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這顆雷放上去那麽久才響，已經讓他對五角大樓的效率失望透頂了。
什麽隐形飛機，天幕網一成，全變燈泡！
這顆雷早就應該響了，就是因爲國防部官僚蠢貨太耽誤事，才讓司法部異想天開的要分拆天幕。
一個球都攥不住，還想多玩幾個球？
F22是隐形飛機不假，但不是對人眼隐形，是針對雷達隐形。通過機體構造，利用折射原理，讓雷達波反射到别的地方去，不折返回雷達，剩餘的用吸波材料削減掉。
隐形飛機是針對地面雷達設計的，沒有考慮過飛艇在腦袋上朝下盯着看，該怎麽辦。
還不是一艘飛艇，密密麻麻腦袋上全是，大網一樣罩在空中，還是靜停。
這就等于無數預警機組成的超級預警網絡，裝上點設備一試，嘿，美國空軍就傻眼了。
F22項目早就停了，2009年4月，美國國防部建議停止新訂單，經國會批準最終采購187架戰鬥機。加上8架試驗機，一共195架。
摔過幾架，還被擊落過，但是生産線一直保留着呢。
“這下麻煩了。”
幾方人在中心會議室裏商讨了半天，什麽也沒商讨出來，就都出來放風了。
弗蘭茨.米倫伯格陪着榮克散了會步，很不雅觀的靠着樹坐倒在了草坪上。
榮克無所謂，一掀大衣也坐草地上了，随口問：“跟你有什麽關系？滿共就一百來架，失效就失效呗。”
上校不是作爲前海軍人員來的，是作爲加利福尼亞的代表過來的，F22是洛馬與波音造的。
“其實。”
上校沉默了一下，苦笑道，“F22的隐形效果，早就失效了。”
“什麽時候？”榮克一愣。
上校吐了一口氣，幽幽道：“服役之前，就已經失效了。”
“2005年就服役了吧？”
榮克想想，突然笑了起來，“怪不得剛服役兩年就撤了，你們要搞戰略欺騙？”
“這要看你這個‘你們’指的是加利福尼亞，還是國防部了。”
上校平靜道，“加利福尼亞隻是想把項目堅持下去，沒有完美的軍事裝備，隐形飛機從來就不是完全隐形，時隐時現而已。”
“天幕讓它變燈泡了。”
榮克挺驕傲，“單價四億多美元，付款的一百五十來架，這下我的六百億美元有人信了吧？我放不上去六百億美元的飛艇，照樣幹掉你們六百多億美元的隐形飛機。”
“不止六百億美元。”
上校笑了笑，“洛馬與波音本來還有希望重啓生産線的，創造個對手的事。但要說天幕幹掉了六百多億美元也不對，F22即便隐形有瑕疵，機動還是沒問題的。
國土防空綽綽有餘，局部使用也沒問題。空對空，對機載雷達來說，F22還是隐形的。”
“對一般國家，B52就夠，哪用得着F22。”
榮克嗤笑一聲，不以爲然，“我無所謂，國防部要怎麽辦，天幕就怎麽辦呗，隻要别影響天幕的運營，怎麽辦随意。”
“還能怎麽辦，隻能讓天幕壟斷。”
上校嘴角抽搐了一下，狐疑的盯着榮克看，“你是不是早想過這一天？”
“你别冤枉我啊。”
榮克叫屈了起來，“我是學自動化的，不是學雷達的。隐形飛機那麽尖端的東西，我怎麽知道它怎麽隐的，又是怎麽出來的？”
“你也沒學過賣快餐，沒學過造飛艇啊。”
上校一臉的不信任，“核廢料你都敢朝太陽上崩，我感覺我們又被你坑了。”
“唔？”
榮克疑惑道，“哪來的又？”
“你看，你承認了吧？”
上校難得耍了次語言陷阱，立馬聽出了榮克話裏的問題，“剛才會議室裏人講解的時候，淨是看你無辜迷茫的眼神了，我一看就感覺不對。”
“我是清白的。”
榮克不承認，昂首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F22這種打外星人的飛機，居然被氣球搞失效了，這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
“你都有預料了，還能出乎，你還能再邪乎點不？”
上校無奈的輕歎一聲，“不光F22，B2更像燈泡啊，國防部都懵了，美國的隐形技術可是絕對優勢領域啊，這下算是如你的意了。”
“你這人，讓我說你什麽好。”
榮克不開心，“怎麽老是把純潔的我，看的那麽不純潔呢？”
上校面無表情的看了榮克一眼，幽幽道：“壟斷歸壟斷，上市歸上市啊。”
“咳。”
榮克幹咳一聲，問，“你什麽意思？”
