
哈薩克權力層能信任帝國财團,就是有葉利欽的例子放在那裏。
葉利欽是面有豬像,心中嘹亮,他是怎麽解這個繩子的呢?召集小寡頭開會,把小寡頭培養成大寡頭。
由資本介入,來解權力的這條繩子。
俄國就是從那一時起,告别了下任總是抖上任黑材料的蘇聯時代。因爲威權政府,就是靠威啊,威望不如上任,你說了不算啊。
資本從來就是中立的,無論是國家資本,民族資本,外國資本,個人資本,資本就是資本。資本是始終處于投資狀态的,獲取利潤才是本能。資本就要倆東西“市場”與“利潤”。
資本一介入,什麽左派右派中間派的,武當派照樣收門票,那就都跟資本有關系了,那就誰也别扯這派那派的淡了,成績由資本來評判。
你大能還是無能,就看你是讓資本壯大了,還是萎縮了,讓資本的态度取代政客的态度。
由此,俄國權力傳承走向了一人一朝,關聯互補的時代。
各做各的事,别扯上任的事。政策有繼承有校正有互補,但每一屆都是獨立的。
可以淡化掉上一任,可以推翻上任的一切施政綱領。唯獨不能再扯上任的蛋,搞什麽清算。
你做的好是你這屆牛逼,你做不好賴上一屆?還走蘇聯扯老領導蛋的模式,那就沒意思了。自己無能怪爹娘,你爹在的時候你咋不反啊?
葉利欽就做的非常棒,把第三方資本引入,作爲評判方。再找個跟他有關也無關的聖彼得堡幫的家夥來,規矩一立,扣兒一下就解開了。
光膀子兄就很守江湖規矩,葉利欽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但沒必要清算上一任。
自己幹自己的就行了,把上一任的政策哪怕全推翻,把當初的寡頭全幹了,沒事。這是這屆的看法,當然要按這屆的意志來。
光膀子兄要是不守江湖規矩,也行,反正他也有下去的一天。隻要不怕下屆清算他,怎麽壞規矩都行。等到自己被清算的那天,别喊冤就行。
實際上哈薩克同樣走的是葉利欽引入第三方資本的模式,隻不過哈薩克隻是蘇聯的一個中亞加盟共和國,屬于配套廠。除了原子能,石油那點工業,就全是種地放羊的了。
當初分家,一千多枚核彈庫裏是有,但都炸不響,換芯廠不在哈薩克。鈾礦有,但提純廠不在哈薩克,隻能賣原礦。
油田設施一樣,不是體系,是零散車間。好在蘇聯當初被納粹打蒙了,後來又準備與北約決戰,多少在哈薩克等後方建了不少分散的煉油廠,不然哈薩克燃油都煉不了。
軍事一樣的,裏海艦隊接收了一部分,但哈薩克沒船廠。别說維護更新軍艦,軍艦上的玻璃都換不了。
蘇軍部隊與軍火都接收了一部分,坦克就幾千輛,飛機大炮火箭全有。但坦克飛機火箭那些配套工廠,不在哈薩克,它隻有零星配套工廠,整台的拖拉機都造不了。
蘇聯當初吃過納粹的苦頭,又面臨核大戰威脅,爲了不讓一鍋端,執着的把工業分散,與中國三線分散時期一樣,每個城市都有化肥廠,玻璃廠等小工業體系。
這叫戰時工業布局,都不是以集約化大生産爲目标,不是爲了資源優勢配置,不是爲了利潤。是爲了面臨大規模入侵與核戰時,能夠保留足夠的有生力量,在後方再次組織起來,發起反擊。
蘇聯這種工業布局,一解體,崩出來的國家就懵了,全是零件廠,就是組裝不到一起。
俄羅斯都懵了,它的飛機坦克軍艦,不少關鍵部件制造廠一夜之間也在“外國”了。波羅的海艦隊,太平洋艦隊的船是黑海造船廠造的,關鍵廠成烏克蘭的了。
烏克蘭光有船廠沒用啊,船舶設計局,艦用鋼闆,輪機,配套的導彈等工廠,不在烏克蘭。
哈薩克與烏克蘭比起來更散了,原子能,零散的軍工廠,那都是賠錢貨。工業類别裏隻有石油才來點錢,其他就是農牧,這國内哪有資本?
與國家政權的力量相比,讓種地放羊的充任第三方,那不扯麽?
可老油田與煉油廠都是國有的呀,唯一的命門誰敢交給别人,隻能安插自己人掌控住,這就又是一個繩攪上了。
石油大開發後,才終于有了點像樣的資本方了,可全是跨國石油公司與金融機構。
這都叫投機資本,金融更是危機掠奪資本。
石油就是抽水機,抽幹就走,絕不會停留。金融更是風了,銀行加實業的金融,金融是依托産業手段獲取利潤的最終目的。隻有錢的金融,就是高利貸,就是數字遊戲。
石油産業外資比例七成五以上,依托外資的金融能是什麽金融?金融風暴的金融!
帝國财團不提哈薩克的核心石油,上來談的就是小麥棉花,運輸,荒漠治理,進口工業品替代。唯一談到金融的地方,是加強本币地位,隔絕外部掠奪。
這是什麽?這才是可以紮根的資本,願意與哈薩克休戚與共,一起成長的資本。
由這樣資本充任第三方,爲本國權力架構調整保駕護航,行不行?
不行都不成了,這個資本太邪,不是來做生意的,問的是:“要生存,還是毀滅?”
草原民族嘛,自诩馬背上的民族,就聽不得征服或被征服。
我以草原之禮,攜重禮而來,當堂亮匕,我不欺你,不跟你談生意,就問你會盟還是爲敵?
哈薩克族确實就是馬背上的民族,性格好,淳樸喜奢侈,喜悠閑但不懶惰,吃的了苦。放羊歸放羊,一點都不土,爽朗愛開玩笑,有啥話直接問就行,新娘子都流行搶的。
就是草原民族性格,有點淳樸有點萌。
哈薩克早先有個收視很好的電視劇,挺幽默的,劇中一個哈薩克商人小夥,問:“誰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民族?”
答:“哈薩克啊。”
爲啥?
小夥就說了:“因爲整個世界,都爲哈薩克人服務啊。汽車,德國人給我們造的。”
小夥又拉拉衣服,“這衣服,意大利人給我縫的。歌劇院,法國人蓋的。吃的菜,烏茲别克人種的。所有的日用品,全是中國人産的。您瞧見沒?全世界都在爲咱們哈薩克人服務。世界上最牛逼的民族是誰?哈薩克啊!”
自黑幽默,心胸寬闊,這是倡導使用國産貨,振興民族工業的電視劇,用的是幽默的方式,這技術連現在越來越官僚的美國都趕不上。
哈薩克民族如此,國家也如此,是個很簡單卻又很複雜的國家,不單是權力傳承的扣兒。
當年蘇聯爲了稀釋烏克蘭的波蘭人,故意把蘇聯的土地朝烏克蘭多劃,讓斯拉夫人口比例上去。
結果,蘇聯遭難解體的時候,波蘭人趁火打劫,創造了一個民族,叫烏克蘭人。實際上沒有烏克蘭人這個民族,那就是波蘭人。
波蘭就是爲了坑蘇聯,趁解體,把烏克蘭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