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004年古斯曼領導的“西那羅阿”集團,首次打破墨西哥百年傳統,公然火并以來。毒販被消滅的速度,頂的上墨西哥掃毒部門一百年的成果。
原來墨西哥各地全是地主,各種各的地,各賣各的貨。轄下雇傭的美國牛仔與本國槍手,主要對付的是自家種植園裏的佃農,與加工廠内的雇工。
地主與地主最多就是争個水争個地,不過是掙個臉掙個氣的事,小打小鬧而已。
就是因爲喬奎因.古斯曼,這個“地老鼠”一點都不淳樸,在911發生後的第三年的同一天,派出槍手。
将他的競争對手,一個大毒枭連帶妻子,兩個孩子,還有一群充作一家四口保镖的當地警察。就在他們返回莊園的路上,當街全突突了。
就這一下,墨西哥毒品戰争正式爆發。
十幾年間,十萬毒販與槍手倒在這場戰争中,與古斯曼直接相關的就達到了四萬。
這不是平民,全是地主與家丁武裝,毒枭與槍手。
美國與墨西哥都沒有能夠達成的戰果,被毒枭們自己實現了,毒品組織空前萎縮,小組織全打沒了。
這也造成了一個可怕的後果,螞蟻抱成團了。
因爲單人與小組織沒法混了,城裏是機槍掃,出城頭上有武裝直升機。
小流氓吓唬老百姓的匕首小手槍,對上機關槍火箭筒,直升機什麽的沒有活路,隻能投靠大集團。
由此,墨西哥正式形成了五大毒枭集團。
五大毒枭集團,就是“西那羅阿”集團,美國DEA稱之爲“聯州”集團,俗稱“美洲金三角”,集團總裁古斯曼的腦袋上,一直有張500萬美元的懸賞貼着。
其次,是上世紀三十年代就存在的“海灣”集團。墨西哥灣沿岸地區爲其地盤,總部駐地爲塔州馬塔莫羅斯,主要散貨地爲德克薩斯。摩托黨與地獄天使等老牌幫派,都是他們的客戶。
“海灣”集團原來有一批墨西哥軍隊士官組成的殺手部隊,這個部隊利用09年毒品戰争爆發,開始出來單幹後,就成了“羅澤塔司”集團。
開發手機APP,把停車的咪表改成販毒機,送貨上門,利用現代科技做毒品網絡的,就是這幫家夥。
還有就是“華雷斯”集團,“西那羅阿”集團的主要對頭,墨西哥毒品戰争最早的導火索,就是兩個集團在08年的沖突。
僅兩個集團間的火并,就緻死上萬人,其總部位于華雷斯,所在的奇瓦瓦州爲其主要地盤。
除此之外,還有聖殿騎士團,與貝爾特蘭.萊瓦集團。
後備的還有密切肯家族與A.菲尼克斯。
除聖殿騎士團與尼日利亞快遞一樣屬于網絡,密切肯家族與A.菲尼克斯屬于家族式外,最大的四家,全有固定的地盤。
更可怕的是,抱團起來的毒枭集團,在與政府軍的戰鬥中,突然發現政府軍好像也沒多厲害。
大家都使的美國槍,美國子彈,誰挨上效果都是一樣的。你叫警察叫政府,披個制服就多條命咋地?
美國輕武器很大一部分就是老墨武裝地主買走了,自己用還是轉手到中南美與加勒比就不管了。
墨西哥毒枭集團九成以上的武器裝備是美式裝備。
毒枭們一思考“爲什麽老是你打我,我要跑?我有槍有炮,打你不行麽?”
