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裏一個凄厲的聲音狂喊了出來,“他是越境執法,這個混蛋是帝國郡蒸汽朋克市的市警,快幫我幹掉他。”
“閉嘴。”丹尼昂頭沖店裏喊了一嗓子。
“嗯?”
胖警察與拍檔女警對視了一眼,手沒搭上扳機,卻沒有收槍,繃着臉對丹尼問道,“夥計,你得給我個解釋。”
市鎮警察連FBI下來查案都不待見,更别說别的城市警察跑自家轄區辦案了。
這裏是新墨西哥州小鎮蓋奇,一個加州的警察橫跨了亞利桑那過來,這境越的可不是一般的遠。
美國市鎮警察都是合同工,對城鎮負責,不能越境執法。外市的來本市辦案,就是搶生意,别說配合,不拿槍打你就不錯。
“2000美元。”
丹尼剛才亮完警徽,就把槍重新撿了起來,隻不過握在左手沒有擡起,右手豎了個大拇指,朝便利店的窗戶一甩,“店裏那個混球腦袋上有張5000美元的懸賞,我帶走他,分你們2000美元。”
“唔?”
胖警察與女警對視了一眼,胖警察沖丹尼擡了下下巴,“2500。”
兼職個賞金獵人,西部的小鎮警察倒是不介意。
“成交。”
丹尼點了點頭,手上的槍擡了起來,朝對面吩咐道,“活的才是5000,美元,打死了就隻有1000了,不想分500,就瞄他屁股。”
“法克!”
店裏“唝”的一聲沉悶的槍響,緊接着傳出一陣崩潰的大罵,“我讨厭警察,你們退後,我他媽自己出來。”
聲音剛落,窗口上一把雙管獵槍就飛了出來,“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丹尼撿起獵槍,拿了付手铐把抱着頭走出門的麥考利拷上了,先踢了麥考利的屁股一腳,讓他到對面警車待着去,剛一回頭就是一聲慘叫。
“麥考利,你這個蠢貨,看看你幹了什麽?”
便利店裏跟剛過完台風似的,貨架塌陷,滿地雜物。
“那不是我幹的。”
麥考利一邊朝前走,一邊叫屈,“全是你打的,我槍裏就他媽兩顆子彈。我是不識字,可不是不會數數!”
“滾蛋!”
丹尼前竄了兩步,又踹了麥考利一腳,讓他自行去警車那邊報道,把左輪收回腰間,回身朝店内走去。
“嗨,姑娘。”
丹尼走到櫃台邊,單手肘枕着櫃台,對櫃台後一臉呆滞的女店員笑着打了個招呼,“你們這損毀物件,對警察有折扣麽?”
“你是警察?”女店員看着一副牛仔打扮的家夥問。
“當然,人民衛士。”
丹尼得意的挑了挑眼眉,又唉聲歎氣道,“不過我們那的人民不需要我保衛,我就隻好出來抓壞蛋了,這個你留着。”
說着,掏出一張卡片扔在櫃台上,“等你們老闆統計好損失,把賬單寄到上面的地址就行了,應該不會超過2500美元吧。”
“或許兩千就夠。”女店員拿起卡片看了看。
“還好。”
丹尼吐了口氣,伸手拽了拽帽檐,與女店員告辭,“總算沒白忙,還能賺500。”
“你可開了不少槍。”
女店員撇着嘴,打擊暴力警察,“子彈都不少錢呢。”
“沒事。”
丹尼一邊朝外走,一邊頭也不回的擺手,“我們那軍火免費。”
……
帝國郡,灌區,童話世界東郊。
“嘿,丹尼。”
林蔭路旁,一個穿着花條T恤的家夥朝路上走來的兩人一馬揮手。
“嗨,喬伊。”
暴力警丹尼仍舊沒穿警服,還是一副牛仔的打扮,騎在一頭棕色母馬上。
馬後一條麻繩,雙手被麻繩捆着的麥考利,就跟在馬屁股後颠颠兒的走。
黃河流域小便叫“解手”,就來源于騎兵抓的俘虜,民夫,老百姓,就是這麽被一串串的用繩子捆在馬後,跟着馬屁股走。
誰要小便,就報告一聲:“我要解手”。
麥考利沒有解手的待遇,一臉土色,被丹尼故意多溜了半圈,搞的唇上八字胡髒兮兮的。
“喬伊,你刑期還有多久?”
丹尼在馬上抱着個胳膊,信馬由缰,随口問馬邊跟着走的老喬伊。
“四周吧,他媽的,又給我加了兩周。”
喬伊扛着個鐵鎬一樣的家夥,邊走邊嘟嘟囔囔,“啤酒真不是我偷運進去的,我隻是喝了一口。”
“你這個酒鬼,肯定是主謀。”
被麻繩拉着的麥考利,在後面嚷嚷道,“我才不信你就喝了一口。”
“去你媽的,麥考利。”
喬伊斜臉吐了口口水,對一身塵土的麥考利罵道,“就是你他媽瞎跑,我才多加了兩周。沒你的兩周,我早回家了,怎麽會服刑期喝酒?又加了兩周?”
