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灰熊等燃煤動力的汽車消耗,全美運營中的魔方兔子已逾6000台,日耗煤過萬噸。
SP美國旗下的各類燃煤消耗,每日耗煤約爲兩萬噸。
美洲豹,爬山虎,仙女座,全都是燃煤動力,未來的煤炭消耗數字會幾何級攀升。
真正的耗煤大戶,是SPE,是發電領域。
SPE目前電力的大部分,就是通過美國中央電網批發出去的。
美國主要的發電方式是火電與天然氣,各占三分之一。
頁岩主要産出的不是石油,是天然氣。
由于頁岩氣革命,燃氣電廠正在迅速趕超火力電廠,即将成爲美國發電行業的主流。
美國的天然氣比礦泉水便宜,台塑在德州鷹灘的工廠,從天然氣中制取乙烯,成本比在亞洲節省一半以上,一年利潤超過10億美元。
辜振甫次女婿趙元修的華美化學,在當地的工廠同樣是用天然氣。
美國天然氣1百萬英熱單位不到2美元,大約33立方,可以液化21公斤,電煤一噸約24百萬英熱單位。
很簡單的算術,煤炭每噸高于48美元就競争不過天然氣。
由此産生的問題,就是美國煤炭采掘行業進入寒冬。
美國第二大煤炭生産商阿奇煤炭公司,第三大煤炭生産商阿爾法自然資源公司,50多家煤炭生産商在過去三年破産,或申請破産保護。
世界煤炭需求在增加,煤炭價格卻在跳水,煤炭生産商在紛紛破産。
這就是造過剩!
全球第三大煤炭生産商皮博迪能源,煤炭生産成本隻有天然氣的四分之一,煤炭出礦價隻有5美元每噸,照樣避免不了申請破産保護的命運。
其股價,從2011年的每股73.95美元,跳水滑落至每股52美分,市值從兩百億跌到了一千五百萬美元。
這個市值,僅夠它擔負的62億美元債務的半年利息。
由于紐交所規定,1年内股價低于1美元要退市,這家曾經每股高達上千美元的百年資源企業,未免受辱,幹脆自行提前退市了。
世界産量最大的煤田,是美國東部環阿巴拉契亞高地煤田。
世界儲量最大的煤田,是美國西部懷俄明州波德河煤田,預計儲量7000億噸,探明1300億噸。
美國每年消耗煤炭約7.6億短噸,四成來自波德河。
占據波德河煤田最大份額的就是皮博迪能源公司。
美國煤炭儲量很高,價格很廉價,出礦價隻有幾美元,礦區常年徘徊在每短噸20美元以下,内貿集散地動力煤爲40美元,外貿煤炭爲60美元。
一短噸爲2000磅,0.9噸出頭。
皮博迪擁有的儲量那麽高,煤礦工人産出效率是某國的20倍,成本比天然氣還低,怎麽會申請破産保護?
這就是造過剩階段,死于債務危機的典型例子。
東亞的能源公司,一般五成營收來自于發電,三成爲港口貨運,采掘煤炭營收隻有一成多。
英美投資市場更崇尚專業,上市公司爲了讨好股東,挖煤就是挖煤,挖油就是挖油,它可以把采煤挖油成本降的極低。
但是一遇到單一風險,沒法用多種營收對沖風險。
随着華爾街投行紛紛宣布不再對煤炭行業投入一分錢,緊接着煤炭行業倒閉潮就來了。
在世界煤炭需求量持續上升的情況下,煤炭生産商反而紛紛申請破産保護,或者幹脆倒閉了。
“法庭很可能判決花旗,美林,摩根等債權持有人,獲取六成的公允價值。”
莊園内充斥陽光的屋内,正在說話的就是皮博迪的代表格倫.凱洛,“其餘三成優先債權會轉爲股票,皮博迪解體在即。”
“你們在澳洲的礦業拓展太激進了。”
與皮博迪同樣來自波德河礦區,尚未破産的落基山能源公司的卡裏特并未幸災樂禍,實話實說,“如果不是我們公司以鈾礦開采爲主,以我們公司比你們還高的生産成本,早破産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格倫.凱洛沮喪道,“坐擁世界儲量最大的煤礦,華爾街卻一個勁的告訴我們還不夠。”
“可他們現在告訴我們,不會再給我們一分錢了。”
從美國力拓分出來的雲峰能源公司代表阿洛斯平靜道,“下一個就是我們。”
“被麥肯錫咨詢過的企業,有幾個還活着麽?”
