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海一點都不奇怪,“那遊客如織的,掃一遍奢侈品街都恨不得把街清空了。晚上我領您到大娛樂場看看,您就明白了,榮哥這個島子就是個銷金窟。吃住行都便宜,那是讓您别緊張,放松,接着玩。玩沒錢了,下回接着來玩。
白天不算什麽,晚上你不關窗都睡不着,到處大呼小叫,天上播電影,一堆光柱掃來掃去,能掃的飛機迷航,直升機都在天上撞過,就是飛行員被光柱掃盲了。夜幕降臨您就知道了,這島子晚上比白天亮。
榮哥這兒啊,白天是海上主題樂園,晚上是拉斯維加斯,日夜賺錢,金錢永不眠啊。投資肯定能收回來,我前段好像在哪看過,說是海上城市計劃又擴大了,要再建兩艘‘海上花園’級的樞紐,那再加上配套的海上城市,投資翻了幾倍啊,收不回投資,誰敢接着這麽投?”
“這種項目,大的一個個讓人看着都怕。”
王台搖搖頭,感慨道,“非常人行非常事啊,這邊在建海上城市,那邊底特律一個市也給包圓了,真該把人請回去,就讓人主抓擴大内需工作。”
聶海聞聲差點沒笑出來,正要說話,兜裏電話響了,榮克的私人号碼。
“你們在哪呢?”電話一接通,那邊榮克就問。
“剛出機場。”
聶海答,“正準備租兩輛車體驗體驗呢。”
“租什麽呀,我車都開來了。”
電話裏頓了頓,跟着又響了起來,“看見你們了,朝左手邊看,我在這兒呢。”
聶海一愣,止步扭身朝左望去,就見花圃外,兩輛并排的大越野前,一個怪咖正一手聽電話,一手朝這邊晃呢。,
“誰啊。”王台跟着聶海停下,順着看了過去,就看見個大褲衩子短汗衫的小年輕,在揮手。
“榮克啊。”聶海答。
“啊?誰?”
王台整個人愣住了,猛地伸頭眯眼朝揮手的小年輕仔細看過去,臉上都驚住了,“他怎麽會過來了?”
“您不是要地接麽?”
聶海突然感覺很有面子,狠拍了王台一把,“這不人親自來接您了,你們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趕緊過去吧。”
“…我們可不是一個級别。”
王台挺興奮,似乎感受到了極大的尊重,先是咧嘴隔着花圃,跟大褲衩子小年輕對着揮舞了幾下手臂,跟着緊步朝前就走,還不忘招呼下屬,“快點跟我過來。”
央視的攝制組成員也沒想到島主會親自來接他們,也是興奮的邊揮手打招呼邊找苗圃空隙過路。
“我草,我還以爲是個路邊拉活的呢。”
大劉緊步跟着領導走,一邊仔細瞅對面車前的年輕人,一邊對身邊人嘀咕,“這排場,連個鄉長都不如啊,旁邊撐個傘的都沒,就跟着個老頭?”
“你小聲點。”
身旁的王芳低罵,“有外事紀律啊!”
“你拉倒吧。”
大劉不服氣,“那是中國人。”
“可現在咱站的地方是外國。”
薛琴在一旁同樣訓大劉,“欄目沒推出呢,你就不想幹了是吧?平常埋怨沒機會,有機會了你不亮本事,亮你的臭嘴?我可告訴你啊大劉,你再搗蛋,我這組不要你了,你知道我拿到這個欄目的主持多難?”
“别緊張。”
聶海跟榮克最近倆月見多了,加上熟悉榮克的脾性,沒湊上去充什麽引薦人,就被緊走的王台甩後面了,正好聽到身旁幾個電視台的議論,打趣仨人,“你們要是真把那位爺當外賓,才是得罪人呢,你叫大劉?攝像是吧?”
“對,聶哥,我是組裏扛機器的。”
猥瑣的絡腮胡胖子不怕對面路邊大褲衩子怪咖,倒是挺懼身旁的聶海,恭恭敬敬的答話。
“你說的不錯。”
聶海爲人挺随和的走過來,攬了把大劉,又對他認識的薛琴笑道,“你還真沒大劉認識的到位,你站的地方可不是外國。在那位爺眼裏,他罩的地盤,就是中國。别說海上花園,你們去過的帝國郡,銀灘,那都是中國。”
“聶哥,您說的對。”薛琴乖巧的應是。
“放開,那又不是啥大官,再有權又管不着你,再有錢又不給你。”
聶海一臉的痞賴勁兒,逗小姑娘,“你怕他幹啥,想跟他留下深刻印象,上去就是一巴掌,他保管記你一輩子。”
薛琴吐了吐舌頭:“聶哥,你就害我吧。”
“真的,聽我的沒錯。”
聶海一副你信我沒錯的表情,跟着表情一變,唏噓道,“要不是我不敢,我就這麽幹了。”
三人衆聞聲,好懸沒一個跟頭栽地上。
玩笑一開,三人倒是輕松不少,感覺聶海沒傳言中那麽可怕。
一行人走到車前,榮克就笑呵呵的迎了過來,對王台伸出來手,“王副台長,你好,歡迎家鄉人民做客指導啊。”
然後,沒搭理聶海,就是跟央視的職工笑着打了遍招呼,又沖王台指了指身側的老頭,“這是我爸,咱兩台車坐的下吧,要不要再叫人開來一台?”
