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對麥當勞宣戰,這個瘋子都懶得開個發布會,不是記者堵着要他回答問題,他連面都懶得露。
這次,卻是很鄭重的把發布會的消息貼上了布告欄。
不是記者發布會,就是發布會,感興趣你就來,管你誰來,沒興趣就算。
要發布的内容,不少資深媒體記者是很早就知道了,科學界知道的更多,因爲SP中央實驗室,早就在施行這一制度了。
可是,不知道的,感興趣的還是很多,甚至有娛記出沒。
“榮大仙要宣布什麽?”
奇點學校就是間玻璃平層房,跟會展中心似的,裏面的多功能會議廳不大,電教室一樣。
攝像機大多架在後排過道,不少記者也堆在這裏。
如果别人開發布會,對記者這麽慢待,有性格的無冕之王才不會找虐。
可美國新聞界被狂人虐慣了,反而習慣成自然了,一看沒座反而放心了,知道瘋子肯定不會跳票,一定會來。
别人不敢擺這麽大的譜兒,開發布會不給記者留座這種事情,不瘋到一定程度的人,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加上有座的全是什麽圖靈,諾貝爾,菲爾茲獎的獲得者與各國科學院院士,記者們也不好意思跟一幫科學宅一般見識。
這裏可是加州,拿的是奧斯卡,一堆拿圖靈,菲爾茲的是什麽鬼?還有NASA的神經病,好好的地球不待,天天找外星人,一群天南地北的神經病聚在一起,記者也懶得跟這群病人一般見識。
連時尚媒體都有湊熱鬧的,不是爲了提前就吹過風的什麽實驗室并聯,而是源于很刺激的鑽石。
《Visionaire》視覺雜志的華裔記者徐彤,就站在攝像機後,問一旁的《NewYork》雜志的華裔同行斯蒂文.周:“紐約的雜志跑矽谷來?你的報道有人看麽,你們的對手不是紐約客麽?”
“海洋之心珠寶公司,快成紐約的公敵了。”
斯蒂文.周鬓角花白,戴着副黑框眼鏡,聞聲一笑,“你不也跑來了麽?大蘋果可是北美的鑽石中心啊,瘋子選個礦居然選出鑽石來了,老天爺,第五大道賣鑽石的全都躁動不安。東部持币觀望的潛在鑽石購買者,都會注視我的報道的。”
“是啊,如果一顆鑽石一百美元。”
徐彤聳聳肩,嘿嘿笑了起來,“你肯定搶不到頭版,你的報道會被全世界的各大頭版淹沒的。”
“那是不可能的。”
斯蒂文.周扶了下眼鏡,“據說制備成本極高,真假不知道,可海洋之心的彩鑽零售價格普遍高出市價五成。沒有批發,沒有分銷,全是直銷。工業鑽供貨價也與市場持平,前後隻斷斷續續推出過幾次,不像可以穩定制備的樣子。外界猜測,或許成本還要高于它的零售價格。”
“海洋之心的彩鑽,零售價格是零。”
徐彤豔羨道,“隻要是蒸汽朋克公司雇員,蒸汽朋克黨黨員,風水教教徒,免費就可以挑一個。”
“哈。”
斯蒂文.周笑出了聲,“如果你願意交骷髅黨消費稅與什一稅的話。”
“那也免不了,隻能免六成六。”
徐彤搖頭道,“我正在考慮是否注冊骷髅黨與風水教,做蒸汽朋克公司的雇員就算了,我更喜歡現在的工作。”
“你現在的職位賺的多,那交的黨費與什一稅就更多。”
斯蒂文.周挑挑眉毛,“這可不是省錢的好選擇。”
“有不少補貼呢,盡管其實我能享受的很少,因爲我要一直在外面跑。”
徐彤無所謂道,“真正能享受到全補的還是南加州與帝國郡地區的人,瘋子的事業畢竟無法覆蓋全球。沒有魔方兔子的地方,我就隻能吃全價的麥當勞。”
“麥當勞快不行了。”
斯蒂文.周幸災樂禍道,“有關蒸汽朋克公司的報道裏,都很少出現麥當勞的字眼了。要說這家夥也真給亞裔漲臉,一個子公司打的五十多家跨國企業找不着北。”
“哪有你說的那麽簡單。”
徐彤不同意,“沒有中部的大煤礦,哪有SPE的廉價電力,沒有SPE的廉價電力,哪有SP生态的廉價食品原料,沒有美洲豹的廉價物流,沒有天幕的廣告狂轟濫炸,光一個魔方兔子,怎麽可能應付一群國際食品公司的圍攻?
