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信息部對愛爾摩商業調查部門的整體評價是C–,小道消息倒是挺靈通,不動就有。主動搜集與系統分析能力欠缺,沒有行動部門,隻有共同行動,就是個老鼠會。
老鼠會能量是很大的,關鍵看對誰,老鼠會可以引發股災,叫銀行倒閉,逼公司清盤,讓個人破産。
但對一卡車荷槍實彈來抓他們的人,無能爲力。
對榮克的破壞力,愛爾摩有點怵,更膩歪的是榮克對他們的态度。
由于榮克秉承的是康采恩原則,交往中本能就會以利益共同體考慮問題。
這一思路,要求的是利益趨向性一緻,在這一關系中,要憑空創造出第三方,把敵我關系,合作關系的指向,指向第三方。
從而淡化彼此的關系,不是以三角關系,而是以V字架構,向同一個目标各自運動。
正如日本警視廳與暴力團,警局要除暴安良,消除罪惡,減少罪案發生,要破案率。
暴力團爲了生存,會自我約束,惡性案件不犯,流竄犯會點給警局,有案就有人頂上。
這就會減少惡性案件發生,減少流竄作案,破案率會很高,有案有犯,賬上就是平的!
暴力團難道不是在爲警局的利益而努力麽?
警局消滅暴力團,會導緻魚龍混雜,案無頭緒,消息閉塞,破不了的案大增。
警局爲何要消滅一個爲它的利益而努力的對象呢?消滅了地頭蛇,蚊蠅滋生,外地的老鼠亂竄,怎麽辦?
這就是山洞養蟒,消除蚊蠅,杜絕鼠患。
警局與暴力團表面是敵對,其實利益趨向非常一緻,不是你死我活的關系,是康采恩的關系,這就是競和式的利益共同體。
驢象兩黨是同樣的競和式利益共同體,彼此有磨合,但利益趨向性非常一緻,共同壟斷票倉,共同組成了美國政界的康采恩。
中國的帝王心術,謀求的同樣是競和式的平衡。
好的皇帝,不是會平衡就完了,那是守成之君,不列明史。
明主都會創造第三方,會把第三方引到開疆拓土,殷民阜财等方向。
雄主掌朝,控制朝堂如操傀儡,旌旗所向就是朝野共同的方向。
玩不轉的皇帝,就是玩不出第三方,那就彼此鬥着玩呗。
人類社會隻要是組織,權力平衡架構都一樣,國家,軍隊,财團,公司,大家族,都一樣。
會看架構的,不用去認識組織的掌舵者,隻要看一下權力的運行架構,就可以看清掌舵者是什麽水平,掌控力如何,這一組織正處于什麽狀态。
是上升期,衰落期,混亂期,平衡狀态還是内鬥狀态,是擴張還是收縮,一目了然。
看組織看的就是組織力與戰鬥力,看權力精英看的就是掌控力,評價的唯一标準就是文治武功。
其餘仁慈或殘暴,是奢是儉,詩詞書畫藝術鑒賞力好不好,縱欲還是性冷淡,無關緊要,那都是多餘的東西。
有權力的人互相打量,看的就是彼此的意志與力量。至于優點缺點,那是負責阿谀奉承與厭惡他們的人才關心的。
愛爾摩看SP看榮克,肯定是從架構上看,外界的評價對他們來講毫無意義。
愛爾摩看到了什麽呢?就是戰略威懾!
什麽是戰略威懾?
第一,你要有力量。第二,你要讓你威懾的對象相信你有這個力量。第三,你要讓你威懾的對象相信你會使用這個力量。
愛爾摩對上一個數完數就放狗,爲了揍人先炸自己的對象,連敵意都不敢釋放。
敵意是什麽?就是威脅信号嘛,一釋放這個,那就開始數數呗。
之所以要威脅,一是期待對方在數數的過程中,妥協。二是過過嘴瘾。三是對自己内部有個交代。
就跟社團曬馬一樣,兩方後面各站一堆小弟,倆二傻站出來互相威脅一下,過過嘴瘾,給自家小弟一個交代。
可是,對面如果站的是一群黨衛軍,來,曬吧,來嘛,别不好意思,要不我過去?
