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森想了想，道，“在點播環節中，關于内容篩選與多通道實時點播系統該如何做，都在不斷的嘗試。點播部門是在做點播，但卻是新型的點播系統，不光是點播。
奈飛僅是通過互聯網，把内容播放一下。天幕的點播部門，還要延伸到一系列的體育，綜藝，電影與電視頻道，還要延伸到播放設備，這都是點播部門要負責的領域。”
沙蘭多斯問道：“數字點播電視？”
“就是電視。”
沃森聳了聳肩，道，“老闆說未來是個電視都是數字點播電視，弄這些概念沒意義，不過是從模拟信号接收轉向數字壓縮交互傳輸，天幕的衛星機頂盒就可以點播。
XBOX遊戲主機，索尼的PS4加個裝置照樣可以用傳統電視點播，我們隻是要占領人類的接收端口。”
“人類的接收端口？”哈斯廷斯疑惑道。
“對，老闆挺土的，歸類挺簡單，我倒是一聽就明白。”
沃森掰着指頭，數道，“電影放映屏幕，大屏幕。電視電腦屏幕，小屏幕。手機手表等設備，便攜屏幕。報紙雜志傳單，紙屏幕，戶外靜止動态的廣告屏幕，天幕的全息影像，立體屏幕。廣播，耳朵屏幕。
七個部門，都與點播部門相關，又各自獨立。
SP中央實驗室與隸屬天幕的一系列通訊與視覺顯像實驗室，就對接這七個部門，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人。
天幕不需要高科技，需要的是拿下這七塊屏幕的科技。”
“唔？”
哈斯廷斯一捂臉，無力道，“這科技太黑。”
“慢慢來嘛。”
沃森倒是不急，聳聳肩道，“光是一個有線電視利益集團，就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數字傳輸比模拟信号利于壟斷，有線比無線利于壟斷。要打破固有勢力的壟斷，非從軟硬環境的底部，一路摧垮他們不可。
天幕隻是剛做好了硬件體系平台，内容上的需求倒是不迫切。
老闆把内容制作，内容整合，内容傳輸，接收端口視爲四局牌。
天幕在内容制作這局牌太爛，幹脆不玩了，下桌。
在内容整合這局，天幕牌一般，要的是拖延時間，不斷的要牌扔牌，不下注，隻用損失盲注，占住位子。
在信号傳輸這一局，天幕牌面最大，要先拿下這一局，把這桌的玩家清了，第二環的内容整合商的牌就出來了，我們就能赢下第二局。
第二局桌上的人，是第一桌的莊，無論第一桌怎麽玩，都是第二桌的客人赢。拿下第三局，第二局就赢定了，天幕的壟斷就必成。
可是，經過SP中央實驗室的推演後，老闆放棄了這一壟斷策略。”
哈斯廷斯聞聲一愣：“爲什麽？”
“因爲這是一種腐朽的壟斷。”
沃森微笑道，“天幕隻是蒸汽朋克公司，或者說财團的一個子公司。如果天幕的壟斷帶來的不是循環中的生态活力，而是壟斷中的腐朽。那麽，爲了不讓腐朽蔓延到财團的方方面面，我們就要提前摒棄這種壟斷。”
哈斯廷斯沉默了一下，捏了捏眼角，緩聲道：“說真的，我有點佩服你們，還有你們SP中央實驗室的制度。”
“那你應該佩服全人類才對。”
沃森笑了起來，“SP中央實驗室的數學與理論部門，接駁的是世界各國的研究所與數學院。我們在戰略層級的決策，不少其實就是全人類共同做出的，我們隻是執行人。
隻不過，我們隻是全人類最優秀的那些大腦的執行人，而不是選民與人民的執行人。選民與人民信奉上帝，我們信奉全人類最優秀的那些大腦，共同運算出來的方程式。
我們對人類從未失去信心，所以人類對我們有信心，這正是我們爲何偉大的原因。”
“選民與人民不在全人類之中麽？”沙蘭多斯諷刺道。
“當然在，在社會學倫理方面，公共領域，涉及司法與政府行政相關問題上，我們都聽他們的，帝國郡就在這麽幹。可他們在面對金錢，權力，數學，邏輯，推論等很多方面，智商未成年。”
沃森聳聳肩，“我們如果在未成年人面對不了的問題上，按未成年人的想法辦，那才是全人類的災難。”
“你們要如何摒棄腐朽的壟斷？”
哈斯廷斯對未成年人論不置可否，與矽谷渴望改變世界的狂人們一樣，他隻想改變世界，“放棄謀求壟斷？不可能吧？”
