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瞪着大眼，生氣的看着榮克跟冬冬
“我最愛你這種直言不諱，一點都不怕捐助人撤銷資助。”
榮克換成了英語，遺憾道，“所以，我決定撤銷資助。你們倆吃我的住我的，打的卻是什麽‘姐妹樓’的招牌，要搞姐妹會嗎？除了我，你倆有第二個客戶麽？”
“親愛的，不要這樣。”
妮可妩媚的一笑，水蛇般的盤了過來，抽起桌上一張餐巾紙，爲榮克扇風，“困難隻是暫時的，等到别人注意到了我們姐妹樓的專業素養，委托一定會有…多起來的。”
“你别聽他吓你，他哪有人用啊。”對面的謝爾蔓不屑的瞥了榮克一眼，一點沒有身爲秘書的覺悟。
“是啊，我用的不是人，都是饅頭。”榮克把飲料上趕蒼蠅的檸檬片摘了扔盤裏，吸了口果汁，轉頭問海溫，“艾麗莎，咱們的東西很受女孩歡迎麽？”
說罷，指了指桌上裝魔方兔子系列快餐的袋子。
“你是說這種專門針對南加州與墨西哥下加州的加辣口味麽？沒問題的。”
艾麗莎一點頭，“愛娃從小的志向就是當卡車司機，她覺得挺好。”
“唔！”
榮克哼唧一聲，實在想不出這代表什麽意思，問一旁的阿爾.德.西諾，“我們的朋友喜歡我們的口味麽？”
阿爾德西諾一頭棕色略微發卷的毛，大熱天的一身發光青色緊身西裝，藍色襯衣花領帶，尖頭皮鞋帶花襪子。
憂郁的眼神，唏噓的胡茬子，嘴角總是挂着懶洋洋的笑容，身上流淌着意大利混混的血，聽到老闆問話，把手裏的一杯開胃酒輕輕朝前一推，笑道：“他們拿出了蟒蛇牌左輪，當着我的面裝上了子彈，問您什麽時候到？”
“唔！”
榮克又哼唧一聲，點了點頭，歪着頭問，“阿爾，你就不認識什麽西西裏的老鄉麽？”
“我的爺爺，在米蘭做蛋糕。我的父親，在雪城做蛋糕。我以一個蛋糕師兒子的身份，去找西西裏老鄉，我就會被做成蛋糕。”
阿爾一副痞賴的表情，“老闆，我除了會做蛋糕，還做過LAPD的上尉。你猜，我西西裏的老鄉，會把我當成上尉，還是上蛋糕的？”
說罷，對送過來開胃酒的女招待露出了迷人笑容，紳士的接了過來，對女招待示意我們自己來。
女招待害羞的走了，榮克憤怒極了：“我花錢不是讓你泡妞的，這離墨西哥那麽近，空氣中彌漫着古柯的味道，你難道不該讓EDA，還有你的什麽老朋友過來聞聞麽？”
“老闆，我發誓，他們真的就是種糧食，種苜蓿，沒有種什麽别的玩意。”
阿爾一邊開瓶，一邊眨了眨眼，“苜蓿還是朝中國出口呢。”
“我讨厭苜蓿！”
榮克恨恨道，“隻聽過水電站，第一次聽說還有灌溉渠跌水發電的。媽滴，一群農民不好好種地，居然賣電補貼莊稼，這是什麽異端啊。”
“我們可以收購雷利電力公司，那些火電與渠電都是通過雷利的電網輸送出去的，它發電很少，主要是賣輸電設備，經營電網。除了南加州愛迪生電力公司，他們隻能通過雷利的電網輸送。”
阿爾紳士的幫一旁的女士倒酒，皺眉道，“不過，我們要以什麽名義說服雷利呢？”
“以他們不破産的名義。”
榮克聞聲笑了起來，扭頭對詹姆斯.K.克倫說道，“詹姆，介紹一下項目的情況，順便，收集南加州愛迪生電力公司的股東資料。”
“好的，老闆。”
詹姆斯答應一聲，打開了身旁的文件袋……
……
雷利電力公司的辦公地點，是個開放式的雙層老樓。
樓有磚有木，白漆都斑駁了。美國城鎮擴張很慢，沒人買偏遠的地等升值，地不值錢。超過四十年的木房，更是沒有建築價值了。
加上離帝國郡東部三月高中，與南部的皇家海灘特許學校遠的很，學區分暴低。雷利公司的這處房産，根本就是放棄修繕了。
看得出來，雷利的境況，不太像是電力與輸配電行業的地區翹楚。
沾電還可以混這麽慘，美帝國主義真是太邪惡了。
“中國人真是太邪惡了。”
樓外臨街的消防栓旁，一輛方頭長廂的黑色雪佛蘭SUV中，傳出了一聲咆哮，“該死的眯眯眼，是他主動找的我們，卻拒絕跟我們會面。”
“是啊，中國人太邪惡了。”
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滿是郁悶，“那家夥是怎麽做到的？他居然把這間CARRS店裏所有的25美分硬币換光了！約翰？”
“幹什麽？”
“我兜裏沒四分之一硬币了。”
