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與泥土的芬芳,人與自然,相得益彰,寓教于樂,才是風水教秉承的教學理念。
孩子們不但要貼近大自然,了解大自然,融入大自然,還要會取之于大自然,改造大自然,回饋大自然。
孩子們壟斷了帝國郡灌區的鮮果采摘權,誰家要制作果醬,必須請孩子們。
當然,要付錢或與孩子們勞務相匹配的實物鮮果,SP生态的網點會收購。
門德斯家出爐的面包自家與鄰居都是最終顧客,更多的顧客是帝國郡灌區越來越多的遊客,SP在灌區的植物工廠與雇員也會來拿他家的面包。
因爲“本的面包店”的面包最新鮮,隻賣當天,賣完就收了,從不賣隔夜面包。
“媽媽,艾文,本。”
艾米麗把小書包背好,扭着小身子把書包上拴着的狗鏈綁好,拿起桌上吃剩的半塊夾着果醬的面包片,朝屋内喊了一聲,“我走了。”
說罷,不等父母與弟弟回應,一颠兒一颠兒的朝屋外走。
“嘿,等等。”
大胡子的本從屋内追了出來,把一個塑料小鏟子與一沓裝狗糞的塑料袋遞了過來,摸着艾米麗的小腦袋問道,“寶貝,要不要把塑料袋放書包裏?”
“不。”
艾米麗瞪了下眼睛,小身子朝後仰了一下,小臉上很不滿意,“爸,拜托,小哈很乖,很衛生,不會随地大小便的。”
“汪~~”
被細狗鏈拴着的吉娃娃,聽到小主人喊自己的名字,搖動尾巴昂頭叫了一嗓子,順便擡起一條後腿,解決了一下衛生問題。
“噢!”
艾米麗一副要暈倒的表情,呆滞的看了看小狗,昂頭對爸爸眨了眨大眼睛,“好吧,我是說,小哈是不會随地大便的。”
“我明白,親愛的。”
大胡子本對女兒做了個鬼臉,“小哈用不到,或許你的新朋友們有需要呢?可以被朋友需要,It’s.cool,Right?”
“嗯哼!”
艾米麗瞪着眼睛想了想,認同的點點頭,伸手接過小鏟子,把塑料袋疊着放進了兜裏,晃着小腦袋,“我走了。”
說着,拽了拽狗繩,低頭對小狗打招呼,“小哈,我們要走了。要是你在我的朋友面前讓我丢臉,我就再也不帶你上學了,你明白了麽?”
“汪汪!”
吉娃娃瞪着與小主人一樣的大眼睛,猛搖了幾下尾巴,以示收到。
“好吧。”
艾米麗小大人一樣點了點頭,深沉道,“我再信你一次。”
說着,轉身朝外走,邊走邊舞動小手,對身後的爸爸“拜”了一聲。
艾米麗邁着小腿到草坪前郵箱的時候,還特意指着一個小狗造型的牌子,激勵自己的吉娃娃:“小哈,你看,‘内有惡狗’,說的就是你。”
說着,又頗爲失望的歎了口氣,低着小腦袋朝前走,一邊踢着腳下的小石子,一邊迷糊的自言自語,“惡狗是小哈麽?小哈是惡狗麽?唉,小哈這麽小,怎麽就長不大呢。叫你挑食,不吃面包。”
“艾米麗。”
一架雙馬拉着的豪華馬車從大道後趕了過來,駕車的紅臉漢子戴着個不倫不類的海盜船長帽,沖小姑娘熱情的打招呼。
“尼克大叔。”
艾米麗搖頭晃腦的對駕車的中年人打了個招呼,自顧自的左蹦一下,右蹦一下,多動症一樣。
“上學嗎?”
尼克大叔拉停了馬車,俯身笑眯眯的問。
“對呀。”
艾米麗一手橫在臉前,一手高舉,晃了晃腦袋,比劃了個舞蹈動作。
尼克大叔呵呵一笑,豎起大拇指朝後一擺:“上來。”
“可我想走走。”
艾米麗昂起頭,苦着一張小臉。
“可送你上學,是我的義務。”
尼克大叔對艾米麗做了個鬼臉,“如果我的馬車超過了你,任你個小鬼在街上亂晃,别人看到了,就會說。”
說着,上身抖動,對車下的小不點擠眉弄眼,“呦,尼克那個酒鬼又喝多啦,連我們的小艾米麗都看不見。”
帝國郡灌區的豪華馬車都是SP提供的,上路交規有個很奇特的規定,遇到上學的孩子,順路送過去是義務。
但是,不允許用自家馬車,送自家孩子,因爲馬車旅遊是個人與SP合夥經營的。
至于爲何送别人家孩子是義務,送自家孩子就違規,灌區的一群土老帽也搞不清。
反正攤上個瘋瘋癫癫的老闆,有時候有多幸福,有時候就有多崩潰。
開始SP搞出來一些迥異于他處的事情,大夥還不适應,慢慢就跟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樣了,咋就不整我們了捏?
