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克手一攤，“别說CT機，我有大V，就能逼迫全美醫院買我的氣體洗衣機麽？不行的嘛，GE過慮了。”
“我怕你把GE過濾了呀。”
傑夫.伊梅爾特盯着榮克，一臉的不信任，“現在的大V是達不到這個效果，現在是你放氣球的階段，等氣球組成了天幕，我們還能找你談麽？還不是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談談。”
“談什麽？”榮克滿臉的無所謂。
“通用電氣的數字業務增長迅速。”
傑夫.伊梅爾特認真道，“50億美元，60億美元，75億美元，兩年之内，我們的數字部門就有可能占據GE總收益的四分之一，甚或三分之一。”
“恭喜！”
榮克虛拍了兩下巴掌，順手又倒了點焦糖核桃出來，捏個扔進了嘴裏。
通用電氣的數字部門GE.Digital，是原IT部門與軟件部門合并後組成的，通用是有IT部門的，正如洛馬每年編寫的代碼超過微軟，隻是低調而已。
通用數字部門的負責人，就是2011年從思科跳槽到GE的軟件部門主管比爾.魯哈，目前是GE的首席數字官，全球副總裁。
GE的數字部門，将會與航空，能源等部門并駕齊驅，甚至超過它們。
包括醫療器械在内，都要用一種工業流聯起來。正如全球上空正在飛行的數以萬計的空客，波音飛機，後面都有一個聯網的全球服務中心。
全球數以十萬計的魔方兔子車組，美洲豹車組，仙女座飛船，背後同樣有SP的全球聯網服務中心提供支持。
而且，還多一道SP信息部的“蜂巢”，負責節點級的戰役指揮。
畢竟SP是自産自銷自己運營，可不是光開個尋呼中心，掙倆服務費就完了。必要時候，還要擔負碾死對手的職責。
傑夫.伊梅爾特當然知道SP這種體系的可怕，就怕大V也這麽玩，面含微笑的問：“GE爲你的支線飛機提供的引擎，報價如何？在付款方式上，在面對您單獨開發的請求上，GE是否都是積極應對呢？”
“沒說的。”
榮克挑了挑大拇指，言簡意赅道，“波音待遇，我很滿意！”
傑夫.伊梅爾特笑道：“蒸汽朋克公司與加利福尼亞合力，盡管初期訂單不值一提，但配得上這個待遇。”
“我是沾了加利福尼亞的光了。”
榮克點頭道，“這點訂單，能得到GE如此的配合，我的待遇，堪比國防部了。”
“我們才是自己人。”
傑夫.伊梅爾特輕笑道，“國防部隻是我們敲詐的大客戶。我們也不認爲是SP沾了加利福尼亞的光，相反，我們認爲加利福尼亞沾了蒸汽朋克公司的光。”
“你要說什麽？”榮克端起咖啡喝了口，感覺涼了不好喝，直接放一邊了。剛想起身再去倒一杯，又想到第二杯要收費，就坐着不動了。
“你們要進入汽配，汽車行業，要做車。”
傑夫.伊梅爾特微笑道，“你們還要生産民用支線客機與軍用飛行器，SP旗下涉及工業制造，通訊半導體，能源，餐飲，金融，農業，運輸物流，零售等等，我們GE也是這樣，一堆的業務。
SP與GE一樣，我們都很複雜，您的身份與您衆多的綽号一樣複雜。你還是黨魁，教主，擁有一個獨立的政務系統，一個獨立的教育系統，一個獨立的醫療系統，你比我們更複雜。”
“你要說什麽？”榮克又把一旁的涼咖啡拿過來，兩口喝幹了。
“我是說，我們全面競争起來不好，會很複雜。”
傑夫.伊梅爾特同樣喝了口涼咖啡，舔舔嘴唇道，“我們在電力系統業務中，存在一定的競争就行了，您的磁心燃煤發電機組又不外賣。我們甚至在發電設備領域，都沒有直接的競争關系。
而我們可以合作地方非常多，因爲我們的業務并不存在嚴重重疊,甚至很少重疊。合作，才是對我們有利的選擇。”
“比如呢？”榮克貌似感興趣的問。
“比如聯手弄死德國人。”
傑夫.伊梅爾特一攤手，眼睛微微睜大了點，“正像你說的那樣，德國人老是在底下偷偷摸摸的搞東搞西，我們很容易被他們突然襲擊。我覺得我們一起把西門子幹死，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
“我跟西門子有什麽競争關系？”
榮克驚愕道，“我在美國啊，西門子是通用電氣的問題，我就是賣洗衣機。”
“可你要賣車不是麽？”