“誰叫你們不跟我一起跑。”
麥考利被綁着還不老實,反吐了一口口水回去,“我們人多了,丹尼一個蠢貨對付不了我們。”
“一起跑?”
喬伊邊走邊扭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一起跑去抓我們的就不是丹尼了,你以爲蒸汽朋克公司的保安也用左輪麽?你這個蠢貨。”
“我覺得應該讓電視上的什麽FBI,什麽律政俏佳人的來查查他們。”
麥考利被麻繩扯着颠颠兒的走,臉上還是不服氣,“我們應該進聯邦監獄,住在有欄杆的小房子裏,穿橙色的衣服,用盤子吃飯,盤子裏有個橙子,還有個雞腿對吧?”
“不一定是雞腿,有時候是雞翅膀。”
喬伊在聯邦監獄幹過,比較熟悉,“橙子有時候貴,就讓我們喝牛奶,你知道,監獄都是私人的,要考慮成本。”
“不管是雞翅膀還是什麽鬼東西。”
麥考利晃了晃腦袋覆着的一層土,抱怨道,“總比他媽的搬磚啃窩頭強,那個見鬼的東方漢堡連塊肉都沒有,全是玉米渣渣,把老子的嗓子都磨冒煙了。”
“誰叫你老跑?”
喬伊得意的瞥了麥考利一眼,“我們是可以夾鹹菜的,一組一周還有一瓶老幹媽,味道不錯哦。”
“你就爲了窩頭鹹菜給人幹活。”
麥考利用綁着的手,憤怒的來了個泰國人薩瓦迪卡的造型,大喊一聲:“Freedom!自由!”
“你别扯淡了,不是你我早自由了。”
喬伊又是斜臉吐了一口口水,滿足道,“與聯邦監獄比,我甯願啃窩頭,那裏隻有雞腿,哪有什麽自由?”
喬伊是個犯人,哪裏都不缺犯人,美國尤其如此,打架鬥毆的,亂賣東西的,欠稅不還的,鳴槍沖人的,随時就進去了。
隻不過,帝國郡境内的犯人,是很特别的。
他們可以回家。
他們是服刑人員,但是每天就像上下班一樣,下班就回家,次日再來報道。
來勞改營報道。
把犯人像豬一樣關在籠子裏,又不能宰了吃肉,淨投入沒有産出,這是蒸汽朋克公司無法容忍的。
特别是帝國郡面臨用工荒的時節,一群精力過剩的犯罪分子,正好爲帝國主義建設添磚加瓦。
平整路面,改造荒塗,挖下水道,清理垃圾,建學校,蓋醫院,修遊樂場,廣闊天地大有作爲,壯勞力怎麽能浪費呢?
在帝國主義各項建設蓬勃開展的階段,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好人壞人都不放過的有産階級價值觀,把閑散且精力極其旺盛的勞動力,納入到帝國郡的各項建設中,就是對新時期,SP武裝保安部門新的考驗。
于是乎,鐵絲網,大狼狗,武裝保安,探照燈組成的勞動夏令營,應運而生。
當然,“夏”字是四個牌,随着季節不同可以随時翻牌。
總之,夏令營的美好生活,帝國郡的犯罪分子們,都會經曆。
實在是太缺人了。
各項帝國主義建設在帝國郡屢創佳績,碩果累累,成果喜人。
特别是旅遊業,帝國郡以馬爲标識,以中世紀爲背景的特色旅遊,口碑算是傳出去了。
帝國郡灌區人少地多,越來越多的居民有了家庭馬場,養拉車的盛裝舞步馬,與養賽馬的場子一樣,露天。
馬的靈性與空間有關系。
帝國郡養馬全是散養,就是拿栅欄圍一大片草地,讓馬自個兒玩去。
美國養賽馬的場子,一個比一個漂亮,一撤欄就是哈薩克大草原。
帝國郡旅遊一個大項就是參觀居民馬場,講究一個融字,先拿馬糞打仗。
遊客一仗下來,就與馬貼心了。
什麽護具都不用,一塊毯子一套缰,松軟草地,摔吧沒事,有保險,摔死給你燒紙。
騎牛比賽,騎豬大賽,擠牛奶比賽,馬匹障礙賽,速度賽,刷馬比賽,馬糞大賽,很多大獎賽。
小賭怡情,很受歡迎。
刷刷馬,鏟鏟糞,溜溜馬,馬拿腦袋撞你跟你要胡蘿蔔吃。
一融進自然,才會徹底放松,繃個假貴族架子玩馬,失去野外旅遊的真正意義了。
帝國郡灌區打造的童話世界,就是讓遊客暫時忘卻成人世界,卸下擔子,心靈舒緩一下。
在這一環境成長的帝國郡少年,騎馬學自行車一樣快,幾歲小孩在馬背上可以睡着。
可以在馬上睡着的帝國郡少年,漸漸也成了帝國郡的一個特色景緻。
引發了話題,引來了四方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