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仨來釣魚的躺着不動,仨本來不爲釣魚而來的,反而興緻勃勃的釣起魚來了。
“凱希,别提。”
躺在躺椅上的榮克,見金發妞想把插在船尾的杆兒拔下來,換成手持,身子一正趕緊阻止,“估計是大魚,别把你拉海裏。”
“榮,線沒了。”
凱希金發一甩,略顯焦急的持竿兒扭頭喊了句。
“線放完了?”
榮克聞聲一愣,挺身在躺椅上坐了起來,線輪上的線是自動放的。海釣魚線粗,最少直徑都在0.5毫米以上,且寬度不一。
盤在線輪上的是主線,水面下誘線部分比主線要細,太粗怕聰明魚不上當。主線至魚鈎這段是鈎線,是越到鈎越細的,鈎附近線太粗魚會懷疑有陰謀。
可就是鈎那段線太細,拉力不行。大魚一扯就必須不停的送線,不停的消耗魚的力量。不然線太短,魚勁兒一大,一下就把魚竿拉走了。
人如果持着杆兒不放,都能被大魚拉海裏。
海釣遇到的很多魚,人是拉不動的。三根挂整條活魚餌,專爲釣大魚的竿兒,主線是連在釣船後甲闆上的固定絞盤上的,用的是鋼絲。
可釣大魚的仨杆兒沒動靜,插船尾的一杆90米的線幾秒就放光了?
這是什麽情況?
“這什麽魚啊?”
榮克别說海釣,魚塘裏釣魚他都是業餘,時不時出海釣一下不假,可對釣魚真沒研究,主要是放松,一聽他近百米的魚線被海面下的家夥幾秒拉走了,吓了一跳,趕緊對船尾另一個小麥色皮膚的黑發美女嚷嚷,“卡米拉,拿剪子。”
說着,又對雙手拄着竿身的凱西道,“你提下試試,提不動趕緊讓卡米拉剪線啊,要是條鲸魚咱可惹不起!”
凱西答應一聲,作勢就要提竿。
“什麽,鲸魚?哪呢哪呢?”
可以平靜的看着釣竿彎曲,發表感想的聶海,一聽可能釣着條鲸魚,興奮的蹿了起來,“我看看我看看,讓我提讓我提。”
這孫子釣魚也是業餘,聽到或許真有大魚,反而興奮起來了。
方豆豆沒說話,隻是一腳已經踏離開躺椅,踏上甲闆了,也是一副作勢欲起的樣子,似乎對看見大魚也很期待。
“不知道是什麽魚,估…唔?”
榮克正盯着卡米拉從水桶裏取剪子,凱西拔竿,剛随口要答方豆豆的問話,就見船尾外的海面突然蹿出來一枚潛射導彈。
一愣神的功夫,一條嘴似避雷針的大魚,反艦導彈一樣的飛了過來。
“卧槽!”
榮克駭然間一聲慘叫,得虧他身手還靈活,上身後仰的同時擡腿就是一腳,跟着雙手猛地一推,把正要紮他個對穿的導彈魚猛地推斜了一下。
“…哎?!”
正起身欲看大魚的方豆豆,被斜裏蹿過來的箭魚一尾巴扇到了臉上,整個人都被橫扇了出去,帶着躺椅與放着果盤的圓凳,一起斜翻了出去。
“嚯!讓…唉呦。”
聶海光腳從躺椅上蹦了起來,想要摁住甲闆上正劇烈扭動身軀的大魚,結果傾身一按發現魚力氣太大,腳下一滑一個大劈叉栽了出去,一腦門磕船舷上了。
“咣!”
“啊!”
一聲怒吼,差點被魚挂了的榮克單手提着個盤子,一個掄圓了的動作,砸甲闆上撲騰不休的大箭魚腦門上了。
“…唉呦。”
一盤下去,大箭魚毫發無傷,榮克倒是跳腳蹦起來了,一看腳都出血了,踩上了甲闆上碎裂的玻璃渣。
大箭魚帶避雷針的怪嘴都五米開外了,小潛艇一樣在後甲闆翻騰不休,躺椅凳子全倒,倆美女蹲在船角驚聲尖叫,滿地的杯子堅果瓜桃。
“咣當!”
在艙内剛調好雞尾酒果珍的另一位美女,剛到艙門手裏端着的盤就吓掉了,杯子果汁又是滿地走。
“找槍,壁櫃裏!”
榮克臉容扭曲的朝艙門前呆立的傻妞大吼一聲,單腿獨立,斜倚着艙壁,把腳上插的玻璃拔了出來。
“我草你媽!”
聶海嚎叫着蹿了上去,他也被紮的滿腳是血,雙手舉着個實木圓凳,抓着凳子腿就朝大箭魚身上砸,砸沒兩下又是一個趔趄,讓半噸的大魚一扭身就拍出去了。
“榮…跳船吧?船要沉了!”
蹲着躲在船尾的巴西裔美女卡米拉,被翻滾的大魚吓得華容慘淡,大魚太沉,船尾都翹起來了,海水都漫上後甲闆了,尖叫着提議跳船。
“…跳你馬勒戈壁,我要殺了它!”
