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航員痛苦的呻吟一聲，“這簡直就是外星人的東西，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能确定大概數量麽？”法哈德聲音發悶，胸口發堵。
“…大..大概，有幾…幾百畝。”
導航員難得打了個生動的比喻，“中校，你隻要想象幾百畝西瓜，正在向你滾過去，你就知道我們看到了什麽。”
“是世界末日。”聽筒中似乎直升機駕駛員插進來一句，吼叫中同樣充滿了驚慌。
“冷靜，不過是新式武器罷了。”
法哈德不在現場，反而不受現場環境幹擾，盡管也不知道這種新式武器是幹什麽的，可隻要想象幾百畝地雷正向自己滾過來就不寒而栗，急需掌握更多的參數，命令前方武裝偵察直升機，“展開試探攻擊，逐步降低高度，依次抵近射擊，随時報告毀傷效果。”
“…是！”
有明确的命令，總是能讓士兵更快的鎮靜下來，火控官大聲應聲。
戈壁大漠之上，無數大大小小的圓球正在滾動前進，速度極快，遇到地形凸起導緻的磕碰，甚至會被磕飛，可一落地仍舊加速滾動。
球體滾動式行進速度，超過150公裏每小時，比坦克與裝甲車的速度疊加起來都快。
一片片滾動的球體行進路線上方，一架懸停在半空中的AH-1S休伊“眼鏡蛇”，狹長的腦袋一低，機頭下方的象鼻一點，與PNVS被動夜視系統并聯的貝爾休斯XM26望遠鏡式瞄準單元就把下方一個直徑約一米的球體鎖定了。
“獵隼12”是改裝的武裝偵察直升機，原來是美軍阿帕奇駕駛員練習夜間降落科目的訓練飛機，摘除了原象鼻處的火炮單元，被諾斯羅普加裝了AH-64“阿帕奇”上的被動夜視系統PNVS。
早先短翼外側用來挂8枚沉重的陶氏反坦克導彈的M56式挂架也被拆除，換上了與内挂上一樣的火箭巢。
約旦得到這批訓練場淘汰的眼鏡蛇前，美國又把炮塔裝上了，但沒有再裝導彈，而是在象鼻下又設置了一挺頭盔與火控雙控制的下置機槍，并保留了火箭巢，被約軍作爲武裝偵察機使用。
由于“眼鏡蛇”早期沒有下置機槍設計，駕駛艙下方不是透明氣泡，要瞄準小角度的地面目标，頭得朝下栽才行。
操作有點繁瑣，但觀瞄鎖定還是沒問題，一經鎖定，象鼻炮塔的M197三管20毫米加特林機炮就咆哮了起來。
“嘟嘟嘟嘟！”
武裝直升機一個标準點射是一百發的長點射，M197所屬的M97A4火控系統，可以調節射速，從标準730上下五十發，到兩千至三千發最大區間都可以調節。
可一架“眼鏡蛇”備彈量一共才750發，幾個長點射就沒了。
觀瞄鎖定歸鎖定，之所以武直一個長點就是100發，就是因爲打不準，被彈面散布的很開。
加上懸停空中的直升機始終在搖晃，一百發出去跟火箭炮一樣是覆蓋式的，地上一片煙塵滾滾，觀察射擊效果都不好觀察。一般一個長點之後，隔幾秒冷卻就要再來一個補充射擊。
武直對危險目标的有效機炮攻擊，實際上僅三四下。面對可能導緻自己被擊落的高危目标，比的就是看誰快，誰敢省彈藥？
“獵隼12”一輪長點出去，準确的命中了目标，可惜不是瞄準的那個目标，反而打中了旁邊一大一小兩個滾動的小西瓜。
大西瓜兩米開外了，沉重的鉛球一樣一往無前的繼續滾動，被20毫米炮彈撩一下，都無動于衷。
“獵隼”20毫米炮用的不是标藍的訓練彈，是紅彈。就是北約習慣會塗上紅色，标注爲實彈的彈藥。
盡管不是美軍火神系統的PGU28B穿甲高爆彈，卻也是通用的M50電發火炮彈，打一般的硬目标沒問題。
可大西瓜卻無動于衷，依然航迹不改，堅持滾動。幸好半米直徑的小西瓜身子骨不行，被兩發20毫米機炮彈藥命中，都被打的橫滾了出去。
然後，小西瓜似乎出了什麽問題，運動出現了偏移。就像是原地轉圈再讓人走直線一樣，走不了了，失去平衡變成了斜着走了。
小西瓜也是如此，沙漠塗裝的殼體出現了損傷，有個明顯的凹部，運動起來成轉圈了，不受控制的接連碰到了幾個路上正呈直線運動的圓球體。
“獵隼”前後艙内，正在觀察毀傷效果的倆飛行員，看到這一幕，不由的興奮了起來。
紅旗軍團放出來的秘密武器太邪惡了，一片滾動的西瓜，完全超出了約旦戰士的認知，即便看見B2都沒有看到沙漠一片隆隆滾動的外星西瓜感覺驚悚。