這是一個财團在對戰一個行業聯盟,不是一個公司在對抗一堆公司。”
“不管它那麽多,反正食品類的股票我是不會碰了。”
斯蒂文.周依然幸災樂禍,“當初七千億美元市值圍剿魔方兔子的時候多兇猛,這才一年多,魔方兔子啥事沒有,聯軍市值加起來不到4000億了。”
“是啊,三千億美元灰飛煙滅。”
徐彤佩服道,“瘋子燒别人錢的水平,比他賺錢的水平還高。我賭明年六月,開戰三周年的時候,瘋子就能赢得這場7000億美元的食品戰争。”
“我都不敢想象反兔聯盟輸了的下場。”
斯蒂文.周想到那個結果就是一陣心悸,“可口可樂與百事可樂一個世紀的戰争,以同時死亡爲結局,那可真就是傳奇了。”
“反兔聯盟沒那麽容易認輸的。”
徐彤撇撇嘴,“沒看與魔方兔子一樣的快餐車都出來了,這是準備用同質化競争與魔方兔子對耗呢,用錢砸人。”
“砸兔子吧?”
斯蒂文.周笑了起來,“一年半前這麽砸或許行,現在兔已成災,福特的那點産量,哪夠啊。
再說,蒸汽朋克公司不是一年半前了,天幕要是上市,有沒有7000億美元我不知道,可3000億美元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華爾街預測天幕一旦開啓收費,今年的營收就會過千億。
人家海裏還有個仙女座呢,跟下餃子似的,航運界看都看懵了。等俄國聖彼得堡,日本長崎的船廠再一整合完畢,亞洲,歐洲,北美,世界空運航運業都得地震。
拿錢砸?連人家一個子公司都砸不下來,蒸汽朋克公司又不是上市公司,真要開砸,誰砸誰就不好說了。”
“三年不到,瘋子是怎麽做到的?”
徐彤搖頭晃腦,“太不可思議了,這麽多錢,他該怎麽花啊?”
“他哪有錢?”
斯蒂文.周嗤笑道,“新聞上天天是他破産的傳聞,車房不買,女朋友不換,逛街都是一個人。狗仔還拍到過他跟人出租車司機吵架,人家要收百分之十五,他隻願給百分之十,還能跟人打起來,唉。”
“噗嗤。”
徐彤一樂,小腦袋連點,眼睛都笑眯了,“我看了,榮大仙還是個練家子呢,一腳踹人膝蓋上,兩百磅的黑胖子瞬間倒地,他還舉着胳膊繞圈呢。”
“唉,那開車的胖子也倒黴,遇見個神仙。”
斯蒂文.周幸災樂禍,“一個不服,倒了站,站了倒。一個神仙,人不服他就不走,非打服人家不可,倆倔驢從傍晚打到天黑,上了多少報紙。那開車的胖子算是因禍得福了,膝蓋沒白脫臼,廣告都拍上了。”
“他也真是個神仙,跟他相關的事,最後總是莫名其妙。”
徐彤服氣道,“三腸菌是這樣,打架還是這樣。要是别的名人打出租車司機一頓,出租車行業非遊行不可,非洲裔也會上街。可輪到他打人,就成了打了白打了,開出租的嘻嘻哈哈,黑人也對被他喊黑鬼感覺很正常,太莫名其妙了。”
“這有什麽莫名其妙的,語境不同啊。”
斯蒂文.周笑了起來,“你沒看現場錄像啊,他一副拳擊運動員的造型,蹦蹦跳跳的,人摔倒了他還鼓勵人家呢,‘Nigger,Be.a.man!阿裏在天上看着你,站起來e.on,你能行的!’
再說了,那黑胖子也不是什麽文化人,嘴裏也是一個勁兒的Chink,被打服了才開始叫哥。倆當事人都不介意,别人上什麽街?”
“那胖子也是倒黴。”
徐彤晃晃腦袋,“要是亞裔,肯定坐地上說啥也不站起來了,肯定不會上當。”
“那胖子就沒廣告拍了。”
斯蒂文.周樂了,“廣告片就是剪輯的胖子倒地動作呀,倒倒倒倒一直倒,‘不曾跌倒?如何體會獅頭玄極丸的療效?’唉,我也是服了華人的廣告水平了,壞兔子系列多好,又讓他們給幹回療效了,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
“壞兔子來了。”
場上一陣喧鬧,徐彤注意到了一個怪咖走上了前台,興奮道,“五十年後,我或許會記住這一天。”
“什麽?”斯蒂文.周沒聽清。
“如果他真是造物主在人間的投影。”
徐彤雙眼冒出了小星星,“我要記住與救世主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救世主沒有救世主的氣質,沒有黑色長風衣加黑色墨鏡,棉褲棉衣加短大衣,雙手插在褲兜,一身輕松就蹿上來了。
“我掃了一下。”
榮克上來環顧了一下會議室,就沖全場開門見山道,“屋裏大概二百三十人,其中一半是吃飽了沒事幹的,另一半人或許比我的時間更寶貴。”
無論是被嘲諷半句的新聞記者,還是在前排落座,被恭維了半句的科學家,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