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封鎖總部大樓,派出特警逐層搜索,誓要把那個殺害警察的雜種找出來。
這已經是2億美元懸賞事件發生後,犧牲的第十二位警員了,
離事件發生,恰好就是十二個小時,平均一小時犧牲一個警員,紐約警局從上到下都已經瘋了。
與此同時,網絡上開始出現一段不雅視頻。
當日早間,ABC周末一小時時段的《早安美國》,被拉長爲周一至周五的兩小時,恢複一小時的談話互動環節。
節目之中,就有選擇的播放了這一網絡不雅視頻的片段。
網絡的不雅視頻千千萬,黃網在美國是合法的,更不拿這種視頻當回事了。
之所以電視台感興趣,是因爲畫面中的女主角,恰好是弗羅因德年輕美貌的妻子。
斯卡頓.弗羅因德,紐約世達律師行高級合夥人,就是價值2億美元懸賞目标的全權委托律師。
不雅視頻的戲劇性不光在這裏,還在于視頻中的遊戲與老亨德森的死亡遊戲一模一樣,隻不過男女角色互換了。
更戲劇的是,弗羅因德先生對堵上門的記者表示,他的妻子是昨日晚間被匪徒綁架,目前已歸來,視頻中的事情,是強迫發生的。
并且,就在半小時前,弗羅因德先生正式報警。
電視台之所以感興趣,是因爲這一事件或許是巧合,可更像是一個複仇故事的延伸。
當期《早安美國》的主持人是《ABC世界新聞》的當家主持人黛安.索耶。
這個出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同年的鄉下女孩,非但任職過尼克松時期的白宮新聞助理,還是“水門事件”醜聞的主角之一。
但她同時又是美國主持界的不老神話,美國夢的代表人物。
今日一期的《早安美國》,幾乎就是“2億美元懸賞專輯”。
在回顧了昨晚至今日淩晨,發生在紐約市警察總局門口的武裝沖突事件後,黛安.索耶就單刀直入的問現場嘉賓蒂姆:“您覺得,這是複仇麽?”
蒂姆不是專家教授,是一家紐約挺有名的BBR夜總會的老闆。
就跟國内京城的提起老莫都知道一樣,在紐約,有一家夜店,也是幾乎人盡皆知。這就是一代人心中的聖地,位于曼哈頓54街的Studio54。
那家店享譽七十年代,成爲嬉皮時代的一個象征了,
嬉皮時代是過去了,可希望回溯褪色時光的店是不少的,BBR算是接棒的一個。
夜店在美國是種流行,億萬富豪,名模明星趨之若鹜。一家好的夜總會老闆,堪比城市著名藝術家,社會地位可不是國内開按摩城的,嚴肅類談話節目都能上。
嬉皮在美國不是流氓,奧八馬退了還去加勒比找維珍的老嬉皮朝拜去呢。
嬉皮時代過了還保持嬉皮作風不改,有點像是國内的崔健,王碩那樣的氣質。似乎就是沉浸在褪色的時光中,不想走出來,不想與時代一起長大,就願意生活在過去的永恒記憶中。
反正就這意思,歐美不少人都是這号的,喜歡懷舊。地獄天使那類的摩托黨就是,有人煩他們,就有人喜歡他們。
“很明顯,這就是。”
蒂姆斜着個腦袋,松垮的半躺在椅子上,兩手一攤,“連玩的都一樣,我要說不是,你信麽?你們把我找來,不就是想借我的口說出來嘛。怕那個大律師告你們麽?
這就是爲什麽我看不起律師,人家有仇就報,律師自己老婆都讓人拍電影了,不找槍,居然找警察?快到媽媽懷裏來,Good.Boy。”
說着,擺了個抱嬰兒喂奶的動作,又俯身摸了摸,像是在摸一條剛叼着球回來的狗。
黛安.索耶翻了翻白眼,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您覺得這是合理的麽?弗羅因德先生隻是那兩位女士的律師。”
“JUST?拜托,什麽是合理的?又有什麽是不合理的?”
蒂姆随口掏兜,捏出來個口香糖,撕開條紙扔嘴裏了,一邊咀嚼一邊輕松道,“我問你啊,當年辛普森殺妻,爲了錢幫助辛普森做無罪辯護的律師,是有罪的,還是無罪的呢?那些律師是不是殺害辛普森夫人的兇手呢?
我不知道這些爲辛普森做無罪辯護的律師是否有罪,是不是兇手。可是我知道,如果辛普森的老婆是伊萬卡,我們的總統先生,就一定會把他們統統幹掉。”
說着,笑眯眯的對攝像機揮了揮手,“唐納德,我說的對嗎?要是有人把你女兒幹掉了,你會放過爲殺人犯做無罪辯護的律師先生麽?”
