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技術是充滿很多縫隙的,不是有主戰坦克,F22,航母就行的。戰列艦爲了防火,要鋪沙,鋪沙包。可怎麽鋪,沒跟人打過實戰,你就算有戰列艦,你該不知道怎麽鋪,還是不知道。
細節決定成敗,軍事就有很多細節,縫隙。機械狗就是爲了填補無數縫隙的無數項目之一,用于複雜戰場環境下,給一線或被圍的戰術分隊送彈藥給養的。
機械狗就是DARPA仿生機器人系列項目中的産品之一,與小坦克一樣的遙控排雷機器人差不多,開始不太好用,又在兩千年初,按照一貫的路子,在全美高校搞起了仿生機器人大賽。
要求就是機器人跑的快,穩定可靠,地形通過性好,機器人長什麽鬼樣子倒是無所謂。
DARPA主要就是要求可以跑到25英裏每小時的速度,結果,MIT麻省理工的一個研究團隊,就設計了一個桶加一對腳的仿生機器人,高1.4米,重30公斤,速度達到了每小時50英裏,這就是最早的機械鴕鳥。
這鳥跑的飛快,按公裏算80公裏每小時了,比坦克都快,完全超出了DARPA的預期,比機械狗跑的快多了,畢竟MIT仿生的是鴕鳥。
這鳥不但能馱運物資上火線,即便打不過人家,大兵還能騎上就跑,當摩托了。
開始,機械鴕鳥是不能載人的,主要是爲了戰場運送物資。SP的研究是拓展性研究,拓展的就是載人部分,接手的就是MIT團隊與DARPA項目。
美高校的項目組,無論實驗室課題還是自組項目,有經費就是老闆。有人肯接着撥預算,别說接手項目組,再開個曼哈頓工程都沒人拒絕的,隻會歡欣鼓舞。
DARPA也是這樣,它本身從來不研究什麽,也不制造什麽,一直就是靠一根響鞭,忽悠大夥爲它的問題提供解決方案。
SP肯接手仿生機器人項目,願意試着商業化,與谷歌被忽悠的願意試下無人車一樣,DARPA高興都來不及。項目資料一扔過來,承諾做好了國防部一定會試驗性采購外,就什麽都不管了,又去忽悠新問題了。
SP倒不是看重機械鴕鳥的商業前景,這東西怎麽商業誰也不知道,關鍵是機械鴕鳥涉及的系列仿生機器人項目,與SP機器人部門的仿生項目有諸多可以接駁的地方。
例如SP的“蜂群”,仿生的就是大黃蜂。例如“鑽地鼠”,仿生的就是鼹鼠。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SP機器人部門就幹脆把DARPA的仿生機器人項目一起接過來了。
壞處是多一道審核,涉及DARPA的技術,商業化,外銷或與第三方合作之前,有道評估程序,好處是一堆DARPA沉澱的相關技術,它都會一股腦的給你扔過來。
人家的技術,人家想設道卡子是人家的事。SP要麽拒絕,自研技術完全自主的來,要麽同意,要人家的技術按人家的要求來。拒絕就是拒絕,同意就是同意,沒有拿了人家的技術,再抱怨不公再耍小聰明的事情。
正是明白SP一貫就是如此行事,美軍工企業也好,國防部下屬的DARPA也罷,即便涉及一些尖端試驗性的技術,也都敢毫無顧忌的拿出來。
畢竟所謂的尖端敏感技術,在國防部與大工業公司裏,就是沉澱技術。這種技術車載鬥量,再有前景,沒證明前不敢投入還是白搭。
你有登陸火星的技術,火星上也有礦,關鍵你上不上?