“當然不可能，隻有壟斷可以打敗壟斷。”
沃森笑道，“我們隻是要放棄第二環的内容整合壟斷，那會讓全人類腐朽，你能想象全人類隻看一個頻道，一個網站的情景嗎？可所有的汽車卻都在燒油，這難道不可悲麽？
幸好電力汽車，生物油汽車，燒煤的汽車相繼湧現了，或許以後會出現什麽離子爐與别的稀奇古怪的動力，我們需要鮮活的世界。
即便是電力，我們也不謀求壟斷，我們隻是在逼迫世界研究新的能量出來，全人類爲什麽要一直用電呢？我們期待改變。
天幕會覆蓋這顆星球，我們卻不想有生之年就待在這顆星球上，我們想出去看看。
爲了我們不至于腐朽，爲了全人類進步的希望，天幕才放棄堆砌阻礙思想與技術成長的牆。
天幕隻謀求在信号傳輸商這一環的框架性壟斷，這或許會阻礙衛星技術的發展。可不要怕，我們會用壟斷的利潤來不斷謀求衛星制造成本的降低，衛星通訊技術的進步。
公司正在研究在太空中抓娃娃的技術，現在衛星除塵困難，設備無法更新，以後未必。
等我們的衛星比飛艇更好了，真正的衛星寬帶網，就會替換如今的飛艇衛星網。
天幕放棄腐朽的壟斷，不是爲了放棄成長，是爲了更快更好的成長。在開放平台，引入競争的同時，會組建自己的全鏈競争體系，與别家公司競争。在競争中用浪費，用加快技術更疊來創造繁榮。
這就需要我們在第一環的内容制作，第二環的内容整合，與第四環末端的端口，同樣擁有一塊自有領地，這才能循環起來。
這也是我們收購奈飛的原因之一，你們在第二環的内容整合平台是現成的，末端有八千萬以上的端口，正如你所說，這是奈飛最有價值的部分。”
哈斯廷斯臉色古怪道：“你确定這不是加深壟斷？”
“當然不是。”
沃森搖頭道，“天幕平台會開放給所有的内容整合商，谷歌，Youtube，Snapchat，Facebook，亞馬遜。即便麥當勞，可口可樂，百事可樂，有線電視台轉到天幕平台，我們同樣不拒絕。
這是一個公平的平台，拳手輸赢各憑本事，我們不當裁判，隻提供擂台。
我們隻是需要一個自己的拳手，上台比賽，需要我們拳手的粉絲，買我們的票進場看比賽。
奈飛如果選擇獨立，那就同樣是這一平台中的一個拳手。我們不會因爲奈飛是我們的競争對手，就拒絕奈飛，或對奈飛多收費。
同樣，我們不會因爲天幕與奈飛有股權關系，就對奈飛少收費。
奈飛如果選擇獨立玩，那就獨立玩。如果選擇被天幕收購，還獨立上台，規則與收費是一樣的。加入艦隊的好處，就是在别的環節會得到全方位支持。
例如奈飛的DVD郵件寄送，公司正在打通物流鏈，會大幅降低你們的郵政包裹支出。
如果天幕收購奈飛五成的股份，我們就承擔五成的義務，你們的平台使用費其實隻有五成，提前繳納還是年後繳納，總是規則之外的優惠，不是麽？
隻不過，奈飛如果選擇獨立玩，無論是選擇接受我們的入股或收購，或是不接受，都會多出一個天幕點播部門的對手。
那是旗艦派出的參賽選手，不一定打的過你們，我們的貼牌手機在天幕商城裏，就賣不過蘋果跟三星，可重在參與嘛。旗艦畢竟要參賽，不是麽？
如果你們選擇拿現金，賣掉奈飛的全部股份，登上旗艦。那麽天幕的點播部門，會與你們合并，并把旗艦中的這艘船交給你們。
當然，隻是暫時的，天幕的點播部門不光涉及奈飛的業務，還有相關第四環端口的影音設備，大V小V手機，包括你所說的數字電視。
我們正在與索尼合作推出新一代的數字電視，觸摸屏與平闆液晶，這都與點播部門相關。這還僅是個人與家庭類，小屏幕，便攜屏幕。
在大屏幕上，天幕的動作更大，很快就會成爲世界上最大的院線，屏幕數量或許會占據世界電影屏幕的一半也說不定，這都與點播部門相關。”
“What？”
哈斯廷斯不敢置信的問了句，“你說什麽？占據世界電影屏幕的一半？這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
沃森聳聳肩，豎指朝上指指，“我們上面有個瘋子，一切皆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