傑夫.伊梅爾特平靜道，“除了日本車，就是德國車，要麽就是美國車。你對日本人好像很有辦法，我們加起來對美國車會很有辦法，對日本車更有辦法。可你單獨一個，對德國車有什麽辦法？”
榮克歪着頭想想，問：“我能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是，我在電氣行業幫通用電氣打擊與你們業務高度重疊的西門子，而避免與你們高度重疊。同時，你們幫助我在汽車行業打擊我的競争對手，而GE不進入汽車業，避免與我重疊？”
傑夫.伊梅爾特打了個響指，眉飛色舞道：“克，跟你說話就是省力！沒錯，我們就應該這麽幹！”
“可是不對啊。”
榮克一點都不覺得應該這麽幹，“汽車制造與汽配服務行業，隻是SP一個業務啊，奔馳，大衆等車企，博世等配件商，與我們的業務并非是高度重疊啊。
相反，GE與西門子的業務重疊率高達七成。我幫你打擊主要敵人，你幫我打擊次要敵人，這生意不對等啊！”
“這個世界，除了國家，沒有跟SP的業務高度重疊的了。”
傑夫.伊梅爾特無奈道，“造飛機又賣漢堡的，造發電機拉電網又種菜的，造飛艇衛星又賣狗糧的，這個星球上真就SP一個！”
“所以我沒有主要敵人嘛，是很多人把我當成主要敵人，我一直在面對帝國主義的瘋狂進攻！是因爲我的不屈，才導緻了外界對我的誤解。賣個快餐斷我飲料，放個氣球都當被告，一堆人他媽打我一個，我倒成了戰争販子了。”
榮克一副就是這個樣子的表情，“西門子離我遠着呢，我要競選聖疊戈市長，對手就是出來與我争聖疊戈市長的人啊，爲什麽要與德國人過不去？”
“我在想。”
傑夫.伊梅爾特歪着頭想想，“什麽才是我們友誼的基礎？”
“我就是個造洗衣機的。”
榮克捏了個核桃扔嘴裏，輕松問，“幹嘛要跟我友誼？我建議我們多來幾場友誼賽，GE可以試着做做快餐，SP也試着做做醫療儀器，看看是你能幹死我，還是我能幹死你。和平就是勇士的墓地，我他媽現在才是個部落，和平不起！”
傑夫.伊梅爾特聞聲有點頹，抹了把臉，沉聲道：“GE視數字化業務爲未來，可我們在工業軟平台的建設上，遇到了很大的阻礙。
微軟統治視窗，甲骨文統治數據庫，谷歌統治搜索引擎，用戶沒什麽感覺，并不會因爲被收集到他們愛喝咖啡，還是每月吃了多少披薩而憤怒。
GE不同，我們與微軟，甲骨文，谷歌一樣，不可能向客戶公開我們的大數據核心算法。
可是，我們是工業平台，醫療行業還好說，但我們在制造業，化工行業，加工行業的客戶，對GE收集他們的工業數據流，對我們始終抱有警惕。
西門子的Mindsphere雲平台與我們的Predix一樣，隻不過西門子比GE會賣萌，用定制的方式來消除客戶搜集信息的擔心。你是知道的，該死的德國人最會扮淳樸，裝無辜。
我們對西門子的擔心，正如你對凱澤斯勞滕神奇主席與SAP老闆的評價，即便奪冠了，即便成爲歐洲最大的軟件公司了，也沒人知道他是誰。”
榮克摸着下巴，緩緩道：“你這不是要友誼，是要求助啊，你們認爲SP可以在這一領域幫上GE？”
傑夫.伊梅爾特點了點頭：“是的。”
榮克同樣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高看了我們，或是發現了我們沒有發現的優點。我隻是奇怪，GE憑什麽認爲SP會配合你們？你肯定要收買我吧？你打算怎麽收買我？”
傑夫.伊梅爾特捏了捏眼角，精神有點萎靡：“雖然你說的比較直接，但就是這麽回事。我們發現，天幕儲存客戶機密資料的超級數據中心，是單獨注冊在瑞士的？”
“是的，省的國土安全部的官僚老來亂翻我們的客戶資料。”
榮克直接承認，然後問，“你們想把Predix架在天幕，也披個瑞士的馬甲麽？”
“不單如此，GE還可以與‘程序猿’公司，或者說是與你的程序猿架構合作。”
傑夫.伊梅爾特認真道，“這在保證讓客戶稍微放心的同時，也可以滿足客戶定制的需求。GE的數字業務占比會越來越高，目前這塊業務已經有三百億美元了，這一平台架設在天幕之上，難道不是友誼的基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