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悅司上身微一躬,一臉驚歎的看着電腦屏幕上自家的農地,贊歎道,“這已經是很高的科技了呢,想必貴社農業飛艇的加入,會帶給農場作物更大的元氣吧。”
“現在還不夠好,要等我們的工作隊将配套工程完成,您才能見證鄙公司的真正實力。”
吉屋喜之助又是驕傲,又是遺憾,點着屏幕上的衛星實景圖像道,“好在福南茲沒有公共機場,唯一供噴藥飛機起降的簡易機場,又是私有的,公司建議各地廢棄這些簡易機場,一應農業飛機,鄙公司會提供一定的銷毀補貼,這樣就沒有航空限高的問題了。
鄙公司的‘神農’載重是農業飛機的一百倍,荷載二十噸,一次作業面積超過傳統農業飛機二十倍,自動巡航模式一次作業面積能達到1200公頃,播撒均勻,受氣象條件影響很小,完全可以淘汰掉農用噴藥飛機了。
隻不過,由于地面感應發生器未鋪設完畢,在不同作物的間隔地帶,或是風速過大,本是對小麥田噴灑的藥劑,會飄向相鄰的大豆田,導緻浪費與作物減産。您在設定的時候,要多注意呢。”
“真是太麻煩您了。”
西城悅司小眼神亮亮的,微微一躬,“這比噴藥飛機已經是方便太多了,飛機噴藥更不均勻,産生的浪費更大啊。相鄰地塊的不同作物,請您不必擔心,我們會做出調整,盡量把相同的作物耕種在一起。”
“那倒不用。”
吉屋喜之助自信道,“等地面感應器工程完畢,您是根本不用設定範圍的,隻要選取噴灑大豆類,玉米類,小麥類的不同作物,即便不同作物,神農在自動巡航時,就會自動判斷的。
如果設置僅播撒大豆田,神農在從隔着一塊小麥田的兩塊大豆田進行作業時,飛過小麥田噴灑會自動中止的。
如果選擇大豆與小麥施行一體噴灑做業,神農在飛過小麥田時,會自動轉換對應小麥的除草劑殺蟲劑,會自動進行最優路線選取,爲您節省燃料,增加化肥農藥的釋放效率。
您在每季糧食收獲後,一定能感受到增産的快樂的。”
“真是太麻煩您了。”
西城悅司精神振奮,眼神發亮,盯着屏幕上的農場實景圖像,贊歎道,“不愧是大公司呀,實在是受之有愧,真是太感謝了。”
“這不算什麽,三艘神農級隻是公司贊助貴鄉的。”
吉屋喜之助對小老頭一躬身,真誠道,“很抱歉,這批‘神農級’隻是鄙公司的初始型号,因爲對巴西内陸臨近雨林的農業播種地帶,作業情況,土壤與氣象數據收集工作尚未完成,隻能先提供一批代用品。等到公司專一爲南美作業環境設計的最新型号抵達後,一定第一時間爲您更換。
除了‘神農級’,聯合會與鄙公司還會在馬托格羅索州駐紮一支‘雨神’飛艇支隊,在天氣幹旱的時候,負責爲全州聯合會成員農場,進行人工降雨作業,平衡土壤水分。在降雨過多的時候,負責前出攔截過境雨雲,提前讓雨水落下,稀釋雨雲,以免農田受淹。
這都是鄙公司的惠農義務服務,完全不收取任何費用的,您隻要提前在電腦上申請,輸入要求與相關數據就可以了。即便您不申請,公司也會根據衛星與各地農網彙集的實時數據情況,自動展開氣象作業的。”
“這真是。”
西城悅司心悅誠服的一躬身,“不愧是大公司啊,貴社科技實力,實在是令在下感佩不已,能在蠻荒的土地上,擁抱文明的力量,實在是在下與整個僑鄉的榮幸。”
“差遠啦。”
吉屋喜之助驕傲的一擡下巴,“您要到帝國郡看看,才能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文明力量。南美這個鬼地方,我們才剛剛涉入,尚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請您堅信,未來一定會越變越好的,就像帝國郡一樣。”
“在下一定遵從貴公司的教導,爲聯合會貢獻力所能及的力量。”
西城悅司抿着嘴一躬身,再擡頭目露憧憬,“真想早日看到明天的樣子呀!曾經以爲,機耕大農場就是未來了,我在年輕時,也曾被機耕大種植的未來激勵過呢。如今,又能親身體會到又一個未來,真是無比榮幸啊,第三次浪潮?”