榮克的政治形象,就可以省去很多步驟,不用威脅,趕緊數就行了。減少誤判,不管你開不開槍,我肯定開槍,你放心。
愛爾摩很放心,所以沒扯什麽有的沒的,直接問榮克要什麽。
榮克秉承的就是康采恩原則,同樣從來沒有對愛爾摩威脅過一句,把柄什麽提都不提。
他不過是釋放要跟愛爾摩相親相愛的信号,希望彼此提攜,共同進步。
愛爾摩膩歪極了。
一個掌握你黑材料的人,要跟你交朋友,愛爾摩的痛苦可以理解。
愛爾摩不理解的是,榮克爲何要讓他們如此痛苦。
榮克要什麽很簡單,真就是要跟愛爾摩交朋友,順便幫朋友提供點免費倉庫,朋友放不下的金磚金條他可以幫着放一下。
他怕朋友不好意思麻煩他,甚至都假裝租用黃金了,倉庫租賃費不收不說,還倒找給朋友壓息。
做朋友做到他的份上,他都感覺自己太義氣了。
之所以先前一直沒告訴朋友這個好消息,是怕愛爾摩太驚喜。
不經曆一些輾轉反側,不自我一直修正預期,怎麽能體會到幸福的來之不易?
幸福來的太突然,他怕愛爾摩不懂得珍惜。
多爲朋友考慮,友誼才能日久彌新。
僅此而已!
……
佛州,邁阿密
“anything.else?”
好萊塢青年公園西側的麥當勞餐廳内,肯揚把找零的硬币與一個漢堡遞給櫃台外的客人,順口問出習慣的話,臉上是一片百無聊賴之色。
店裏很空曠,他很無聊。
“嘿,老兄。”
接過漢堡的是個穿着籃球背心,反戴帽子的非洲裔青年,一邊把零錢朝兜裏塞,一邊嘴裏吐出來一串詞,“呦,你看起來神色不好,呦呦,是不是昨晚過的很糟?嘿,Men,你應該跳一跳。”
“耶,切克鬧!”
肯揚翻了個白眼,小拇指與食指一豎,沖黑哥們行了個金屬禮,嘴裏開唱了,“你他媽的拎着魔方兔子的袋子,來到了我的店裏,還問我,呦,還問我爲什麽神色不好?呦,用你的大屁股想想,就知道我爲何不跳,呦,切克鬧,你個大傻吊。”
e.on,Men!”
黑哥們兩臂伸開,聳了聳肩,眼睛一瞪,黑眼仁靈活的在眼眶裏轉了轉,“我隻是關心戰事,你就污蔑我的屁股大,你不怕投訴嗎,老兄?”
“随你啦。”
肯揚一手撐台,一手擺了擺,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被投訴到DRIVE.UP窗口,又被投訴回來了,你再投訴我回汽車窗口就是啦。”
“狗屎,你是練往返跑的麽?”
黑哥們本來就不是爲了快餐而來,感興趣道,“聽說你們很糟,非常非常糟是麽?”
“是非常非常非常糟。”
肯揚沖櫃台外的黑哥們比劃了個V,強調道,“你少說了一個VERY!”
“ShitMen,你可真夠操蛋的。”
黑哥們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大片眼白,“你可是麥當勞的人,你正身處戰争,你的士氣簡直遜爆了。
“我的薪水更遜啊。”
肯揚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從日結變成周薪,又成了月薪,你下次看到我,說不定我也是拿年薪的大人物了。”
“大人物沒你這個樣子。”
黑哥們不同意,嘲笑道,“看看你的臉,就像我完事後的樣子,要振作。沖啊,駿馬!”
說着,黑哥們舉起漢堡,一句101空降師的戲語脫口而出。
“你完事把你的女伴換我,或許我能考慮一下振作的事情。”
肯揚單手托腮,一臉憂愁,“除了像你這樣來看我們笑話的,也就汽車窗口還有幾個客人,店裏都沒人了,我振作給誰看?你又沒帶你女伴來。”
“嘿,我的嗅覺果然敏銳,你确實是個操蛋的人。”
黑哥們把小漢堡紙包塞進魔方兔子的牛皮袋,伸手從褲兜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肯揚,“看看,老兄,我正在爲社區報寫稿。
看在我買了你一個漢堡的份上,願意以業内人士的身份,談談你的感受麽?
通過你略顯操蛋的話,經過我美妙辭藻的修飾,說不定附近的姑娘會愛上你的。”
“愛上我?因爲我有張你嘴裏的雞把臉麽?”
肯揚自嘲了一句,接過名片草草看了一眼,“你們報社還幫人送水,教孩子打籃球?”
“兼職,兼職而已,你要想卷一根兒,也可以找我。”
黑哥們一臉嚴肅,“你知道,有些職業是不太好寫的那麽明白的。”
“我明白。”
肯揚服氣的點點頭,“可我不明白,你用屁股看都明白,這個屁店簡直就像你完事後的樣子,你還問我感受如何?我都在完事後的店裏待着了,感受能如何?你射在牆上,會去問牆‘孩子,你感受如何’麽?”
“我用紙的,老兄。”
黑哥們強調了下自己很衛生。
“嗯哼。”
肯揚點頭,“一樣,反正都是被遺棄的孩子,沒有被放在正确的地方,沒有給他們一個變成人的機會,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