“那又怎麽樣？”
“咪表又要到十分鍾了。”
“那又怎麽樣？”
“…你知道，我們是不對内的，核銷罰單多了，上面會讓我打掃靶場更衣室的。”
“So，Wh…”
“So你他媽就趕緊給我拿硬币出來，還有，下回換你們的車。”
“…剛才買快餐，那個會飛的螃蟹，沒找我錢。”
約翰.埃德加.杜克嘴裏叼着墨鏡的眼鏡腿兒，委屈地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同伴，無視對方殺人的目光，右手一攤，掌心露出一條綠箭，“螃蟹找了我這個。”
“F…%￥@#%@！”
威廉.約瑟夫.米奇歇斯底裏的一陣F詞的大罵，精神崩潰一樣狂拍方向盤，一聲刺耳的輪胎摩地聲響起。
雪佛蘭突然朝前蹦了一下，跟着疾速倒後甩尾，帶着一股輪胎升起的青煙，跌跌撞撞的開了出去。
去半街區外換25美分硬币去了……
……
雷利公司行政樓内，一間會客室。
空間中彌漫着太陽照射久了的那種陽光的味道。
還有，雪茄的醇香。
沒有電視中一條長桌對坐的談判即視感，屋裏的人，分别圍着幾個紅褐色的老沙發，或坐或站。
有人拿着威士忌，有人拿着雪茄，有人左手威士忌右手雪茄。
“米斯特榮，我們是看在蒸汽朋克公司，最近表露出的讓人難以相信的野心，才鄭重的對待這次會面的。”
一個滿頭銀發的橘臉老白人，銀灰色的後背發型打理的一絲不苟，穿着灰西裝，陷在沙發裏，右手微晃着氣球杯裏的冰塊，嘴角下抿，“真是蛋未孵，不數雞呀。”
“你們看見的不是野心，是實力。你們是知道的，對麽？”
榮克滿足的吸了口氣，微微昂首，坐在沙發上身子朝後倒，舒服的呻吟一聲，“每次聽到别人叫我米斯特榮嗡嗡，就好像聽到引擎轟鳴一聲，難道有人想擋在一台正要啓動的車前？”
頓了頓，他突然惡狠狠的沖對面的老頭大喊，“鬧作鬧怠啊。”
老頭被吓一跳，手裏正晃的酒杯一下潑出來不少。
“粵語咩？”
一旁靠在沙發上的白人中年，笑着套近乎，“我在香港學過兩句，宮嘿發财，利屎翻來。”
“噗…咳咳。”
榮克沒怎樣着，一旁謝饅頭抽了，咳嗽着笑彎了腰。
榮克一見波濤洶湧的樣子，趕緊幫忙拍了拍大饅頭的後背，幫下屬順順氣。
阿爾.德.西諾充當了榮克的臨時談判助手，笑呵呵的站起來，對榮克行了一個欠身禮，手挽了個劍花一劃：“先生們，請容我鄭重介紹你們面前的這個波伊。”
“MEN。”榮克更正道。
“咳，那就門吧。”阿爾臉上一滞。
“我覺得KID也不錯，更有活力，不是嗎？”榮克虛心請教。
“…看到了吧，先生們。”
阿爾臉紅脖子粗的大吼一聲，對房間裏雷利公司的主要股東，與總裁亞當.梅勒咆哮道，“你們面前是個瘋子。”
阿爾小步踱了起來，走兩步一個回返，往返跑犯了雞瘟一樣，渾身顫抖，“多少次午夜夢回，我都不想幹了。
可是不行，我的老闆，你們面前的這個波伊門KID，是個瘋子，瘋子什麽事幹不出來？
你們不要拿利潤生意那套出來，拜托，我老闆來自紅色中國，從小就是紅小兵。”
“咳咳，過了過了，那時候我媽不可能有我。”榮克更正道。
“呃？…好吧，你們面前的這個男人，其實是試管嬰兒。”
“你他媽才是試管嬰兒呢。”
榮克怒了，站起來一把把犯雞瘟的阿爾拽回沙發了，四顧咆哮，“孬太母跟你們啰嗦，來自蒸汽朋克世界的偉大磁心已經降臨，随時可以向帝國郡居民免費供電。”
“我們不是要收購你們，是在你們下地獄之前，從天堂降下的一道光。”
阿爾悠然的補了句，“要麽站在光圈裏，要麽下地獄。是生存還是毀滅，這不是個問題。這是一加一等于幾。”
謝爾蔓感覺再讓這倆沒譜兒的鬧下去，對面的老頭非神經不可，趕緊輕咳一聲，用清冷的聲音訴說道：“不光是貴公司，南加州愛迪生電力同樣無法避免被我們收購。
你們的價格是有南加州愛迪生便宜麽？它的電價多少？
它對洛杉矶和橙郡的南加州地區十一個郡供電，約440萬用戶。
其中農業及抽水站平均9.2美分，大型工業用戶的平均每度電10美分，公共街燈與中小商店爲每度13.8美分。
那我們SP電力是多少呢？”
“FREE!”
榮克昂頭，兩臂朝外一闊，擺了個我心飛翔的P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