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工具，沒有善惡。狼來了的故事，對大衆是寓言，對SP信息部是啓迪。心戰部門正是要反其道行之，做到在今天，就消除未來的影響。
心戰部門就是信息部的危機制造部門，就像制造戰争一樣，開啓戰争是很容易的，難得是怎麽讓戰争停住。
信息部敢于申請這種操縱未來實驗，讓榮克非常驕傲，這才夠資格叫蒸汽朋克公司的風險部門，這才是SP敢于戰勝一切敵人的精神支柱。
信息部敢，榮克同樣敢，不就是自爆幾棟樓麽，與未來獲得的相比，又算什麽呢？
至于群衆演員根本不必找，自然會有人認識根本就不存在的假演員。
這同樣是一種雙盲對比實驗的狼來了，把安慰劑說成毒藥，自然有人會吐。
根據信息部的報告，像是三鹿奶粉出事不假，但是被三鹿結石的孩子，有多少是冒任的呢？
三鹿有多少，蒸汽朋克公司不知道，但是魔方兔子有多少，SP馬上就會知道。
因爲這就是人群實驗的一部分，一場假電影，問路人不存在的演員演的怎麽樣。
魔方兔子的食品發現口吐白沫添加劑的曝光一出來，自有口吐白沫的人冒出來，對此，信息部深信不疑。
然後，信息部就會在幕後默默統計多少人在表演，表演的怎麽樣，收集相關人群分類數據，分析原理。
這一人群實驗模型的相關數據，同樣要與中央實驗室分享。
蒸汽朋克公司的邪惡是從上到下的，不分享，就别想讓中央實驗室配合，不跟搶預算的搗蛋就不錯了。
“ABC那邊怎麽樣了？”
“狼來了”項目籌備進入尾聲了，隻等發令槍響，榮克問起了最不好量化的媒體效應。
爲了實驗按照預設展開，不發生嚴重偏離，主發布平台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必須與信息部聯動，不能脫離掌握。
“一系列相關保密文件都确定了。”
任連充笑呵呵的，“ABC廣播公司對這一實驗相當重視，責成法務部将相關涉及人員的法律相關問題都解決了，他們也不想站在被告席上。”
“不被告是不可能的。”
榮克也笑了起來，“有多少冒任的冒出來，我們就賠多少人，隻不過賠個安慰獎罷了，兩個人冒出來，那就一人拿走一億美元。兩萬人冒出來，那就一人一萬美元。
反正就兩億美元的賠償預算，不多不少，花完拉倒。當是玩笑費了，娛樂世界嘛。”
“兩億美元是不是多了點？”
任連充皺着眉頭，肉疼道，“賠一群騙子兩億美元。”
“也不一定都是騙子。”
榮克淡然道，“一群人在街上擡頭望天，很多人就會跟着朝天上看。剛喝完酒，突然口吐白沫倒下一個，隻要第二個口吐白沫，滿桌人都會恐懼的催吐。
我們就是要掌握從衆心理與生理反射信号的原理，分析與利用這一原理，并把這一原理移植到方方面面。
被我們利用這一原理殺傷的人，視之爲騙子不太公平，很可能真就是被催吐了。我們弄不清誰是真吐，誰是裝吐，幹脆就難得糊塗吧。
全認下，對蒸汽朋克公司的信用與擔當更有建設性效果，一抹溫情嘛。我們跟人開玩笑，笑傷了的都賠，下次别人才更喜歡聽我們的新笑話。”
“就是不知道會損失多少了。”
任連充一想到這個玩笑會笑沒多少錢，就笑不起來，“魔方兔子公司與信息部，連中央實驗室的理論與數學部門配合在一起，都算不出來‘狼來了’會讓我們賠多少。”
“肯定兩億美元加個零都打不住。”
榮克聞聲一樂，從電腦屏幕上收回目光，扭頭對任連充笑了起來，“你說要是因爲這個玩笑，一次把魔方兔子玩倒閉了，裏奇會是個什麽表情？”
“自作自受呗，自作孽不可活嘛，誰讓他們那幫魔方兔子的高管全被信息部忽悠了。”
任連充見老闆有心情開玩笑，也樂觀了起來，“咱們這種老拿自己開玩笑的公司，讓外界的印象兩極分化極了。
有說咱們是戰争公司，軍國主義公司的，有說咱們公司特别不靠譜的，跟娛樂公司一樣。連咱們雇員對自己公司的印象，都兩極分化的厲害。”
“好事。”
榮克笑道，“工業太冰冷了，我們一個工業公司，能多套一個印象就多套上一個，不嫌多。愛開玩笑的幽默公司，更容易得到大衆的寬容，容忍度也大，親和度高。
