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濟會用眼睛,龍堂用銅錢,形象大使是春三十娘:“桃花過處,寸草不生,金錢落地,人頭不保。”
喜歡探秘的找銀行标志去吧,華人也喜歡這套,洪門的旗上還有共濟會的眼睛呢。
“地震高崗,一派西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金庸老先生的隐藏職業細思甚恐,這真是天地會的切口,洪門時至今日還在用。
紅花會是杜撰,這個不是杜撰,後面一句指的就是三合會。
近代以來文人夠資格稱聲賢的,也就金庸先生了,德才兼備。德行立住了不說,文才之高,又把東方文化在地氣上固住了。
如果真有國學大師這種生物,金庸就是。
金庸的小說爲何主角不是孤兒就是喪父?你把人爸爸槍斃了嘛。
但金庸沒有怨怼,沒有報複。
人家是有《明報》的,不是還不了手,罵不出口的人。也不缺做反共陣地的動機,殺父之仇,奪産之恨。
人家手裏是有《明報》這把刀的,以金庸的文采,殺人甚至不用刀。
但人哭隻在書裏哭,現實中一言一行全是理解,這就是大德,太了不起了。
家國天下,能做到這個地步,讓榮克佩服的文人,也就金庸這樣的了。
即便孟子那樣的威武貧賤不屈什麽的,榮克也不會當回事,你先做到再說。
又威武又不屈,又富貴又貧賤,那人生得幾起幾落才行,孟子哪有這個閱曆?
這不就是榮克的同行麽,大忽悠家,言辭精辟,意義深遠。頂多學習下同行的忽悠技術,與學習羅馬教廷是一樣的,尊重是絕對談不上的。
這屬于會說話,比如橫渠先生的“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這話很漂亮,就跟乳虎嘯谷,百獸震怖一樣,聽着挺給力。但小老虎真亂叫,百獸不會害怕,反而會循聲過來,把小老虎弄死。
SP弄死小獅子,就是循聲的,發現什麽威脅,就掐死在搖籃中了。
不但商業,政治環境同樣如此。
在加州競選個小市長你都敢敵視SP,SP怎麽可能給你當總統的機會,一嘯就是一刀。一刀是信号,在美國相當于對天鳴一槍,有種你再嘯個聽聽?
一槍鳴出去,不但是給這個政客聽的,有心人都能聽到。
所以,一旦被警告的政客敢再嘯,SP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弄死他。
不然的話,SP以後的警告就一文不值了,會淪爲笑柄。
所以這種東西榮克就是看看,聽聽,學學人怎麽說漂亮話。但不會按話裏的做,因爲沒有指導意義。
他真正佩服與尊重的是立德的大賢,就是曾子,田橫,金庸這樣的人,自愧不如,甘爲門徒。
曾子殺豬,話不欺孺,榮克說殺豬也殺豬,同樣對幼童也不毀諾,就是學的曾子。
立德,立言,金庸都做到了,坐個月光寶盒去五百年後,會發現他仍不朽。
文天祥也是啊,打仗手藝潮點,是個無能的統帥。
但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言出,必踐,言就立住了,德就立下了。敗了還是英雄,還是大賢,榮克照樣佩服,尊重,學習。
立德之重,沒有曾子殺豬,榮克怎麽會懂得信之重。沒有田橫五百士珠玉在前,榮克一個瓦片,怎知榮辱?沒有金庸立下的德,榮克被和諧出國,何不反咬中國?
曾子,田橫,金庸,這些立下德的大賢,才是大師,才是榮克的老師,才讓他無論身處何地,不敢忘千秋家國。
思想,文字,出不來,立不住,改變不了人的三觀與生活習慣,這叫國學大師?這是在侮辱國學,中餐館的廚子都不如。
新文化更是别扯了,白話文《水浒傳》早就有,還用再創新一次?
家裏兩棵樹,一顆棗樹,另一顆還是棗樹,走的多了成了路,這是什麽玩意?
這就是有個大粉絲,場外因素拔的太高了,一改朝換代就是煙消雲散的玩意。
乾隆還詩萬首呢,除了“甯靜緻遠”四個字,有一首可留?
千年後還是李白杜甫,還是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還是花自飄零水自流。
還是當年才登嶽陽樓!
金庸立下的德,寫下的小說,百年後照樣有,三五百年不朽,一點問題沒有!