SP一段時間沒搞出新動靜,土老帽們彼此還會問問“是不是瘋子不在家?”。
大夥問的其實不是榮克,是寂寞。
往往這麽問的人,那憂郁的眼神,唏噓的胡茬子,一臉期待的操蛋表情,早已出賣了他。
美國一個大農村,有時候真的挺無聊的。
SP國内過來的雇員看着挺新鮮的大屋子,大農場,一群群駿馬,一群群奶牛,美國鄉下孩子早看煩了。
美國鄉下年輕人同樣向往的是好萊塢,大城市。因爲那才有數之不盡的機會,新鮮,熱鬧。
鄉下除了地,牛,拖拉機,還有啥呀?人都看不見幾個,無聊透頂。
美國中部的小鎮,對待陌生人是非常友好,熱情的,一點不歧視。就怕你跑了,又沒新鮮感了。本地人互相全認識,一點都不新鮮。連評價電影都用新鮮,爛番茄,就是喜歡新鮮。
與國内去封閉的小村裏,村民熱情的看你個新鮮,一模一樣。
SP就是一條兇猛的大鲶魚,灌區是一群沙丁魚,沒SP折騰它們,它們就無聊死了。
SP在帝國郡灌區受到的喜愛,遠遠超過聖疊戈那樣的大城市,很大一部分要歸功于SP帶來的新鮮感。
像是古羅馬大澡堂那樣新鮮到爆的菜式,不少土老帽一聞就暈菜了。
土老帽尼克,虛摘了一下海盜船長帽,對艾米麗眨了眨眼睛,示意小家夥上車。
“好吧。”
艾米麗甜甜的一笑,任命的朝車廂上爬,邊開門邊認真道,“我會證明您今天沒喝,尼克大叔。”
“不是今天。”
尼克大叔催動雙馬,大聲的強調道,“隻是早上,晚上的篝火晚會,我會陪客人們喝幾杯的。”
“酒那麽難喝,爲什麽你這麽喜歡喝?”
艾米麗在車廂裏抱着吉娃娃,小臉上一副不解的樣子。
“就是因爲酒不好喝,才喝酒啊。”
尼克大叔的語氣輕快,“克那個蠢貨,唯一做過的正确的事,就是釀造我們自己的啤酒,終于可以不再忍受那些鋸末一樣的爛酒了。
艾米麗,你尼克大叔我就是品酒員之一啊,我的意見是很重要的。等我們的啤酒釀好了,你應該嘗嘗,你會愛上我們自己的啤酒的。”
“我可以喝麽?”艾米麗感興趣的問。
“當然,本自釀的你不就喝過嗎?”
尼克信誓旦旦道,“未成年人不準飲酒?這是什麽見鬼的規定,不飲酒怎麽成年?”
“您說的太對了!”
艾米麗興奮地拍了下車廂,開心道,“尼克大叔,我什麽時候可以來一杯?”
“等你成年了吧。”
尼克的語氣蕭瑟了起來,“我可不是教唆安迪炸魔方兔子的蠢貨,也惹不起克那個蠢貨。知道我給你酒喝,我會被他幹掉的。”
“我知道你爲何诋毀克,因爲你喝不過他。”
艾米麗晃着小腿,一臉不信,“本告訴我了,看見你抱着棵樹叫爸爸,克隻好自己步行回家。”
“那是因爲他作弊!”
尼克不服氣的嗷了一嗓子,語氣充滿憤怒,“他本來是喝不過我的,結果說什麽白酒兌啤酒,越喝越有。有個屁,本該我赢的20美元沒有了,我們家的老母雞也被他喝走了。
本難道沒有告訴你,克走的時候偷了我們家的老母雞?還是兩隻,兩隻老母雞。”
“這不奇怪。”
艾米麗認同的應了一聲,理所當然道,“媽媽跟本囑咐我了,要是克晃過來了,就要看好面包籃子。克不是小偷,他是個強盜,吃東西從來不給錢,我們家都習慣了,隻是别讓他搶走籃子。”
“不讓他搶走籃子?”
尼克大叔很疑惑,“本能攔住克那個馬匪?我承認你爸爸比克強壯的多,可要是把他們倆關一個籠子裏,能走出來的絕對不是你爸爸。”
“是的,克一點都不怕我爸爸。”
艾米麗得意洋洋道,“可是克怕我,我一瞪眼一伸手,他就不敢搶我們家的面包籃子了。”
尼克大叔越發疑惑了:“拿不到籃子就拿不走更多的面包麽?可我的雞籠關的好好的,克還是搶走了我的兩隻老母雞啊。”
“那就不知道了。”
艾米麗晃着小身子,彈蹬着小腿,“反正媽媽跟本吩咐我,隻準克拿面包,搶我們家的籃子就不給他。”
“唔!”
尼克大叔一甩缰繩,傷腦筋的撓撓頭,擡眼見道前多出個背着書包的小不點,放下了心中迷惑,高聲招呼道,“雅各布。”
“嗨,尼克先生。”
等在路邊的雅各布對尼克揮了揮,問,“我可以上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