“是的,智能化農場,一切交給機器與計算機。從天空到地面,從地面到海洋,把人手從從農林牧漁生産中全部解放出來,實現全無人化,這就是鄙人兩年前對您闡述的第三次浪潮。”
吉屋喜之助同樣目露憧憬,對小老頭大聲道,“加油幹吧,我們攜起手,聯合起來,一起向前走,一步又一步,每一步,您都能親手爲奇迹搭建一塊磚,親眼見證奇迹越來越高。最終,我們都會生活在我們親手建起的奇迹中,一推窗,您就能看到美麗新世界。”
吉屋喜之助是個極軸的人,一被新帝國主義慘無人道的洗腦,那就真的是深信不疑了。
每回對人吹牛逼,他都能被自己吹的牛逼而激勵,精神極度昂揚,自信驕傲,眼睛都會迸發出異樣的神光,仿佛體内蘊含着無窮的力量。
西城悅司同樣是個軸人,小倔老頭一認定什麽事,那也是老牛吃草不回頭,非但不覺得吉屋喜之助吹牛逼,反而深表贊同,對明日美麗新世界的憧憬,絲毫不亞于年輕人:“我今天就能體會到新世界的樣子了,貴公司的幫助,令我們無時無刻不在進步啊。一晃近兩年,對您更熟了,卻對自家的農場都有些感覺陌生了呢,實在是變化太快了,快的讓在下重新體會到了年輕人的感覺了呢。”
“習慣了快,您就又會覺得慢啦。”
吉屋喜之助被心中的美麗新世界感動,自己被自己正在親手創造這一新世界而激勵,扭身拍了把小老頭,昂揚大喊一聲,“加油幹吧,我們是沒有年輕與老人分别的,鄙公司連退休制度都沒有哇。當你覺得你老了,哪怕你剛二十歲,你也是個老朽了。你自信自己是年輕的,做的是年輕人的事情,那你八十又怎麽了?你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啊!對自己自信,對明天憧憬,今天會爲明天努力的人,永遠都不會老啊。”
“您說的真是太對啦。”
倔老頭西城悅司聞聲一拍大腿,滿臉贊同,一身振奮,雙眼冒光。
“爺爺,吉屋先生。”
随着屋外一陣轟鳴聲熄去,門前陡然一暗,一個留着貼皮短發,皮膚白皙,有着混血兒特征的中年人,停在了門前,笑着跟屋裏的倆軸打招呼。
“嗯!”
小老頭西城悅司沉沉的發出了一個鼻音,沒有了與軸朋友吉屋喜之郎相處時的活潑,見到孫子,反而扳起了臉,擺起了長輩的架子。
“多明戈先生。”
吉屋喜之助禮貌的從座位上起身,鞠躬行禮。
混血兒多明戈同樣自然的鞠躬回禮,行了個日禮。
“什麽多明戈?”
倔老頭生氣的又是一拍大腿,氣呼呼道,“叫他三郎,西城掘越三郎!”
“…多明戈三郎先生,唔?”
吉屋喜之助腦子一軸,順口一叫,又感覺非常怪異的樣子,臉色一滞。
“吉屋先生,叫我三郎就好。”
多明戈三郎肚子挺大,進入中年發福期了,卻對爺爺的做派習以爲常,笑嘻嘻的對吉屋喜之助一躬身,“感謝吉屋先生與貴公司的關照,車輛越野性能卓越,試車感受非常好,比駕駛烏尼莫克還要感覺輕松。”
“哈。”
吉屋喜之助開心的笑了起來,“公司設計與制造部門,聽到您的誇獎,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根據母公司派來的家夥們的說法,虎媽在中亞山地沙漠檢驗情況良好,連走私的犯罪分子都信賴呢。這批是雨林型号,沒有濾砂器,但做了化學處理,據說不會發黴的,還有防蟲效果。”
“犯…犯罪分子,防蟲效果?”多明戈三郎聞聲有點懵。
“哎呀,我們公司的産品一向奇奇怪怪的。”
吉屋喜之助從桌後繞了出來,不在意道,“不好用,你們就退回來,鄙公司是不會介意的,公司對發放的物品不受職員喜愛,已經很習慣了。鄙公司設計部門的設計師臉皮是很厚的,不會被退貨打擊到的,隻會再次推出更奇怪的産品。”
“不,它實際上很好。”
多明戈三郎小舉起右手,擺了個招财貓的造型發誓道,“好的出乎預料。”
“哈,那就好。”
吉屋喜之助小步走到門前,一邊伸腦袋朝外看,一邊開心道,“那就有勞西城家代爲管理了,拜托了。”
“分内之事,您太客氣了。”多明戈三郎客氣道。
“走。”
倔老頭西城悅司走了過來,腳步不停的直接邁出門去,頭也不回道,“看看去。”
農場主建築外的開拓地上,一溜溜的停滿了嶄新的汽車與運送物資的載重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