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菱與三和組成的MUFG,即三菱UFJ金融财團。富士,興銀與第一勸業組成的MFG,即瑞穗金融财團。三井與住友組成的SMFG,即三井住友金融集團。
日本的全球化也在加快,日本金融業,能源行業,制造業,航空業等等,包括日立這類個體都是例子。
日産也是這樣,舉報三菱汽車造假的就是日産汽車。然後,在三菱汽車股價崩下來後,日産收入了三成多三菱汽車的股份,成爲三菱汽車的大股東了。
相互下黑磚?這還是日本麽?這是歐美,這是無國界資本。
日産汽車當初困難的時候,被法國雷諾收入了三成多股份,組建了日産雷諾聯盟,又成三菱汽車大股東了。
國際資本的流動與整合在加快,即便日本這樣的頑固壁壘,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是想多一根筷子。”
大宮秀明裹了裹大衣,眼鏡後的眼神閃過一抹哀色,“三菱電機不過是1921年從三菱重工分出去的一個小業務,現在的三菱重工,市值卻不到三菱電機的一半。”
頓了頓,歎了口氣,“我隻想再多一根筷子。”
“你不了解美國,不了解榮克。”
中西宏明嘴角還是挂着和煦的笑,“我在美國生活過,了解美國人隻信零和。榮克可以把美國人打的潰不成軍,就沒有做你筷子的道理。我們三家上面,可沒有一個毛利元就。
筷子越多越不容易折斷,前面是要有語境的,要有日本,大和民族,财團,家族或團體作爲前綴。可是國際資本需要的是開放社會,是自由流動。
榮克在美國,與猶太人的處境是一樣的。他在支持亞裔,西裔稀釋白人,猶太人在支持黑人,少數裔。他在團結邪教攪亂新教倫理,猶太人在滲透改造新教。
他在資助索羅斯基金會,猶太人在支持他的邪教事業。他們在戰術層級上,是競争與合作的關系,有時合作,有時打做一團。但在大方向上高度一緻,私下配合的很默契。
美國不是蒸汽朋克公司的根,日本同樣不是。榮克不會把筷子理論的前綴寫上美國,就不會寫上日本。”
“可三菱與日立的火電合作,不是很舒暢麽?”大宮秀明抱有僥幸,或是自我安慰。
“我在美國生活過不假,可我還是個日本人。”
中西宏明輕笑,“榮克不同,他是一個孤獨的人。”
大宮秀明一愣,疑惑道:“孤獨的人?”
“是的。”
中西宏明儒雅的臉上,笑容依然不變,“尊律法,懼權勢,媚上欺下,近貴遠貧,蝼蟻般苟延殘喘,此爲弱者。
遇弱則遠,寬下責上,行走天下旦以心尺爲綱,越挫越勇,遇強更強,此爲強者。
藐律法,不規俗矩,與天與地與強者鬥,生當人傑,死亦鬼雄,此爲枭雄霸者!
持王霸之劍,平天下,小萬物,定律法,束萬民,萬法道紀皆能爲我所用,此爲王者。
而爲帝者,恨斷情無,虛于厚德而治于無情,心辣親絕,終其一生無人與之論道,無紅顔與之相随,必将一生孤獨!”
說着,笑了起來,“那是一個孤獨的人,我們是兩根筷子。合在一起,不是三根不容易折斷的筷子,是他會拿我們倆夾菜吃。”
“唉。”
旁邊傳來一聲歎息,湊過來的原三菱重工執行董事大倉浩治,聞聲歎了口氣,“他的仙女座,我們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仙女飛船公司吸納了俄國的地效飛行器設計與制造技術後,效率與産能又提高了,正在像下餃子一樣造飛船。”
他現在的職位,是三菱重工的商船建造子公司,三菱重工船舶海洋株式會社的社長。
“一頭猛獸進來,有利有弊。”
中西宏明笑容不變,仿佛說的不是自家的事,“利,是蒸汽朋克能源公司一旦進來,磁心發電機組就是我們共享了。
我們的政治力量與本土制造優勢,加上SPE的技術與設備,和它手裏的廉價進口煤炭。一定可以把通用,西門子等美歐電力系統公司,在日本的發電業務,打的潰不成軍。
蒸汽朋克公司與通用電氣在美國本土就已經進入熱戰狀态了,特别是在能源領域。通用在火力發電領域的業務,萎縮劇烈,正被SPE從西部不斷蠶食。
