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榮克在美國吸煙室談話中,就沒見過女人。也沒見過哪家房主會請建築工,裝修工,剪草坪的工人,上一個桌吃飯的。
人人有選票,但階級分明。與陌生人擦肩而過都笑,但不同階層的人,卻是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可在中國蓋個房,請工人師傅吃個飯不是天經地義麽?隻有經濟發達地區,随着經濟的發展,與國際接軌的深入,才越來越像美國了,也不請工人師傅吃飯了。反之,人工費用就越來越高了。
不講人情了,職業化了,樓下便利店很熟悉的夥計,送個水都自帶腳套了,對面住的是誰都不認識了,是好是壞說不清了。
像是榮克他爸在食堂給工人做個飯,他媽蘇巧雲閑了摘摘菜,幫個手,很平常的事。可在歐美人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連印度保安都驚詫的很,他媽端菜給印度保安,都能讓阿三惶恐起來。
這在中國算個什麽呀?兒子開娛樂城,老娘到孩子店了,人手忙了幫客人端個果盤,這不很正常麽?
不得不說,中國前三十年把男女平等,社會平等,人與人的平等,真是搞的深入人心了,都到察之不覺的地步了。隻有到了海外,才會發覺真正的平等是在中國。甚至,隻在中國。
即便隻論亞洲範圍,都是如此,沒有比中國更平等的了。日韓印度東南亞,沒有什麽男女平等,社會平等,人與人平等這回事的。
榮克在日本别說私密場合,在正式場合連女人的手都沒握過。不是他不想握,是日本人不讓女人跟他握。因爲在日本人看來,那是一種侮辱,越是正經場合越是如此。
這不是封建是什麽?
歐美日韓政界都是有女人的,可是私下與政治大咖的聚會中,是沒有女人的。希拉裏開個私人趴,搞個籌款聚會,不少老封建去都不屑去的,私下都是一口一個“婊砸”“婊砸”的叫。
論男女平等,中國真是世界級的楷模,平等到哪還有什麽男女平等的概念?一幫小娘們就是跟着西方女權運動起哄而已,中國需要的是男權運動!
美國不行,抽煙室沒女人的位置,老婆都不行,更别說艾麗莎.海溫了,送完資料很自然的就出去了。
“這是什麽?”
麥克.羅傑斯拿起一張張彩色的紙,疑問了一句,把眼鏡又戴上了。
“林肯,皇家禮炮!”
榮克把手裏的威士忌杯舉了起來,“1953年,伊麗莎白女王登基次年,芝華士兄弟公司爲向英國女王加冕典禮緻意,特釀‘皇家禮炮二十一年’。皇家海軍迎賓最高禮節就是二十一響嘛,皇家禮炮的名字挺應景的。我感覺林肯的定位,也需要一個皇家禮炮系列。拾芝華士牙慧,随手塗鴉,讓公司設計部門改了改。”
“這是汽車設計圖?”
麥克.羅傑斯看着手中激光打印出來的彩圖,進氣珊林肯的長十字标後,是一艘金色的大帆船,車側門的拉手,也都成了圓肚青銅大炮的造型,隻不過是金色的。
上校與矮子喬也好奇的拿過桌上的彩頁與打印文件看了起來。
“這是林肯要送給各國政府的禮物。”
榮克笑吟吟的,“效果不知道,與SP當初從福特定制的林肯榮光系列一樣,今年是2020,那就先做一個批次2020輛試下吧。全球二百多個國家,少的一兩輛,多的一個車隊,送完拉倒。林肯皇家禮炮系列國賓防彈車,這禮物應該人不會拒收吧?”
“目的呢?”
矮子喬發問道,他不相信設計與營銷這類末端環節,會是榮克關心的事。
“一是廣告,二是我想跟世界開個玩笑。”
榮克的臉上浮上了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到了各國政府部門,都把林肯皇家禮炮防彈車當做超豪華國賓接待車的時候,我就要把林肯扔的滿街都是。時至今日,我們已經具備了扔車的實力。
通過美洲豹長途巴士與美,俄,歐等地的公共汽車運營試點。特别是帝國郡,銀灘,防川等地的無人公交車運營,相關模型已經完備。無人駕駛技術,已經初步達到了大規模實用化的标準,免費汽車時代,就要拉開序幕了。”
“您要把林肯皇家禮炮,朝街上扔?”麥克.羅傑斯滿臉的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扔林肯皇家禮炮,扔的是林肯。”
榮克輕笑道,“我隻是不太贊成那種奢飾品爲了賺大衆消費,就開辟二級品牌的做法。我剛做魔方兔子的時候,我的小女友就領我去吃阿瑪尼那個裁縫做的面條了。這種奢侈品傳統分級方式,不能說不好,隻是不符合我的胃口。
我喜歡大衆,通用這樣的名字,大衆都能擁有的,通用的産品,才能做出基數。奢侈品那玩意就是裝個逼,掙大錢是談不上的,對接不上SP秉承的工業原則。”
“你的想法真是妙斃了,讓各國國賓車淪爲出租都不如的品牌,滿街扔的都是跟國賓車一個牌子,這算什麽?”
