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黑球的深處亮起了一團光點,光點似乎是極慢又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劇烈膨脹,突然暴起了一片白色強芒。
“啊!”
巨蛋場内一片慘叫,正瞪着眼看黑球,結果突然被閃光彈閃了一下,滿眼全是強烈的白炙光,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一瞬,又似乎是萬年的久遠,一陣無聲爆炸似的白芒過後,空間中出現了無數道氣流一樣的沖擊波。
無聲的狂暴能量從一個白芒小點爆出,瞬時充斥整個空間,沖擊過後,一片虛空,無數的各色光線彼此絞纏,形成了一道道不同的軌迹。
天地慢慢歸于寂靜,光線交織,漸化成一條條光帶,一個轉動懸臂的星系出現在了滿場觀衆面前----銀河!
“哇!”
巨蛋中被璀璨的銀河布滿,觀衆席上都漂浮着光雲,時不時流星劃過,滿場驚歎連連,光影交織之下,一片迷醉之色。
無數繁星,點點生光,似乎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重新閃動着生命的火花,宇宙突然之間,似乎又活了過來。
似乎一個黑球的爆炸,産生了宇宙,又似乎是一粒微塵,幻化出了宇宙。
宇宙包圍着微塵,微塵也包含着宇宙。
無盡的虛空包含着無數星團,無數星團也包含着無盡的虛空。
大海包含着水滴,水滴同樣包含着大海。
萬物生長,宇宙生滅。小至微塵,細菌,大至地球,星系。
無論是有機物,或是無機物,無論是人,或是一草一木,生來便帶有宇宙本源的印記。
人類窺到了微觀,發現了原子,原子核,電子,離子,才有了宏觀世界中的現代工業社會,才有了鋼,坦克,飛機,毒氣,細胞,基因,電力,原子能。
人類科技世界的一切,都是對微觀世界的探索,反過來作用于宏觀世界。
人類在不停的朝微觀探索,反之,就在不停的探索宇宙。
宇宙沒有内外之别,能向宇宙的深處走多遠,取決于對微觀的探索有多深。
人類在不停的朝微觀的深處觀察,在不停的朝宇宙的深處進發。
無盡的虛空中,人類是否孤獨?
浩瀚的宇宙中,人類何去何從?
……
WWR首屆洲際淘汰賽,日本賽站,東京巨蛋之中,難忘的場景與鏡頭非常多。
明星的獻藝,場邊的花絮,溫馨的回憶,機器的搏擊,全息影像貫穿全場,
值回票價都無法形容巨蛋中五萬觀衆的興奮心情。
特别是最後的一幕,更是讓無數人熱血沸騰,那是一組全部由土豪金組成的畫面,一段實景錄像。
金币,金錠,金磚,金光璀璨,層層疊疊的黃金之上,是WWR美國洛杉矶黃金總決賽的标志。
WWR組委會公布了機器人世界大戰,總決賽獎池,整整二十噸黃金,價值超過七億美元。
WWR第一次舉辦,首屆的獎池,就超過了人類所有競技項目的獎金,無論是NBA,網球,賽馬,足球,歐洲杯,世界杯,統統靠邊站。
最後炫了一把富,卻沒有讓受衆感到庸俗,有童年溫馨的卡通圖像,有向邁克爾.傑克遜與《變形金剛》等等緻敬的場面,有感動,有黑科技,有機器搏擊,有無盡的宇宙。
科技,機械,娛樂,人文,哲學,金錢刺激,既不媚俗的商業化,也不去曲高和寡。
一場東京巨蛋的WWR洲際揭幕戰,徹底激發了受衆對機器搏擊的好奇。
受衆有多少?據不完全統計,不多不少,二十億!
打籃球的喬丹賣球鞋,機器人搏擊賣什麽?
或許是影響力,或許是童年回憶。
信仰一成,其輝自熠!
……
東京。
離淺草寺不遠,有條與大阪道頓崛和心齋橋差不多的老廟會街。
中國早前也很多這類街,像是魔都城隍廟,西安大雁塔,洛陽關林,開封鼓樓街等等。
淺草寺附近這條叫仲見世街,街兩邊隻有八十多家店,賣些江戶時代的日本白臉面具,香燭,燈籠,和服,日本傘,還有攤人形煎餅的,烤日本燒餅的,菠蘿包,冰淇淋,小吃店很多。
建築都是江戶時代的老建築,挂着紅皮黑字的大燈籠,白底黑字的招牌,人臉面具,布幡幌子,古風盎然。
廟會的時候,會有蹬着木屐,穿着和服,沒有眉毛,唇心一個紅點,畫着大白臉的日本娘們,俗稱歌舞伎,拿着小扇子,一晃一晃的跳老日本舞。
日本舞是最好學的,滿共就倆動作,翹左腳朝右煽乎,翹右腳朝左煽乎,來來回回左左右右,能把人跳抑郁!
