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克喝了口啤酒，一抹嘴，“隻計選票，隻看能控制的人頭。看不見的東西，你無法讓我看見。”
“可也不能視而不見，這不公平。”
博爾德平靜道，“我們的影響力應該有一定的溢價。”
“影響力不值錢。”
榮克手一攤，“影響力真要那麽值錢，你們的大明星應該拍一個電影就火一個才對，哪還會有票房慘敗這回事呢？”
“可這種影響力畢竟存在。”
博爾德堅持道，“特别是這種影響力會爲蒸汽朋克公司服務的時候，獲取相應的服務費是正當的。而且，我們的三…數百萬信徒的選票，也會與風水教保持一緻。
當然，前提是價碼讓我們滿意。”
“除了我，誰會買你們的選票？”
榮克嘲笑道，“我慷慨的爲大家提供一個選票變現的渠道，你居然向我索取，你們山達基真是個邪教，實在是太反動了。”
博爾德面容古怪的看了邪教頭子一眼，無奈道：“榮教主，僅爲我們的困難教徒提供食物救濟，這遠遠不夠。遠遠不足以讓我們堅定的與你們站在一起。”
兩個反動的人，一點不像是在讨論宗教事務，倒像是在談生意。
這就是宗教界的生意。
世界邪教大會之所以會召開，博爾德之所以會找過來。
一切，都源于榮克提出的“邪教變現套餐”。
這本邪教寶典，就是榮克送給全世界邪教的禮物，也隻有他才有那把開啓的黑鑰匙。
看過這部《亡靈聖經》序言部分的人，不約而同在高呼：“世界邪教大團結萬歲”。
博爾德過來，就是想讓風水教團結山達基教的。
可惜風水教教主太小氣，始終不肯花大錢團結他們。
這讓博爾德很苦惱，山達基的主要收入，是給教徒上心靈課。
當然，是付費課程。
不少課每月學費高達數千美元，随着科技發展，山達基也與時俱進，上了不少電子儀器，醫療儀器，電擊什麽的。
可收費還是那麽多，一般教徒哪有那麽多錢，電幾下就收幾萬，再是狂信徒，兜裏沒錢，電的起也交不起啊。
再開發周邊産品，什麽挂冊啊，畫像啊，收費宣傳書啊，一個搞邪教的能有電影公司，開發周邊玩具的公司專業？
專業的都一堆堆的破産，山達基一群外行，幹宗教周邊産品，沒把自家宗教幹黃，就不錯了。
榮克在商界隻能說還行，中人之資。但混進了宗教界，一部闡述如何教徒變現，選票變現，宗教周邊産品開發，體系運營的《亡靈聖經》一出來，所有人都跪了。
博爾德非常苦惱的就是，山達基願意投靠，願意與風水教采取立場一緻原則，偏偏榮克不願意給他們風水教的待遇。
“行了，下周鹽湖城開會的時候再談吧。”
榮克表情輕松，“現在談，就是交易了。你願與我立場一緻，我願與大家立場一緻。大家的意志，才是共同的意志。爲人民服務，才是我的宗旨。”
博爾德一抹臉上的汗：“我能跟您同機前往麽？”
“隻要你不嫌棄飛機破。”
榮克聳聳肩，“我是無所謂。”
……
一架破舊的737窄體客機，滑翔降落到了機場跑道上。
這裏是鹽湖城，卻不是鹽湖城國際機場。
此地位于鹽湖城國際機場以北約四十五英裏，普羅沃。
坐落在這裏的楊百翰大學，是全美全世界最大的教會學校，摩門大學。
摩門的傳教士培訓中心，同樣坐落在這裏。
每年，有兩萬名摩門年輕的教徒，會來此接受培訓。
每個成年的男性摩門教徒，在高中畢業後，十八歲至二十二歲之間，爲摩門傳教兩年是義務。
女性教徒自願爲主。
一半美國本土，另一半傳教範圍遍及全世界。某國除外，教堂外不許傳教，但對摩門并不禁止，和諧市四元橋那邊就有摩門據點。
教徒去哪傳教不可以自行選擇，要由摩門指派。
而且，傳教士要自行負擔衣食，摩門隻負責聯系簡單的住宿與交通開支。
國外的傳教是融入生活中的，會挨家挨戶走訪。
國人赴美在機場門口攔着問你什麽信仰的，那就是傳教士。
不想搭理他就說你信仰共産主義，他就歇了。
如果上大學前，沒錢讀預科，想學外語，不用交錢上外語班，不用找老外瞎比劃，就找傳教士。
一對一服務，一毛錢不收，貼心小棉襖，會把你英語培訓的溜溜的。
等學成了，告訴他你信仰共産主義就行了。
不然，一不小心入了摩門，每月第一個周日不讓吃飯不說，還會收你的什一稅。