榮克滿手是血,眼都紅了,朝艙内大吼一聲,“安娜!”
“我正在裝。”
安娜出現在了艙門後,被傾斜的船身晃了下,沒保持好平衡,正朝一把銀色左輪裏塞的裝彈器連帶六發子彈,一下掉地下了。
“真他媽的胸大無腦,我說的壁櫃。”
榮克呆滞的看了眼艙門後一個趔趄倒地,胸前顫悠悠的美女,又看了眼正在地上亂滾的子彈,眼看撿不回來了,不由惱火的大吼,“你他媽從哪找來的小左輪?”
“在…在床頭櫃。”
安娜一個美人魚的造型跪坐在地上,朝艙内一指,弱弱的回了一句,抓了把正在滾的子彈沒抓到,又要掙紮着起來再去找。
“你待着别動,我去拿。”
榮克吼了聲,邁過傾倒的躺椅,手拉艙壁從安娜身上跳了過去。
這艘釣船不是他的,但他知道大槍在壁櫃裏,小左輪不是不能使,關鍵肉彈平衡感太差,子彈都滾沒影了。
“哎呀我草!”
方豆豆暈暈乎乎的從漫進海水的甲闆上掙紮欲起,伸手抓船壁支撐點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頭頂豎着的一根根魚竿。
“咔嚓。”
方豆豆站起來就拉出一個魚竿,魚線顧不得摘,擡膝拿魚竿狠狠朝膝間一撞,“咔嚓”一聲就把魚竿折了。
跟着,細頭杆兒被他随手扔在一邊,雙手攥着一截粗尾竿高舉頭頂,斷茬頭沖下,大喝一聲,狠狠朝盤騰不休的大魚身子紮了下去。
“噗”的一篷血噴他臉上了,大魚受痛,痙攣一般劇烈抖動了一下,竟然鹞子翻身一樣從甲闆上憑空飛了起來。
方豆豆沒想到箭魚的肌肉這麽強,被大魚腦袋連帶長長的尖嘴一甩,又被撅翻在甲闆上了。
遠方出現了三個黑點,三架直升機正在朝這邊飛來,海上花園西港的兩艘“海上民兵”也正從海面上滑起。
老闆的船上突然飛上條大魚,後甲闆都斜水裏了,骷髅衛隊的值班人員立刻就出動了。
榮克是極少接受采訪,可他一直都在鏡頭中。
他的體内是有芯片的。
“這他媽什麽魚啊,我操他姥姥的。”
船尾,聶海拉着艙壁上挂着的實心遊泳圈站了起來,他是北方人,一直在内陸,車都不會開,更很少在海上浪,連箭魚都不認識。臉容扭曲的看着身前一條留着莫西幹發型,嘴長的跟避雷針似的怪魚,以爲是輻射變異品種。
“少他媽廢話,找家夥。”
方豆豆又從甲闆上爬了起來,擡頭沖聶海喊了一嗓子。
聶海聞聲左右尋摸尋摸,凳子滾船尾了,正被個傻妞抱着呢,船壁欄上倒是有火藥發射的魚叉,可那是對海的,角度限制沒法朝内紮。
滿地的玻璃倒是能撿,可他看了看身前小潛艇一樣的怪魚,感覺拿小玻璃想劃死人家,難度太大。
幸好,斜在地上的躺椅倒是實木的。
聶海拿定主意,拉起一張躺椅,手掰腳踹,開始拆了起來。
那邊方豆豆又從船尾抽出一根魚竿,擡膝就撅,可跟着就是“唉呦”慘叫一聲,揉着腿一屁股歪地上了。
竿兒沒折,他倒差點骨折。
第一根杆兒折的時候沒多想,擡膝一折就斷了。隻不過之後感覺膝蓋上方,有點淤塞的隐隐疼感。
于是折第二根的時候,他就有點留力。誰知想的太多,一留力竿沒折,他反倒更疼了,比折斷第一根疼的多。
方豆豆氣的差點把魚竿扔出去,隻是身前翻騰的大魚都快把船折騰沉了,忍疼咬牙站起來又是膝蓋一擡,手中竿狠狠的朝大腿上一折,“咔”的一下,這下倒是斷了。
竿是斷了,可他腿也疼死了,氣呼呼的一瘸一拐的朝大魚颠兒了過去,又是鬥牛士一樣蹿起來,一杆插魚身上了。
“敢跟你聶爺龇牙,我草你姥姥!”
那邊聶海也拆了條實木長腿兒下來,發狠的大叫一聲,腳下踩着玻璃渣子血腳印,雙手提棍“嗚”的一聲就砸魚腦袋上了,跟着提棍就是一陣狂輪,犯病一樣。
“你倆傻筆…”
榮克端着一把單管獵槍從艙門内蹦了出來,嘴裏咬着三枚粗肚子彈,一邊把手裏嘴裏的子彈朝槍膛裏塞,一邊想讓倆傻筆讓開。
可他擡眼又看見了船尾角落裏蹲着的卡米拉,怕一槍過去把小妞也挂了,把嘴裏又一顆子彈拿下來朝槍膛裏塞的同時,改口道,“你倆傻筆别他媽瞎紮了,把它嘴擡起來,老子給它來個中心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