“嘿,鮑。”
黛安.索耶瞪着不着調的夜總會老闆,用食指指了指他,“這可是嚴肅的新聞談話節目。”
“我很嚴肅。”
蒂姆做了個雙手投降的動作,委屈道,“你要不信就打電話問問他去,你有他的電話吧?自從他當了總統,打電話就需要轉接了,可我不信他會把殺害他女兒的案子,轉給警察。”
“拜托。”
黛安.索耶沒好氣道,“伊萬卡活的好好的。”
“那是沒人敢爲殺害伊萬卡的兇手做無罪辯護,知道一定會被報複!”
蒂姆一副我了解的樣子,“辛普森夫人冤麽?不,她隻是沒有一個有實力的爸爸罷了,所以殺她的人才會無罪。小亨德森那種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作風,我太了解了,全是這樣的,包括總統先生。
我爸爸小時候就老打我,我恨死那個老家夥了,恨不得幹掉他。可如果是别人把老家夥幹掉了,我也會複仇的。不是爲我爸爸,是我不能允許别人在未經我同意的情況下,傷害我的親人。
今天他能不經我的同意就幹掉我爸爸,明天就能幹掉我的孩子,後天就能幹掉我。我必須在明天到來之前,就先幹掉他。”
黛安.索耶聳聳肩:“這是法律不允許的,你知道的對麽?”
“得了吧,法律?你什麽時候見過法律把億萬富翁送進去過的?”
蒂姆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用大拇指沖自己指了一下,“就像弗羅因德先生,華爾街大律師,誰打官司打的過他?他惹了我,我才不跟他打官司,我就打他。”
黛安.索耶要暈倒的樣子:“你似乎很認同小亨德森先生複仇的做法?”
“那不廢話麽,聖經都說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手還手,以腳還腳,你反對上帝麽?”
蒂姆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幹什麽的?我開夜總會的呀,幫派,警察,亂七八糟的人。我要是受欺負了不還手,不報複?上帝啊,你真以爲紐約是個忍氣吞聲可以發财的地方麽?
你要是兜裏有錢,又讓人知道你是個不還手,不報複的人,那你兜裏的錢,還是你的麽?
小亨德森他家是開銀行的呀,就是他不想報複,也得報複啊。不然讓人知道他是個不還手,不報複的人,銀行還開不開了?越是有錢人,越是有力量的人,就越是會報複。
你别誤會啊,我不是教人向惡。相反,我是個慈善家。
複仇與慈善并不沖突,我也經常拍點慈善籌款聚會上的酒,再賣給客人或跟朋友喝。能幫助點需要幫助的人,我也挺樂意的,有被需要的感覺,挺好。
但慈善不是寬恕,幹我這行的也沒法寬恕。警察對付的了就交給警察,法律對付不了的就自己對付。
反正,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是一個不還手的人。那樣的話,是個小痞子都敢抽我,是個人都敢喝酒不付錢,是個人都敢欺負我的店員,那我店還開不開了?
我報警,警察局是我開的?還是警察能天天幫我守着?我他媽自己有槍,有些事就不麻煩警察了。
你敢勇敢的捍衛自己的利益,就沒人敢侵犯你的利益。就像小亨德森先生一樣,我知道這家夥不好惹,就不敢欠他的錢不還。
他要是覺得别人侵犯他的利益與尊嚴沒什麽,可以寬恕。那我欠錢不還他,也就沒什麽了。那我何必要還?讓他再寬恕我一次就是了嘛。我喜歡這樣的好人,真的。”
黛安.索耶輕輕搖頭:“你可真不像個好人。”
“可我喜歡好人。”
蒂姆再次确認,一臉認真,“真的。”
說着,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我真的喜歡好人,喜歡與好人離得近一點,再近一點。好人能讓我有安全感,在一起非常舒服。做錯了什麽,冒犯了什麽,也不用介意,和好人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棒。
我就是一個好人,真的,起碼我認爲我就是一個好人。但是,我不能讓别人認爲我是個好人。因爲那樣的話,壞人就會欺負我。
我就是一個好人,表現的像是個壞人,是爲了保護我的好人朋友,不被壞人傷害。壞人知道我的好人朋友,是壞人蒂姆的朋友,就不敢傷害他們了。
我的壞是表現給敵人的,不是爲了傷害好人的,你明白麽?”
“明白,又很難明白。”
黛安.索耶撇了撇嘴,“你好像是個複雜而又單純的人。”
“我是一個生活在複雜世界的單純的人。”
蒂姆輕松道,“是複雜的世界把單純的我變複雜了,實際上我還是一個單純的人。對複雜的人複雜,對單純的人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