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神爲宗教而死,與爲國爲民族舍生忘死,不都是爲了信念?
炮灰一樣的沖向機槍鐵絲網就偉大?集體自殺就愚昧?
士兵死戰不降就偉大?大衛教與美軍玉石俱焚就愚昧?
一樣的,都是爲了精神,爲了捍衛信仰。
信仰就是信仰,自由心證的認知宇宙中,你認爲有就有。
瑪雅,殷商,周王朝,印加,獻祭的陪葬的多了去了,從來就不缺自我獻祭的人。
直到二戰,日本武士還在拿刀劃拉自己肚子呢。
精神與信仰隻有有與無的區别,沒有對錯!
當精神追求超越了物質,信仰超脫了肉體,生命就是等而次之的東西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對青史留名的渴望大于生死,生死也就置之度外了。
東方爲了名,會主動領廷杖,讓錦衣衛打一頓屁股。西方信徒會用鞭子抽自己,印度還有很多苦修者。
這都是爲了精神享受找虐,肉體的痛苦,換來的是精神的滿足。
在這一領域,邪教做的很好,塑造的氛圍,意識形态的灌輸,比國家級厲害。國家讓人死,人不想死,邪教一聲令下,全斃。
在精神與肉體的控制領域,水平誰高誰低,一目了然。
所以,榮克的選擇,就是與邪教站在一起,利用邪教的力量,去攪碎新教倫理。
因爲在他看來,新教沒什麽力量,沒什麽号召力,沒什麽控制力,令出多門,大而臃腫,肥肉一塊。
以山本五十六那種蠢材的視角,美國當然不可戰勝,想用工業對工業,刀槍對刀槍的辦法,與美國決戰,那是癡人說夢。
美國的死穴在内部,太平洋戰争一開,境内所有日裔都被關進集中營,就是防範于未然。
可惜日本人太軸,什麽都看不見,一群蠢貨。
要想殺死美國,就得讓癌細胞在它的内部滋生,内部的相互拉扯,會把新教倫理扯碎,把美國變成墨西哥。
蘇聯曾經幹的不錯,一年就讓美國發生三萬多次罷工,四百五十萬人走上街頭。
可惜蘇聯的力量太突兀,是外來介入,七十年代美國一更新意識形态領域的技術,蘇聯大喇叭那套就不行了。
榮克想試試另外一種方法,庖丁解牛,殺人不劈骨頭,順着骨縫來,一刀進去,順勢一劃拉,小刀切牛油。
他的一刀已經進來了,下一步就是順着大家的意思劃拉了。
衆多邪教的追求,就是榮克的意願,美國嘛,普通法,大夥說了算,他隻義務幫忙。至于美國這頭牛會不會被一堆邪教劃拉死,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榮克付出的成本,會在小刀運動的過程中,收回來。
邪教是邪教,隻是頭目邪,邪教的教徒是最淳樸的,各方邪教靠過來的過程,就是榮克解救這些迷途羔羊的過程。
有多少邪教來領風水教的補貼,風水教就會吞噬多少教派。
各邪教的頭目,不斷給予他們熱愛的,當成豬養就是了。養廢了要麽一刀解決掉,要麽當個吉祥物,留着解悶。
各個邪教下的迷途羔羊們,就是風水教最好的吸收對象,最容易并購的盤子。
這些小可憐們虔誠而愚昧,有信仰沒智商,非常利于風水教擴大自家的信徒基數。
現在是買票,等到各個邪教的頭目們都成了豬,這些小可憐就會成爲風水教的人,成爲鐵票。
風水教擴張的很快,連印第安保留地的土宗教,各種泛靈教,都在被體系完備的風水教不斷吞噬。
風水教連天文曆法都有,拜的不是菩薩,是計算機。衣食住行,無所不包,政商軍,啥也不缺。
科教文衛,SP中央實驗室,紅心學校系統,紅心醫療系統,保險保障補貼全覆蓋,自成一系。
土宗教,小教派,一旦遇上,隻有被吞噬的可能。
風水教内亞裔太多,榮克感覺不利于風水教的世界性傳播,慢慢吸收無法見效,亞裔增長速度始終超過别的族裔。
亞裔以外的族裔數字是在增大,可是總體占比一直上不來。
這麽下去,一旦地域色彩太濃重,固化成了亞裔宗教,就不好消除了。
于是,榮克想到了并購。
商業可以并購,宗教同樣沒問題。
原理異曲同工,就會萬法歸宗。
正如墨西哥毒品戰争的開啓,幾年時間消滅毒販的速度是墨西哥百年的成果一樣。
榮克以惡行惡事,與邪教親密的站在一起,邪教被消滅的速度,也會大于全世界正義人士努力的總和。
因爲對付壞人,大壞人拿手。對付邪教,大邪教更拿手。
當邪教占據了主流,邪教不就被消滅了?