這一思考,墨西哥就完犢子了。
毒枭面對政府軍的心理劣勢越來越少了,正在朝軍閥集團的階段進化。
一開始反圍剿,就免不了要彈性防禦,毒枭們的地盤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擴大到了墨西哥國土總面積的三成。
軍閥可不是好對付的,他會還手,會主動進攻。有根據地,有後備兵源,随時可以攻陷首都當總統的。
換身皮,再到别的國家還得禮炮迎接呢,除了美國大兵,哪國警察敢抓總統?你管我以前幹嘛的,我現在就幹總統呢,咋地吧。
武裝地主們的心氣一足,開始反圍剿了,開始像哥倫比亞一樣展開報複了,這一下墨西哥軍警系統就徹底崩潰了。
警車随時會被掃一身窟窿,幾十個軍警屍體的坑到處都是,多少市長爲了免禍全家逃亡美國。
當然,跑的時候箱子比較多。
墨西哥政府軍已經到了不再主動圍剿的程度了,越剿毒枭地盤越大。
大毒枭們的總兵力,已經與墨西哥國家軍隊的總兵力,持平了。
如果不是武裝地主們互相牽制,除了掙錢沒想過别的。一旦出個玻利瓦爾,出個意大利的加裏波第,甚至墨索裏尼,喊一句“向羅馬進軍”,墨西哥城到底算誰的就不好說了。
即便現在,墨西哥城到底是誰的,都不好說。
因爲就像緬甸翡翠公盤一樣,墨西哥非法農産品公盤,就在墨西哥城。
五大毒枭軍閥集團,加上兩個家族類的毒品網絡,開會碰頭主持公盤,全在墨西哥城。
那是海一樣的交易量,每年與美國農産品出口總價一樣了,上千億美元。
中美洲,南美洲的朋友,朝美國運地下農産品,大部分也要通過墨西哥。
這些大毒枭集團,就是大渠道商。不但農産品,中美洲,加勒比地區,南美州,缺槍缺炮,也從他們這周轉。
墨西哥是少數攜帶可卡因與海洛因合法的國家,09年出台的法律攜帶5克大麻,50毫克海洛因與40毫克可卡因是合法的,還有少量的緻幻-劑。
美國非法農産品市場上,96%的大麻,九成以上的可卡因與海洛因來自墨西哥。除大麻外,其餘大多屬于轉運。
美國市場上九成的可卡因是墨西哥毒枭們作爲哥倫比亞,玻利-維亞與秘魯的渠道商,做的轉口貿易。
“地老鼠”古斯曼對挖洞的執着,感動了墨西哥。美墨邊境上到處飄揚着“地道戰,嘿,地道戰”的動人旋律,老墨近年挖洞挖出了高-潮。
一場暴雨過後,找洞去吧,沿着美墨邊境美國的電網長城朝外看,到處是縣大隊,區小隊的挖洞小分隊。
船裝車載人帶,無人機,地道,微型潛艇,海陸空潛加地下。
除了沒用導彈送貨,老墨的送貨方式太多了,用自制的一次性壓縮空氣炮,直接朝美國境内打毒品炮彈的神人都有。
隻有想不到,沒有老墨辦不到的。
海量的地下農産品,換來了海量的美式裝備。
墨西哥幾大毒枭集團,已經有了奪取全國政權的能力了。
一旦剿匪導緻幾大集團抱團,有人喊一句“向墨西哥城進軍”。
一旦墨西哥政府軍輸掉一場關鍵戰役,拉美第二人口大國,政權就有易手的風險。
兵無戰心,軍警系統早被滲入的千瘡百孔。
内戰之所以沒打起來,就是毒枭們沒有政治訴求,沒有宗教訴求,就是利益驅使。
他們是有軍閥性質的毒枭集團,但并不是以軍閥行事。與哥倫比亞一樣,武力運用仍舊停留在威脅,仇殺,報複的層級。
因爲沒有信仰,所以尚未對政府軍形成對等的心裏優勢,以被動防禦爲主。
出了根據地到城裏玩,軍警一來抓潛意識還是跑,隻不過事後會報複。
但是,就跟民國軍閥打來打去,老百姓照樣過自己的小日子一樣,誰打赢了換個旗的事。
由于不是主義之争,不是宗教之争,不是種族仇殺,就是爲了錢。
所以,隻看是不是假鈔,不搞什麽甄别,對一般墨西哥人不造成直接傷害,并不是烽火連天,到處冒煙。
墨西哥隻是渠道商,吸毒人口隻有兩三點,不像是美國一成多,大多吸毒的都是在美墨邊境地區。
美國長城一嚴查,貨就堵住了,就地發賣散的多。
就是邊境上治安差點,城市主要是治安問題,不是戰亂問題。
圍剿與反圍剿對城市裏的人來講,很遙遠。
即便毒枭打赢了,也不會追擊,不會攻進城市,不會去占總統府。
大毒枭就是大地主,打赢了官軍就又高高興興的回去繼續種地,加工,賣錢,買武器,準備再次抵抗政府軍的下次進攻了。
隻要别讓蘇聯顧問混進來,建立起理論與信仰體系,這幫種地的就沒什麽大抱負,最多養個老虎數數錢。
這種哥倫比亞式平衡,才是最好的,亂而不崩。
隻要不喊主義,對颠覆美國沒興趣,平衡的力量就需要你。
“你是知道的,伯尼。”
喬奎因.古斯曼一輩子都在向美國出口地下農産品,卻不會英語,一口的西班牙鄉下土語,讓他看起來很淳樸,加上長的萌,矮個子大肚子,一撇濃胡,超級馬裏奧水管工一樣。
他說起話來不帶絲毫火氣,“我們每時每刻都在EDA的監視下,美國人知道我們的一切。
我卻對美國的一切都不清楚,我隻是務農,收獲,并把農産品賣掉。向上帝祈求風調雨順,期待明年收成更好。”
“是的,傑昆。”
伯尼無奈的點點頭,“你是個虔誠的好農民。”
“可是。”
古斯曼圓圓的大眼睛裏寫滿無辜,“爲什麽SP一個造汽車的,不讓我賣自己的農産品呢?”
“SP不光造汽車。”
伯尼歎了口氣,道,“也不是什麽農産品都不可以,大麻就沒問題,隻是過境同樣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