金庸小說裏不要說“明教”,“三藩之亂”一類與曆史互動的内容,連“地震高崗”,“插幾柱香”一類的切口,都是真的。
那時候又沒網絡,肚裏沒貨沒閱曆,怎麽可能寫的出來?以爲是“磨刀锵剪子”呢都聽過,切口就是爲防清廷密探,與黑龍會,山口組擺杯倒酒的順序一樣,是不能對外亂講的。
港澳茶樓講數的時候,唐人街出來舞獅子采青的時候,上香切豬肉的時候,時不時有老派的會來幾句,唱答帶比劃,一套套的。
門内兄弟,切口一對,保護費少交一半。不過有事發你個西瓜刀,你得跟着去喊兩嗓子,一喊還有出場費,曬馬嘛。
真開砍了趕緊跑,給的起湯藥費的坐館不多,全是打腫臉充胖子。出來混的爲啥戴金鏈子,就是時刻準備跑嘛,路費夥食費全在脖子上呢。
龍堂與共濟會差不多,都是沒國,隻能彼此抱團的流浪人士組織,沒有洪門的政治理想,就是互助。
第二次世界大戰,日本南方派遣軍南下,席卷東南亞,徹底洗了一次牌。反日的不與占領軍配合的全倒黴,非我即敵。
盟軍反攻,一路推回來,親日的與日本占領軍配合的全倒黴,非我即敵,又洗了一次。
二戰結束,丘吉爾發表鐵幕演說,冷戰開始。斯大林開始架大喇叭轟擊世界,輸出革命,民族獨立浪潮風起雲湧。
浪一起風一刮,獨立的與鎮壓的,來回像鐮刀一樣掃過,洗來洗去。
早期馬來槟城沒那麽多華人家族,很多就是被胡伯伯從西貢趕出來的。
新加坡未獨立前,馬來華人過半了,成馬來西亞主體民族了,就是四面八方跑過去的。實在是大時代浪潮之下,人如浮萍,身不由己。
短短幾年時間,來回這個掃法,南洋華人家族本就元氣大傷,特别是萬隆,不承認豆包是幹糧。
那豆包就不做幹糧呗,至此開始本土化了,改本地名字,講本地語言,拿本國身份證。
會館,龍堂一類的老互助組織,功能作用就慢慢喪失了。
大家族各成一體,各自扶植各自的勢力,從血緣地域認同的會館,轉爲以資本與勢力爲紐帶的商會。
抓地的藤蔓,會館一級,漸漸沒有活水注入,相繼枯萎廢棄了。
至此,會館辦的華文學校除李家坡與馬來外,從南亞東南亞全面退潮。
三代之後,全是豆包,真就不是幹糧了。
老李在李家坡推廣英文教學不假,但李家坡才是會說中文的,這不奇怪麽?推廣英文的地方,反而中文還在。
原來别的講中文的地方,如今呢?
原來越南等國與韓國一樣,中文是正式語言。不要說官方文書,越南境内的老廟老祠堂内外的牌匾去看看,全是中文,連紀念抗明的民族英雄的廟都用中文。
不過,那是古中國了,如今的漢城都改叫首爾了。
也不怪人家,張口閉口東方的巴黎,東方的紐約,東方的猶太人,東方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别人怎麽可能認你?
王伯一家原本就是在爪哇經營種植園的,出口胡椒,木棉,金雞納霜,進口日用化工與工業品在當地銷售。
後來局勢越發緊張,宗教與生活習慣跟本地的突兀感越來越明顯,幹脆就在六十年代末的時候,舉家搬離了。
沒朝北,北面大的在嗡嗡嗡,島上的想反攻,去不了。西面大喇叭風起雲湧,從烽火連天的越南,一路延伸至馬來半島最末端的李家坡,整個東南亞亂成一鍋粥。
王家不想蹚渾水了,與當年朝美洲遷移的日本移民一道,去了巴西。
美洲是對待新移民最好的地方。
當年偷襲珍珠港,第一波率領九七艦攻抵達珍珠港上空,向KB發回“托拉,托拉,托拉”虎虎虎電文的海軍中佐,淵田美津雄,戰後就移居到了美國。
這家夥受到了美國人民的熱烈歡迎,“偷襲珍珠港的英雄”,流行明星一樣。
由于太受歡迎,喜靜的老頭六十多又回日本家鄉隐居去了,其長子一直就留在美國定居。
這樣的美洲,沒有東南亞土著的戾氣,讓王伯一家很放松,就安心留在了巴西,與日本移民一道,開墾荒地,種田,種咖啡。
因爲咖啡的緣故,王伯來到了美國,源于美國人突然愛上了一種叫做貓屎咖啡的玩意。
這種爪哇麝香貓吃進去消化不了,再拉出來的咖啡豆,那股味道,深受美國人歡喜。
當時,美國人還不知道這種叫做“爪哇咖啡”的東西,是從貓屁股裏出來的。
王伯也沒告訴他們。
怕美國人接受不了。
王伯隻是賣,隻是教會了爪哇人養麝香貓,拉出來的豆子再賣給美國人,爲此發了财。
王伯發财的時候,才二十多歲,脫離了大家族,獨自在美國賣咖啡,錢包滿滿。
當時嬉皮的浪潮正是高漲的時候,王伯一下就搖滾起來了。
搖滾完了才是真完了。
王伯本來就是從種植園那種甯靜的地方出來的,厭倦了甯靜,向往大城市與繁華。
來到美國最搖滾的地方一搖滾,又厭倦了城市的喧嚣。
平靜的日子膩了,繁華的日子膩了,王伯的辦法就與李宗盛異曲同工了,放空,找個可以活在當下的事,浸進去,啥也不想。
制過陶,到處旅遊,玩過音樂,試過夜店,搞過雕塑,畫過畫……
試過很多,什麽都不行。
直到他在西班牙街頭碰上個銅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