“我認爲天幕是一家美國公司，但有人說天幕不是公衆持股，是私人公司。”
上校看着榮克，挑了挑眉毛，“這個私人的國籍，是哪的呀？”
“哪都行啊。”
榮克忠心耿耿道，“美國燈塔一直照耀着我，入籍美國，未嘗不可。”
說着，哂笑一聲，“火星都沒問題啊，一個本而已，你能吓住我？”
他是中國籍，拿的卻不是中國護照，也不是美國綠卡，是美國外交護照，是個鏡像身份。有點像蒸發密令，也就是證人保護計劃中，假的真身份。
加上他身上有帝國郡的榮譽公民身份，走出美國就享受外交豁免，進入美國就等同美國公民，同樣享受外交豁免。
因爲有幾張駐美大使與參贊的本本，随時可以激活。
美國要判他，把外交護照一撕，他就是别國外交官，駐美大使。中國要判他，連護照都不用撕，他都沒申請過中國護照，把美國外交官身份激活，讓美國撈人就是。
到了他的級别，想判他是開國際玩笑，國籍對他有什麽意義？
上校不過随口跟榮克開玩笑，逼迫天幕上市對加利福尼亞有什麽好，見榮克不吃他這套，笑了笑：“你别以爲讓五角大樓重視你了就有多好，谷歌蘋果都煩死了，光是安全部門的雇員忠誠調查，就沒完沒了。”
“免不了的。”
榮克聳聳肩，滿臉的無所謂，“SP中央實驗室在朝基礎科學走，越是基礎的東西，密級越高，綁上也好，省的定個設備都調查個沒完沒了，不就是常駐嘛，不就是後門嘛，讓它駐，給它門。”
“有利有弊吧。”
上校點點頭，“反正天幕國防部是不敢松手了，這一下全球就亮了，所有國家的隐形飛機，隐形無人飛機，隐形軍艦，全都出來了。靜止的預警飛艇衛星網，你可真行，這下相關的訂單隻能全交給天幕了。”
“我又不勉強誰。”
榮克平靜道，“不給天幕也行啊，讓别的國家也放飛艇上來，打造氣球衛星網，然後美國也亮起來嘛，畢竟是燈塔，還怕光線大？”
“估計會做信息篩選與屏蔽。”
上校輕哼了一聲，“就像F22的隐身，看别的國家什麽時候會反應過來吧。隐身項目被裁後，我們的空天飛機與高速無人飛行器就補上了，隐不隐身對我們意義不大。你要不去提醒中國，還能讓他們多隐幾年。”
“我爲什麽要提醒中國？人家又沒問我。”
榮克呵呵一笑，“你們誰愛隐隐，愛現現。五角大樓要是預算足，自己建個氣球衛星網，我都沒意見。或者提醒真正的美國公司，比如你們洛馬，波音，羅斯羅普格魯曼，重視這一領域，支持你們與我競争，都行。”
“競争是難免的。”
上校平靜道，“加利福尼亞與波音有關聯，波音與通用電氣一向合作愉快，但我們支持你對抗通用電氣。一旦需要，加利福尼亞同樣會投入飛艇制造，與天幕的寬帶衛星網競争。
民用領域我們或許會吃力一些，但有了你奠定的美國非壟斷不可，公共關系，又是我們的強項了。”
“通用電氣是一家偉大的公司，與它業務高度重疊的聯合技術公司，都對它無能爲力，我們差遠了。”
榮克搖了搖頭，“通用電氣的基礎研究很紮實，非常重視研發。它比洛馬，波音，羅斯羅普格魯曼，可要可怕多了。
隻有西門子，才是跟它同一級别的對手。它倆才是世界工業集團中的冠亞軍，跟它倆比我就是個賣快餐的，它倆才是造大炮的。
韋爾奇要是多領導通用電氣十年就好了，可惜啊，我們不過與通用電氣，在電工領域有點小競争，真正麻煩的是你們。”
上校疑惑道：“你似乎對韋爾奇的評價與外界不同，還在暗示什麽？”
“我不是暗示，我是明着告訴你，與通用電氣相比，加利福尼亞就是第三世界國家。”
榮克淡然道，“通用電氣一定會大舉進入造船與航空業的，有難的是你們。會形成你們羅斯羅普格魯曼，洛馬造殼，通用電氣造輪機，發動機的局面。
通用的高涵道比發動機，遠遠甩開羅爾斯.羅伊斯與普拉特.惠特尼了，馬上就會一家獨大。
韋爾奇很偉大，可他2001年走的時候，通用電氣已經被他搞成通用金融了，工業制造僅占三成五，在持續降低，如今重回九成了。
那通用電氣的金融業務哪去了？2008年的時候，通用資本GE.Capital的期末淨投資可還有5400億美元啊。
通用資本的房地産業務，不就以265億美元出售給黑石與你們富國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