貝克休斯的代表威廉.比萊爾一臉嘲笑,“華爾街?要把你們統統吞下去的就是他們背後的人。”
貝克休斯是做石油相關服務的,油田總包,評估與生産設備提供。
按說傳統石油也好,海上石油與頁岩氣也罷,誰死誰活與設備服務提供商無關。
但是,哈裏伯頓與他們的技術優勢都在傳統油田領域,經營的化學品,比如稀釋稠油的石油腦等等,采購方都是傳統的石油勢力。
傳統石油圈背後的大佬一喊,他們不得不來。
來之前就知道,無非是減少采油設備與服務價格,延長支付期與變更支付方式,并提供一定的第三方貸款擔保。
來了就是陪一群倒黴蛋陪綁,他們巴不得會議黃攤兒,可又怕傳統油田真被頁岩氣幹黃了。
那他們的業務可調整不過來,業務會萎縮,債務危機就會傳導到他們身上。
石油生産商買設備同樣是分期付款的,付不出來,他們跟着倒黴是一定的。
來不來都要倒黴,綁不綁都要陪綁,這才是讓哈裏伯頓與貝克休斯等傳統油服公司最郁悶的事情。
“我們不明白,爲什麽我們石油公司要負擔煤炭與電力成本。”
德州石油的代表哈利.奧斯丁俯身拿了塊幹柴扔進壁爐,拍拍手坐回方凳,“我們難道不該把注意力放在石油本身麽?”
“不,你什麽都明白。”
秘密潛入懷俄明的共和黨大佬米奇.麥康奈爾,幽幽道,“你不是小販,應該知道戰略轟炸與打沉對方一艘航母的區别,後者對敵人的傷害微不足道。”
“天然氣的最大市場在發電,燃料與化工領域。”
切尼是石油幫成員,對能源當然不陌生,“我們不是要把天然氣幹掉,是要壓縮它的空間,減少它的優勢,爲我們的調整赢得時間。
我們在全世界的油田開采權益還有很多年,而芝加哥不顧我們的利益,與東岸聯手把世界原油市場搞的一團糟。
我們可以爲未來的利益放棄一部分現在的利益,但不代表我們會爲他們的利益犧牲我們的利益。”
“美國煤炭的九成用于發電,除了發電廠,沒人可以救我們。
如果有電力公司與電網支持,我們可以做到燃氣發電成本的四分之一,甚至更低。”
格倫.凱洛插言道,“隻要讓SPE把電廠建到波德河羅切斯特煤礦,皮博迪願意以每短噸6美元的價格,向SPE供應煤炭。
燃氣電廠每天要消耗8000萬立方米的天然氣,從電力領域打擊它們才是最有效的。”
卡裏特出聲打斷了格倫,質疑道:“爲什麽要建在皮博迪的礦區,你們還在破産保護期,變數太多。我們落基山公司的礦區,同樣可以提供地方。”
幾個來自不同礦區的煤炭生産商,LS能源公司,泛加拿大公司等紛紛出言,爲電廠應該落戶哪裏争論不休。
“先生們?”
SPE的總裁亞當梅勒擡手示意大家安靜,笑道,“我們爲什麽非要到煤炭産地設廠呢?”
凱洛眉頭一皺:“梅勒先生,在波德河,SPE采購煤炭的價格隻需幾美元。”
亞當梅勒笑着點點頭:“不錯,但這不足以說服我們把電廠設立在懷俄明。電廠的建設周期與機會成本,或許遠遠超過我們省下的煤錢。”
“煤炭運輸成本遠遠超過煤炭價格了,梅勒先生。”
卡裏特道,“輸電的成本要遠遠低于把煤炭運到南加州。”
亞當梅勒道:“我們在帝國郡與聖疊戈周邊,是有自建電網的。公司同樣希望以自建電網爲主,鋪設橫跨兩州的電網,又是丘陵山地的複雜地形,并非SPE現實的追求。”
凱洛問道:“爲何不通過中部能源公司與懷俄明電力公司的電網呢?”
亞當梅勒笑了起來:“格倫,你是煤炭生産商,不知道SPE的電力潛能,隻要我們想,我們甚至可以對全美供電。
懷俄明的電網本身與外州聯網的就少,缺乏電力設施。如果加上我們,會産生争執的。”
洛基山能源就屬于中部能源公司,中部能源公司的控股方就是伯克希爾哈撒韋。
SP是斷然不會允許PE等投機資本,滲入到自家的領域裏來的。
切尼聞聲不太理解,疑惑的看了眼一旁角落裏坐着的人。
“梅勒先生說的沒錯,關鍵是傳輸,我們的電力設施太落後了。”
懷俄明基礎設施管理局執行董事勞埃德.德雷恩見切尼望過來,清了清嗓子,“芝加哥台前的那位,在華府拼命鼓吹新能源,還說我們懷俄明該告别挖煤的日子,用風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