“不用不用,坐得下,行李機器都送走了。”
王台長又愣了,一邊擺手一邊走到榮健中身前,“榮老先生,我們來就是給榮先生添麻煩了,自己回酒店就行,怎麽還勞您過來?”
“嗨,去啥酒店啊。”
榮健中一邊跟王台握手,一邊指了指榮克又指了指自己,“沒換衣服就來接你們了,失禮了,我們爺倆正給你們殺魚呢,誰知那魚一尾巴把他給掃懵過去了,吸了會兒氧才趕過來,衣服都沒換,估計車裏都有點腥了。”
對面的人聞聲也懵了,什麽魚能一尾巴把人掃懵過去,王台懵愣中也問了出來:“殺啥…啥魚啊?”
“鲨魚,金槍魚。”
榮克抹了把左臉頰,有點晦氣,“一沒注意,差點讓菜給咬了。”
“鲨…鲨魚?”王台愣了愣。
“沒事。”
榮克以爲王台是動物保護者,安慰道,“姚明好像在國内宣傳保護鲨魚呢吧?挺好!我這倒不是逆曆史潮流而動,而是在身體力行的宣傳對鲨魚最大的保護,不是不殺鲨魚,而是不要光吃魚翅,鲨魚别的部位也是很美味的。光割翅,把少了翅的魚放了,那就是虐待了,譴責是對的,起碼殺了再放嘛,那就沒問題了。”
王台忘了場面上的寒暄了,腦子中一下陷入對鲨魚的糾結了。他不是動物保護者,隻是要想想什麽才是動物保護。
他這腦子一空,怎麽上車的都記不清了,直到車啓動了,開車的榮克扭頭問了句:“檀香山到這就一個起降,幾十分鍾的路,不累吧?”
“不…不累。”王台回了句,很納悶自己怎麽在車上了?
“不累就别回酒店洗漱了。”
榮克頭扭了回去,加了點速,“到我那喝喝茶,聊聊天,中午吃完飯,再回酒店歇歇,養養精神,晚上再出來玩。”
王台客氣,榮克讓王台别客氣,就這麽一路扯着淡回了湖畔小區。
中午在榮克家吃的飯,由于怪咖被菜所傷,全海鮮宴是小湯師傅掌的廚。
之後,不但是當晚,央視攝制組在海上花園玩了個遍。
榮克倒不是專程刻意要迎央視攝制組,是他最近就在海上花園,人就在,沒必要擺什麽架子,家鄉來人接一下就是了。
他對三菱派駐南風的技術人員都使糖衣炮彈,對喉舌當然也會依此辦理。
他拒絕媒體就是幹脆拒絕,隔空罵都不怕。但既然接受人家訪談了,就是個互惠互利的利益共同體。給人家制造障礙,就是自找不自在。裝高冷凍着的是自己,還不如小恩小惠的收買呢。
媒體從業者嘛,搞藝術的,心裏舒坦筆下就順,就不好意思罵你,一人送個媒體大禮包是應有之意。
隻不過SP的公關部門是有信息部支持的智能公關部門,不會每人送人一兜一樣的東西。
對待藝術人員,怎麽能用工業方法呢。
例如對薛琴這樣的女士,就是SP生态的香水粉盒等有機化妝品與SP時尚的高級絲織品,全是世界獨一無二,帶名字的高級紡織品,服飾,皮具。
對王芳,由于知道她有兩個侄子一個侄女兩個外甥,就多送了幾套帶有她侄子侄女外甥名字的變形金剛,孩之寶特制的,上面除了名字,還有中國式的吉祥話,鼓勵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并且有總裁簽名。迪士尼的玩具,同樣照此辦理。
對大劉,由于知道他是個攝影愛好者,善單反,大禮包内就多了台SSILCE-X套機,SONY與SP聯合制作的内部單反相機,一個銀色紅睛骷髅頭下鑲SONY的标志,非賣品。
相機金屬外殼同樣有“劉偉昌先生”的銘刻,吉祥話與索尼總裁平井一夫并榮克的簽名。
大劉拿到榮克親手送他的相機都哆嗦了,倒不是大劉買不起這東西,是這東西沒地方買去。
榮克倒是跟大劉開玩笑:“香港稱呼燈光師叫燈爺,連你們攝制組裏的燈爺都是你徒弟,我怎麽敢得罪你喲。本來人長的就挫,再得罪了掌鏡的,妞還泡不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