矮子喬豎起大拇指沖榮克晃了晃,又撇了撇嘴,“虛榮是一種需求,無論對社會動物還是社會組織,都是如此。你以爲政府雇員就不喜歡奢侈品?還是你以爲政府喜歡與出租車公司用一樣的車?國賓車國賓車,滿足不了虛榮的需求,你不怕人家把你的禮物丢到角落裏去麽?那你還做什麽廣告?”
“關鍵在于輿論引導,騎士安貞守貧,虔誠的基督徒用鞭子抽自己,都能從苦中得到精神享受,這是爲什麽呢?”
榮克不以爲意的擺擺手,“國賓車與扔的車是一個牌子,不是算什麽,這是哲學,是組織動員學,是統治學。是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是讓政府用車與人民用的車,一個牌子。你難道從中找不出意義麽?你找不出來,以爲我們的宣傳部門也找不出來麽?
我真建議你們看看紅寶書,也就是我偶像毛主席的著作。否則,以你們卑微的小腦,是無法理解超出你們認知的事物的。毛主席不見得可以經營好一間小賣鋪,但卻是個偉大的财團領袖。正如希特勒不是一個好畫家,卻是一個卓越的領袖。
小生意與大生意不同,小廣告與大廣告不同。好的廣告就是意識形态,就是文明,就是傳教,就是告訴受衆他們的價值在哪裏,讓他們自己去追尋實現自己的價值。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林肯值多少錢,也不知道福特的開價究竟是低是高,我不是幹會計師事務所的,我看的是價值,不是價格。
依我看來,林肯的價值不在于高級奢侈品,不在于一般消費品。林肯的真正價值在于高到無價,低到滿街都是。這樣的産品所能涵蓋的基數,所能帶動的産業鏈,才能滿足我的胃口。
隊伍大了,不好帶啊,好處不夠,上校跟矮子喬都會在背後捅我。狗日的加利福利亞明明是爲了分肉才與我并肩,偏偏跟我扯墊背的淡,人心不古啊,讓我不敢相信愛情。”
“唔?”
上校跟矮子喬互望了一眼,再看唏噓中的榮克,皆是一副看上帝的目光。
麥克.羅傑斯倒是聽出來話裏的意思了,他爲何而來,還不是爲了利益麽?扯什麽友好感情的都是多餘,讨論底特律适用于民主還是包稅制,更是浪費時間。
那些内容是公共場合探讨的東西,都坐在抽煙室了,再玩虛的就是浪費大家的生命了。
你要什麽,你求什麽,直接開地圖劃殖民地就行了。權力與義務一明晰,分片搶劫與合夥作案的權力架構與利益分配原則一确定,各做各的事就完了。枝節問題不該拖延搶劫行動的實施期,你來不就是爲了利益麽?那除了利益,就别跟我扯别的淡!
麥克.羅傑斯又把眼鏡摘下來了,他畢竟是政客,習慣了多磨合,在磨合中凸顯自己的價值。
可人家顯然不想跟他陷入政客時間,再耽誤兩年,反正他就是爲了目的而來,想了想,直接道:“密歇根站在你這邊,芝加哥對我們資助,由帝國财團接過來。我們要提高一成,每年一成,爲期七年。七年後閉門,之後的事,再說。”
“七年一倍哦。”
榮克點點頭,“可以,但我出一倍,買的是你們自動切割的誠意,不是站隊費。等我與芝加哥會獵于美國中部平原之時,不首尾兩顧的忠誠戰士,能再多拿一倍。”
麥克.羅傑斯沒說什麽,同樣點了點頭,跟着一邊低頭擦着眼鏡,一邊沉聲道:“你讓福特與通用加入這局牌,高級合夥人級别,我們把底特律完整的交給你。”
“福特與通用汽車的股權太複雜,我看不太明白哦。”
榮克輕輕道,“SP生态要在五大湖與中部鋪開,與杜邦那幫化學品化肥農藥公司,與那些地固根深的糧農組織,不太可能是朋友關系吧?都成朋友了,沒敵人了,我他媽搶誰去呀?你們爲自己着想,也得主動切割一下吧?馬德裏放個第五縱隊,你們睡得着?”
“我們盡量謀求和平分手。”
麥克.羅傑斯捏了捏眼角,緩聲道,“所以,需要你提供一定的融資支持。”
“你們挺有信心啊,要把這部分接過來?”榮克大訝。
“改換門庭,波折會很多,損失會很大,是長期損失。”
麥克.羅傑斯若無其事道,“既然損失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就得提前彌補這部分損失,彌補長期損失,自然要長期投資。”
“SP的銀行很業餘,我會讓富國充當融資渠道。”
榮克想了想道,“三菱UFJ與列士敦士登皇家銀行會加入進來,以再擔保的形式,從富國把這部分股權置于海外,避開監管。當然,富國對你們的融資,由帝國财團承保。”
“很好。”
麥克.羅傑斯把眼鏡複又戴上,面無表情的朝榮克伸出手,“實際上,我們的要求,就這麽簡單。”
“本來就是簡單的事。”
榮克伸出手與麥克.羅傑斯握了一下,“沒必要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