這不但是經濟,也是政治。通用的大工會制度是民主黨的基本盤。結果,共和黨大佬們把美國最大的煤礦産區,全部丢給蒸汽朋克能源公司了。
SPE在美國本土的鏈式布局已成,正在屠殺通用的燃煤發電業務,連燃氣業務都處于劇烈的動蕩之中。
通用在美國本土都不是蒸汽朋克能源的對手,一旦有我們支持,在日本更不會是SPE的對手。
通用可調動不了俄遠東的廉價煤炭,可俄遠東卻是SPE輻射東北亞的能源兵站。蒸汽朋克公司在俄歐洲區的部分結算,就是沖抵的俄遠東煤炭等能源礦産。
一旦開閘,美俄的廉價能源礦産就會潮水般湧入日本。
如此,我們在日本本土電力業務的年營收,或許可以上沖三萬億日元,甚至三百億美元。
弊,是三菱的大型燃氣輪機業務,日立的中小型燃氣輪機業務,整條制造鏈都會像失去根的花一樣,逐漸枯萎。
而且,日本是沒有煤的,已經挖到海床了,2001年所有的煤礦都已關閉。一換齒心燃煤發電機組,非但是制造鏈,你們的石化鏈條也會受到影響,甚至日本的整個能源結構都要變。
美國有傳聞,蒸汽朋克公司似乎與俄國政府達成了什麽協議,不是搞條油管,訂點期煤,是要把日韓兩個國家的能源結構,整體颠覆掉。
一旦日韓依附上了俄遠東的能源,避開了馬六甲,綁上了俄國。那麽,日韓與美國就會逐漸形成議價權。會演化成什麽樣,或許隻有傳聞中的那份協議,才清楚了。
榮克在找法國的麻煩,在北約内部制造拉扯。在資助阿拉伯對抗新教世界,可在中東内部又扶助弱的非産油國,鼓勵它們勇敢的搶油去。在東亞又扶助弱的一方俄國,在俄國内部又扶助弱的一方,俄遠東地區。
這與他在美國組織一群邪教對抗主流社會一樣的手法,我幾乎懷疑這個瘋子是想挑起世界大戰。
他的資本絕大部分都在美國,卻不停在爲美國制造敵人,或許他是想騎在美國身上,再清洗一次世界吧。他那樣的瘋子,究竟想的是什麽,無從猜測,無人知曉。
你千萬不要以爲像榮克那樣的人,會爲了利潤而動,那是一個孤獨的人,可不是生意人。”
大宮秀明眉頭緊皺,輕聲問:“你的态度呢?”
“我無所謂,我都把日立搞成基礎設施公司了。”
中西宏明笑呵呵的,“我是美國商學院那套,精簡人員,裁撤虧損部門,賣掉邊際業務,投資收益比不明朗的部門。需要下大力氣才能救的部門,幹脆不救,能賣就賣。
所以,日立硬盤業務部門即便盈利,我照樣賣。外界對我的質疑在日立扭虧後才算好一些。
我是美國人那一套,爲報表服務的。日本企業是爲社會服務的,營收總量與雇員規模,與利潤一樣重要。
所以,日立我可以救,因爲我是一個用美國辦法的日本人。
如果國外的配件與物資便宜,我就向國外購買,美國的總裁,可不會非買美國貨不可。
我是一個爲日本報表服務的美國總裁,所以,我無所謂。
不合,是我對日本社會與企業負責。合作,是我對日本企業與報表負責。合不合,我都對企業負了責,誰都對我無可奈何。”
“你真是一個政治家。”
大宮秀明苦笑道,“發電業務還不到日立的兩成,你當然輕松。”
“有利潤,我們與股東才會輕松。”
日立總經理兼COO東原敏昭,一臉苦澀的插了進來,“日立上兆虧損的時候,切腹的心情都有了,再也不能回到那種可怕的境地了。”
“日本電器,小家電不行了,僅機電與電子消費領域還有優勢。”
中西宏明聞聲,認同的點了點頭,笑容淡了下去,輕聲道,“韓國與我們的産業重合的太厲害了,中國又有中低端的成本與市場優勢。
一旦我們的電器與小家電,從高端滑向中端,就等于進入紅海了,随時就有死亡的危險。
我們在高端,有美歐的競争,卻沒有市場。不降價競争力不足,一旦我們降價,一定比美歐先死。
我們沒有資源,工業鏈條就永遠少一環,就一定是外向型經濟。我們沒有市場,日本是個島國。”
大宮秀明歎了口氣,低沉道:“島國可以逼迫我們奮進,也能憋死我們啊。”
“是啊,不安全感會讓我們使勁從井底朝外跳,有多少米缸就想存滿多少米。”
中西宏明無奈道,“可我們的缸就這麽大,器小易盈,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