可畢竟西瓜武器看起來邪惡，還是會受傷的，證明可以擊毀。
一陣機炮就打傻了一個，雖然一架武裝偵察直升機打不了幾個，可畢竟可以摧毀，不是麽？
正當倆約軍駕駛員興奮的時候，愕然就見地面上傻了吧唧亂轉圈的西瓜突然停了下來，接着“嘭”的一聲，外層殼體連帶一片白花花的東西爆了出來。
再看，小西瓜表層沙漠塗裝的殼體沒了，半米多的西瓜小了一圈，成了個銀光閃閃的金屬球了，内層殼體上一個清晰的紅眼骷髅頭銘刻，要多邪惡有多邪惡。
然後，銀色的金屬球再次啓動，又像保齡球一樣在沙漠上滾動了起來，走的是直線。
這怪東西似乎換個馬甲就滿血複活不說，沙漠上一片滾滾向前的土豆軍團中一個銀光閃閃的小家夥，目視很容易就能辨别這家夥滾動的更快了。
“火箭彈攻擊準備。”
駕駛員唇角的笑容呆滞住了，耳機中傳來身後火控官的提醒，才重新振作了精神，把高度稍微拉起來些，準備把火箭巢裏的火箭放出去。
正忙乎着打土豆的倆家夥沒注意到，或者說忽略了空中的事情。
一片滾動的黑雲尚在遠處不假，可那是主力，先頭零星的飛行器已經飛臨了“獵隼12”所在的空域。
先頭部隊不少，足有數十架。可與黑雲，或者說火控官形容的“布滿天空的蟲”比起來，瞳孔自然就忽略了這些蒼蠅。
可蒼蠅卻忽略不了一架武裝偵察直升機。
十二架位于前方的十字形飛行器，同時兩翼朝後一收，變成了後掠翼，之後迅速斜着朝“獵鷹12”的上空爬升。
找到高度之後，十二架飛行器的後掠翼再次後收，成爲了一支支箭頭，緊接着同時腦袋一栽，從空中開始俯沖！
目标：“獵隼12”主螺旋槳軸心正中。
一陣“咻咻咻”劃空的尖銳氣鳴，正在獵土豆的“獵鷹12”頃刻間就成爲了獵物，就在三秒之後，“嘭嘭嘭嘭”一陣爆炸聲接連在機艙上方響起。
“啊，誰在攻擊我們？”
“我們被命中了。”
“真主啊。”
艙内墜毀的警報與兩名飛行員的驚叫混雜成一團，剛做好發射準備的火箭彈被駕駛員驚慌中本能的點了出去。
可惜整架“眼鏡蛇”正在空中轉圈，火箭巢内的火箭彈一發射，跟旋轉陀螺式樣的空中花炮一樣，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打到哪裏不知道了。
幸好是空曠的沙漠，鬧市上空要是一架武直這麽來一下，戰後就得上軍事法庭答辯了。
“真主啊，我們完了。”
“獵隼12正在墜毀，Mayday，Mayday，Mayday！”
後艙的導航員進入了墜毀程序，還在趁機向後方通告，“基地，獵隼12正在墜毀，獵隼12正在墜毀。”
半空中，一架眼鏡蛇不受控制的螺旋墜下，機頂螺旋槳連接處黑煙滾滾，打着圈從空中不受控制的栽了下來。
“嘭”的一聲悶響，眼鏡蛇轉着圈拍了下來，“啪啪啪”一陣爆響，斜着的機身讓螺旋槳與地面一接觸，砂石亂飛的同時，沙下堅硬的石灰岩就把螺旋槳崩飛了出去。
一陣砂石騰空，煙塵滾滾……
“咳咳！”
半晌，冒着煙的“獵隼12”内，火控官先清醒了過來，頭骨的疼痛與發悶的胸口，讓他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下意識的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擦掉了。
他先解開安全帶，傾身朝前看了看駕駛員的狀況，又摘下手套把手放在駕駛員的頸部，發現脈動還在，不由松了口氣。
隻是昏迷，沒有陣亡。
“嘭”的一聲，火控官拉了下“暴力出艙”杆兒，透明艙蓋下的炸藥被激活，整個艙蓋彈了出去。
他不是現在要出去，隻是想吹吹風，讓腦子清醒清醒。
火控官一直以爲美國是不可戰勝的，現在則徹底摔迷糊了，鬧不清美國人萬一跟外星人對上，到底誰能赢的問題。
是的，他認爲正在跟約旦軍隊演習的不是什麽紅旗公司，是外星人！
又是一聲痛苦的呻吟，打斷了火控官的思緒，駕駛員從生理鎖閉環中清醒了過來。
“我們在哪？”駕駛員昏頭昏腦的問。
“地球！”火控官愣愣的回道。
倆倒黴蛋歇了口氣，相互扶持着從艙内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