紙面上再好,真想上,那涉及的就是一系列項目了。
與人合作,就是試試它山之石是否可以攻玉,都知道SP要是感覺用不上,肯定原原本本給你扔回來,用上了一定會談價,即便改進也不會把你的說成他的,不屑昧人。
這就是歐美的第一标識,我是誰,幹什麽的。
SP是誰,誰都知道了,SP幹過什麽,誰都有數,那SP再做事的時候,很多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這個待遇,是SP用前期一次次慘重的損失換來的,信譽誰都想有,可“信義”這個标簽,與切腹一樣,很疼的,不是一般的勢力與人敢有的。
一般人想打上信義,廉潔,正直等等的标簽,不是爲了信義,廉潔,正直,是爲了得到這之後能帶來的利益。
當利益超出了信義等标簽本身,撕掉标簽選利益就理所當然了。
真正的信義,從來不是由利益換來的,都是用慘重的損失換來的。
SP貼信義的标簽,求的不是這之後能帶來的利益,而是之後能帶來的力量。
能理解這兩者不同的人,少之又少,跟理解都理解不了的人講信義是什麽,就會把信義表面化了,成爲孔子曰的東西。
這個思想層級有三層,第一層正如跟笑貧不笑娼的人,講骨氣是什麽一樣,站的立場與着眼點就不同,評判的變量不一樣,這是兩種不同的人生模型。
第二層是跟以爲骨氣就是骨氣的人,講解骨氣是什麽一樣,這是兩根永不相交的平行線。看似是一樣的線,其實各自獨立,完全不同。
第三層是表象化後的實質交融了,正如四書五經要起到的作用,道德的作用,骨氣與正義,仁義禮智信,掙錢,出名等等,究竟爲了什麽一樣。
爲了什麽?不是爲了仁義禮智信這些表象的本身,不是爲了這些規章制度,而是遵守這些制度之後,可以産生的個人修養量變,促生人文社會生态環境産生質變。
最終要塑造的那個環境是目的,仁義禮智信等等是模型中的變量,是方法論。
方法論可以有各種不同,讀書人不擔徭役與官紳一體納糧其實一樣,海禁還是開海無所謂,多元還是保守無所謂。
造反有罪是符合一般規律,可造反有理的時候同樣正義。依法納稅是義務,明天納稅可恥也沒什麽。讓座不見得就是品德好,也能是歧視老人,這都是表象,方法論施行過程中出來的現象。
變法不是爲了法,爲的是法之後的目的,那個目的是宗,隻要可以達到那個目的,就可以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了。
因爲一切法,終究會萬法歸宗!
宗,現實世界是沒有的,從來就是認知宇宙中的東西。
這個宗虛無缥缈,無象無形,别說力量,連質量都沒有。
可是,殺害全人類最多的劊子手,最兇殘的犯罪分子,就是這個隻存于認知宇宙中的宗。
這個宗千變萬化,叫上帝,叫耶稣,叫佛祖,叫理想,叫正義,叫道德,叫自由,叫民族,叫國家,叫納粹,叫國家利益,叫主義,叫革命!
以革命的名義,殺你全家!
殺人不叫殺人,叫正義的審判!
世間的一切善與惡,都是借它的手幹的,要真有黑手黨,它手最黑,沾滿了全人類的鮮血!
這是世間最厲害的一把兇刃,真正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刀下亡魂數以億計!
它的力量這麽大,SP怎麽能不要它呢?
科技同樣是一種信仰啊,信仰蘋果,叫喬布斯教主的沒有麽?
索尼,任天堂,奔馳,寶馬,三八大蓋,王八盒子,鳳凰永久自行車,上海手表,無數産品都被人像是信仰一般崇拜過。
榮克沒有把SP的開發項目局限于商業方面,并不排斥類似機械鴕鳥一樣根本看不到收回投資前景的項目。這類不務正業的開發項目,非但不受抵制,且随着SP的資金寬裕,正越來越多的得到立項與實施。
即便是把SP歸類爲商業公司,它也不是唯一這麽幹的公司,谷歌的X實驗室同樣是這麽不務正業,專門浪費錢的地方,且比SP更早就這麽幹了。
不同的是,谷歌是坑股東的錢,SP是燒自己的錢。
爲什麽許多能賺的錢不賺,爲什麽要浪費錢開發機械鴕鳥等毫無商業前景的産品,榮克不知道谷歌的決策依據是什麽,他就是感覺如果不這樣,SP是握不住“宗”的。
着眼點隻在現實宇宙,沒點認知宇宙中唬人的玩意,“宗”與“宗”的較量中,他感覺SP就會矮人一截,早前爲了避免的損失,就會随着“宗”不如人的逐步演進,導緻積累出更大的損失。
這就是SP爲何要搞鑽地鼠,屋子硬盤,機械鴕鳥等很難商業化的怪産品,爲何要做太空港,無工質太空引擎,要義務清掃太空垃圾,要搞紅旗演習公司的原因。
榮克總是感覺老帝國主義積累的實力太深,如果不像元首當年那樣,多弄點邪乎的唬住他們,他要想吞并奧地利,進占蘇台德,那就是天方夜譚。
元首沒受幹擾,不是因爲張伯倫的綏靖政策,換個土著造反試試,當英國人是吃齋念佛的?
英國國防要求委員會,在1934年就已經确立德國爲主要威脅,并預測戰争将于1939年爆發,張伯倫完全同意這一看法。
那爲什麽不先下手爲強呢?
不是因爲張伯倫綏靖,是老張在等英國的大空軍成軍。
大英帝國從來就是進攻思維,隻不過攫取了海權之後,已經是世界霸主了,從主動用兵,逐漸變爲了外交進攻,挑動互鬥,維持均衡。
英國挑動,人家就鬥麽?别的國家都是傻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