……
“砰砰。”
兩聲清脆的槍響,收銀台上的轉筒口香糖盒子,被打的塑料片飛濺。
“麥考利。”
一個頭戴牛仔帽,坎肩T恤休閑褲,腳蹬磨砂皮鞋的白人青年,半蹲在店外櫥窗下的一角。
這人一邊把手裏左輪裏的彈殼晃掉,裝上一闆兒新的甩手合攏,一邊昂頭朝店内大聲嘲笑,“你這個蠢貨,有槍店不躲,躲在便利店,你還有幾顆子彈?”
“丹尼,你他媽的,明知道我不認字。”
店裏收銀台後,鑽出來一個同樣戴着牛仔帽的家夥,面容枯瘦,唇上的八字胡氣的發抖,抱着一杆雙管散彈槍,朝店外比劃了一下卻舍不得開,扯着嗓子對店外大罵,“這裏不是你的轄區,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種,你他媽的追到新墨西哥啦。”
“你就是跑到墨西哥,我照樣踢你的屁股。”
丹尼神速的伸頭又收頭,伸手“砰砰”又是兩槍朝店裏打去,趁機叫嚣道,“你現在老實跟我回去,還來得及。不然我帶回去的就是一具屍體,喬西娅會傷心的。”
“我回去個屁,我讨厭勞改營。”
麥考利縮脖子,把八字胡上沾着的粉屑拍掉,大叫着嘲笑,“丹尼,你還是回去鏟馬糞吧,以你的槍法,看在老鄰居的份上,我才故意沒看…哎呀我草。”
“砰砰砰砰。”
一片木屑橫飛,正得意的麥考利被突如起來的彈雨,吓的一下縮頭跪在了地上。
這家夥也是神經大條,躲子彈的時候,還不忘安慰一旁抱頭蹲着的女店員:“小妞,你不用擔心,他沒多少子彈,很快就會被我誘光。”
“我擔心的是你,先生。”女店員瑟瑟發抖。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麥考利抱着獵槍,得意洋洋的壓了壓帽子,“他打不着我。”
女店員翻了個白眼,又似乎松了口氣:“我還以爲您是劫匪。”
“我可不是劫匪,我是賣貨的,生意人懂嗎?”
麥考利食指一橫,放在八字胡上做了個吸食的動作,又朝櫃台斜上方一指,恨恨道,“外面那個王八蛋才是劫匪,我的貨全被他們劫了,還讓我搬磚,媽的。”
女店員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她不怕賣貨收錢的毒販,兼職幹這個的朋友很多。她怕的是沒錢買毒品,來搶收銀台的劫匪。
“嘿,小妞,你怕我拿你當人質麽?”
麥考利看見女店員的表情,擡了擡雙管獵槍,舔了舔嘴唇道,“你放心吧,我不會這麽幹的,外面那個王八蛋會把我們倆全幹掉的。”
女店員又翻了翻白眼:“外面的是你的同行麽?”
“不是。”
麥考利撿了地上一個口香糖剝開,扔進了嘴裏,若無其事道,“那家夥是警察。”
“呃?”女店員有點懵。
“嗚嗷~嗚嗷。”的傳來一陣警笛聲。
“太好了。”
在女店員驚愕的眼神中,麥考利哈哈大笑,歡喜道,“警察來了。”
女店員徹底懵了。
“嘿!”
店外,街對面的不遠處,停下了一輛警車,門開着,一個胖警察躲在門口,雙手持槍朝店外蹲着的丹尼瞄着,大喊道:“放下槍!”
胖警察的拍檔,一個穿着防彈背心的女警,靠在車身後半蹲着。
“唔?”
丹尼正在裝子彈,擡頭見一個穿警服的蠢貨正躲在車門後瞄自己,雙手沒動,擡頭大喊一聲:“I'm.a.cop!”
“唔?”
警車門後的胖警察,聽到對面“我是警察”的喊聲愣了愣,槍口稍微偏移了一點,卻仍舊沒有收槍,喊道:“你的ID。”
“真他媽的。”
丹尼無奈的罵了一聲,沖對面喊:“我現在放下槍,會轉身,證件在我後兜裏。你别瞄着我夥計,對着窗口,發現有個八字胡的腦袋露出來,開火!”
“OK!”
胖警察答應一聲,把槍口微微上擡,指向了便利店的窗戶,女警也拿了把小手槍橫移了兩步,躲在車門口,槍口同樣對着便利店的門窗。
丹尼就像他提示的那樣,伸臂輕輕把槍放下,然後蹲着轉身。
先提着肩膀弓腰把T恤撐開,露出腰後皮帶上别着的皮套與警徽。
然後,他才緩緩身後把警徽拿下,轉身拿在手裏朝對面的倆警察晃。
“嘿,夥計。”
胖警察看到了警徽,神情放松了不少,打招呼式的笑着問,“你在辦什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