當然，好處不是沒有。從此，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多娶老婆了。
阿比比們四個算什麽，先來四十個，湊它十桌！
摩門向全世界派出的上百萬傳教士，大多就是在這裏接受的培訓，包括中國人民的老朋友，洪博培。
來接機的是另一個比較有名的摩門人物，前馬薩諸塞州州長，米特.羅姆尼，摩門教教主其中一位妻子的孩子。
不是私生子，一夫多妻的摩門，沒這個概念。
五輛挂天使的黑色加長汽車，就泊在機場跑道一側。
天使不是勞斯勞斯飛天女神，這個吹喇叭的天使叫摩羅奈，他爸就是摩門。
摩門寫了摩門經，摩羅奈把寫在金頁上的摩門經埋在了山上，并讓摩門教創始人約翰.斯密得到了這本經書，然後，就有了摩門教。
摩門就是美版金庸，一股《天龍八部》的趕腳。
摩門的邪惡，在于宣稱當初爲他們教主洗禮的人，就是爲耶稣洗禮的人。
耶稣洗别人，他們信奉的是洗耶稣的人，輩分兒就拉平了，基督徒的臉能不木麽？
這要是也叫基督教，也叫新教，榮克就把737飛機吃了。
榮克等人走下懸梯，與地接略作寒暄，一行人上車，向鹽湖城駛去……
……
鹽湖城算是知名城市了，開過冬奧會。
聖丹斯Sun.Dance電影節，直譯的話日舞影展，也是在這裏辦。
這裏更知名的是摩門，一夫多妻。
摩門其實不錯，就是禁煙，禁酒，禁茶禁咖啡等一切會上瘾的東西，讓榮克不滿，這讓他的大麻怎麽賣？
更讓榮克憤怒的是，摩門禁了一堆他的産品，偏偏喝可樂。這簡直邪的沒邊了，肯定是邪教。
邪教在猶他州，在鹽湖城深入人心了，州居民八成以上，市民六成以上是摩門教徒。
鹽湖城幾乎所有的地标建築，都是屬于摩門的。
鹽湖城最高的建築，就是二十八層的摩門總部大樓，三個白櫃子并列在一起的樣子，除了一樓玻璃大堂與最高一層的觀景台外，不對外界開放。
更輝煌的是鹽湖城的另一個地标建築，摩門聖殿廣場。
廣場上是摩門先知們接受洗禮的雕塑，一個魔戒白袍法師的家夥，就是爲耶稣與摩門先知洗禮的人。
楊百翰的故居與摩門的聖殿，就在這裏。
一個個尖塔式的教堂建築，有點漢薩同盟時代與英倫大本鍾的韻味，《暮光之城》裏吸血鬼住的城堡，就與摩門聖殿差不多。
因爲，《暮光之城》的作者，斯蒂芬妮.梅爾，就是摩門的女教徒。
世界邪教大會未在聖殿召開，怕驚世駭俗。
一群各地來的邪教頭子，猬集于摩門全球總部大樓。
摩門是世界最有錢的教會之一，擁有世界五百強級别的公司不說，與高盛都很有淵源。别家蓋教堂，它家蓋大樓。
二十七層的大會議室内，落地窗被厚厚的布簾遮住，房裏的燈是滅的，幕布上正在播放自制的幻燈片。
各地邪教頭子們，像是互聯網公司創始人一樣，輪流向同行彙報以往的業績，順便展望未來。
這是過場，真正的陰謀，正在醞釀。
榮克曾經思考，如何打倒美帝國主義？
突襲珍珠港？替代美元鈔票？比造武器？比主義？
都不需要，欲滅其國，先滅其史！
支撐美國的是新教倫理，把這個抽了，美國的精神就會坍塌。
坍塌的美國，就會朝榮克希望的方向前進，那就是林肯以前的世界。
群雄逐鹿，虎狼當道，亂世降臨。
那将是一個美妙的美國，自由，偉大的自由，各州，各個諸侯，都将獲得行動自由。
州聯邦，而不是聯邦州，聯邦就無法對諸侯形成合力，蒸汽朋克公司晉升爲财閥的外部環境就會具備，一旦讓SP成功晉級，那就尾大不掉喽。
想用聯邦的力量對付蒸汽朋克公司，榮克就會毫不猶豫的開啓戰國，正式分裂美國！
華爾街的一群銀行家有什麽？失去了對各州的控制，是拿支票對付飛機大炮？還是想拿紙買糧食？
國會山跟白宮一群政客有什麽？失去了對各州的控制，什麽法案都是擦屁股紙，别說美軍，警察你都調不動。
外部世界的環境同樣如此。
一個世界，一個霸主，太枯寂，野心家們動彈不得。
等到美帝國主義變成了民國，無暇外顧，光榮孤立的時候，世界就會變成榮克希望的樣子。
諸侯混戰，虎狼當道，亂世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