就跟暴雪那幫爺一樣，沒見過什麽時候準時準點把遊戲制作好的，次次跳票。這要是飛機次次晚點試試，候機廳給你砸沒了。”
“這就是讓ABC《吉米雞毛秀》跟拍的原因？”
任連充也笑，“那可是個脫口秀節目。”
“脫口秀更好。”
榮克一擺手，“用ABC新聞來告訴美國人民，我們進行的是品質管理演習？太正式了，美國人被逗惱了就要抵制我們了。老美喜歡幽默，不喜歡被當成白癡。
咱們用幽默節目變相自嘲一下，一個演習損失巨大，咱們越倒黴，觀衆越開心。被咱們忽悠吐的看見咱們倒黴，也好自嘲一下，比對咱們惱火好，大家開個玩笑嘛。”
“就怕法務部托不住，如果未公布演習前法庭就先判了，萬一來個成千上億美元的判決，那樂子可就大了。”
蒸汽朋克公司在法律方面不是強項，隻有個不靠譜的姐妹樓，任連充對法律方面信心不太足，“法務部的法律顧問提醒我們注意，即便心理催吐導緻吐了，也有執行的可能。”
榮克托腮想了想，沉吟道：“我在想，能不能像ABC一樣，我們也跟法官們打個招呼。”
任連充眉頭一皺，有點擔心：“會不會導緻消息洩露。”
“會。”
榮克點點頭，“但範圍不會大，如果通過私人渠道打疫苗，應該是沿着特定的法官群體，進而蔓延到家屬與律師群體，關鍵是窗口期，實驗與宣布演習的時間把握上。”
“法官與律師分開麽？”任連充奇怪的問。
“當然，那是兩個圈子。”
榮克淡然道，“律師哪有秘密？跟你保密的是私人律師，對别人可沒保密的義務，律師知道了各行各業就知道了。
但是，如果是從法官嘴裏得來的小秘密，他們還是會暫時緘默的。法官與大律師都熟，誰要是亂散小秘密，下回上庭法官拿小錘敲死你。”
任連充樂了：“美國法庭是比國内好玩，沒庭長院長，審委會和政法委。法官權力大不說，還挺逗。上次我超速上庭，法官懶得審，就跟我說，你對你媽媽宣誓，你沒說謊，我就判你無罪。我一聽，還不如認罪呢，罰300也比咒我媽強。”
榮克聞聲哈哈大笑：“沒事，超速是法律審，沒陪審團，能跟警局砍價，認罰不認案底，它爲了罰錢就不留你案底了。诶？帝國郡還有罰咱超速的？哪個警局辦的？”
任連充擺擺手，笑道：“帶我閨女跟老婆去看大峽谷，叫當地警長騎馬攔住罰的。那法庭還沒酒館大呢，法官醉醺醺的不想審，不過也真會審，一句話就讓我認罪了。”
“習慣法嘛，都這樣，習慣了就好，有時候就是憑感覺。”
榮克想了想，忽然想起抽的迷迷瞪瞪的小麥克了，對任連充道，“讓秘書室發函，叫麥克.洛基上‘狼來了’法務團隊報道。”
“以什麽職務？”
任連充拿出個本子記錄了一下，補問了句，“權限呢？”
“職務？實習生，端茶倒水。”
榮克笑了笑，“兼個公共聯絡員吧，讓他自由活動，權限就是所有公共花銷全報，包括跟法官們打牌輸掉的賭資，他知道要做什麽的。”
“大家族公子啊。”
任連充是大總管，小麥克的檔案自然有數，輕輕搖了搖頭，“倒是挺耐的住寂寞，除了吃喝玩樂，騷擾女職員，沒見他表現過什麽。”
“大戶人家出來的都是這個路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有個機會，就會一抓到底。”
榮克笑眯眯的，“所以，我給他個機會。”
……
索爾頓湖畔的一處豐茂草場。
一條條麻繩一樣鋪成的管線斜伸入湖，利用虹吸效應将湖水引出，潤出了一大片人工沼澤濕地地。
濕地内栖息着數以萬計的南美水豚，這種身高可以達到一米三的家夥，是世界上最大的齧齒動物，像極了一個個大老鼠，成年體重可達五十公斤。
大老鼠們食草，喜靜善泳，一般栖息在鹹水沼澤，水草豐茂之地，家族式群居，每小群幾頭到二十幾頭不等。
濕地外圍的幹旱草場，是散養的美洲野牛，水豚隻吃水邊草，野牛隻吃幹草，它們大眼瞪小眼，互不幹擾。
這裏是隸屬SP生态的一處天然養殖場，除爲SP食堂提供食材外，同時供應帝國郡的各式特色家庭餐館，作爲帝國郡的一道旅遊特色菜。
包括中餐館在内，在帝國郡的不少餐廳都有以南美水豚作爲食材的菜肴，都是索爾頓湖周邊的自然養殖場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