從日本音樂就可以聽出來,長期跳這種流水線一樣的舞,人不憂傷不可能的。學大唐,沒學去公孫大娘,不然兩把寶劍上下翻飛,馬踏飛燕,銅雀蟠蜿,那多漂亮?
公孫劍舞,一舞傾城,可惜失傳了,在日本都遍尋不着。
後來來淺草的遊客多了,就又與心齋橋一樣,垂直又修了條新仲見世商業街,加入了一絲現代氣息。
日本藝人中的當紅炸子雞,動漫著名形象,都會做成羽子闆,枕頭形與木闆都有。遊戲周邊很多,手辦與塑膠玩偶,玩具,非常多。
日本的家用遊戲機業太發達,是與玩具分開算的,遊戲機等電子産品秋葉原比較多,玩具則是分散的,大賣場裏都有。
口袋妖怪,電子寵物,妖怪手表,迪士尼的冰雪奇緣等等,在日本掀起過一輪又一輪的流行。
僅高達的塑膠模型玩具,三十來年就賣出了超過4.5億個,日本才1億2的人。
“真田幸村。”
“給我一個12寸真田幸村,PG的。”
“我要MG的,真田幸村,再給我拿一個,我要兩個。”
“我要一個發洩球,四面佛的。”
“我要WWR東京巨蛋紀念版整套,小的,樹脂的。”
新仲見世街拐角的一家小店内,人頭攢動,一個巨大的火紅色機器人就岔腿站在店中,不少小土豆在機器人的胯下鑽進鑽出。
店外,排着長長的隊伍,有自己來排隊的熊孩子,有家長牽着的小土豆,有和朋友一起來的,有途徑店外的遊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愛原秋子擦了下額頭虛浮着的一層汗,擡眼就見哥哥的額頭同樣閃着汗光,被店外的陽光一照,亮晶晶的。
她不由笑了起來。
“喂,秋子!”
哥哥愛原健太被輕笑聲吸引了目光,扭頭呵斥道,“愣着幹什麽,再搬兩箱真田幸村過來,10.5寸MG與12PG各一箱,再打個電話問一下,紀念版的什麽時候送達?”
說罷,對身前的一位青年微微鞠躬,“真是抱歉,真田幸村售罄了,請您稍待。”
“哥,沒有啦。”
愛原秋子對身前空空如野的矮櫃攤了下手,“展示品都賣光了,真田幸村一個都沒有了。”
“唔?”
愛原健太一愣,扭回頭又對身前的青年微微鞠躬,“客人,您不如選一個長宗我部元親?三菱出品,非常威武呢,它…”
“它被豬電死啦。”
青年輕蔑的看着愛原健太,斜眼道,“就一下,看見它我就來氣,樣子貨。”
“真是太抱歉了。”
愛原健太微微躬身道歉,又撓了撓頭,滿臉苦澀。
樣子貨?他似乎訂多了。
青年見店内的真田幸村售罄了,沒在意,說了句“快拿新的來”,就走到一邊挑鑰匙鏈看了。
“拿新的來?”
愛原健太的臉上更苦澀了,真田幸村太受歡迎了,早上打電話到萬代的經銷點,人家都明确告訴他:斷貨了。
日本的遊戲模型類玩具,大部分是塑料材質,從低到高,依次是零售價三百到三千日元的HG級,兩千到一萬日元的MG級與GFF級,PG級很多就要超過一萬日元了。
除此之外,還有像是風水大陣神殿裏供奉的功勳員工塑像,樹脂材質,比塑料要貴四到八倍,其餘金屬材質也有,但不是主流。
最貴的是CPO3D打印的PG或樹脂玩具,10厘米就要一兩萬日元。
參加WWR洲際淘汰賽的主力隊伍,主力機器,很早就授權給WWR了。
在洲際淘汰賽沒有開戰之前,WWR再授權的日本萬代,美國美泰,孩之寶等等玩具商,各式各樣的玩偶,手辦等的模具與塑料配方,很早就發到全世界的代工廠了,早已開始制版,生産,先行囤貨了。
隻是沒有發售,就是打算趁着WWR開賽的熱潮階段,統一鋪貨。
結果,犯了大錯誤。
像是日本萬代,就對WWR東京巨蛋賽點的頭号種子,三菱隊的長宗我部元親,信心十足,感覺這麽猙獰的黑科技搏鬥機器,肯定輕松晉級。
所以,萬代的代工廠,一下制造了150萬個不同規格的長宗我部元親。
誰知道東京巨蛋裏,放電豬八戒一道閃光,三菱的大殺器就撲街了,一個動作都沒有使出來。
這一下可歇菜了,上百萬個玩偶有填海的可能。
不但萬代崩潰,索尼遊戲部門都崩潰了。
他們是把三菱的長宗我部元親作爲預選主将,主角之一設計的,遊戲都内部測試好了,結果主角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