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丙12号,接觸兩次,主倉範圍活動度低,倒是挺喜歡來風水陣逛逛。”
狐狸在一旁的屏幕上調出十二号的資料,一推控制台上的搖杆,天空中另一台夜蝙蝠,調整飛行角度,與風水陣觀賞路燈中暗藏的攝像頭,多機位對準了樊一凡。
人臉跟蹤,體态跟蹤,全景跟蹤,平凡的樊一凡,在屏幕上分毫畢現。
“夜蝙蝠你改的可以啊,不怎麽晃了,裝鏡頭防抖了還是重寫了?”榮克注意到了鏡頭的不同。
夜蝙蝠與飛行螃蟹一樣,是煤能機械飛行,本身不具備人工智能,飛控與智能模塊,是榮克與狐狸後天加上的。
“調了調焦,把佳能人眼模糊識别的程序移植過來了。”狐狸拿過台子邊的一個烤面包來了一口,順口道,“這是個小角色,除了嗅覺,上不了台面。”
“我知道,但隻有這家夥跟丙1号目标接觸過。”榮克皺眉道,“我感覺丙1号對咱們有敵意。”
“有敵意不正常?”
狐狸笑道,“誰讓你老回絕人家,一口一個爲了世界和平,跟選美似的。你每回把人撅回去,咱這四周的儀器與狼狗就多一堆。有月光的時候,我都不敢放夜蝙蝠出去了,萬一讓人擄走一個,太丢人。”
蒸汽朋克公司,對視察與參觀的回應一直很不積極。因爲齒心被SP公司視爲高度機密的原因,除專利申請公開資料,與說明書外,其他概不提供。
莫說車間,工廠一概不準外人随意進入,以免遭同行山寨。
榮克也從來沒興趣做什麽報告演講,高興了就放倆媒體進來,也不看你的采訪提綱,聊天一樣,随便問看着答。
某些邀請與深入參觀,或者合作請求,目前的SP公司忙不過來,暫不考慮。
“發現沒什麽,反正咱就是黑科技基地。你别讓人幹擾奪了控制權就行,黑蝙蝠自動落人家身前,那才丢臉。”榮克倒是無所謂。
“主程序你寫的啊。”
“誰寫的也不行,你拿來的是民用元器件,電流一大就燒了。人家根據飛行姿态一算慣性,一掐就成滑翔機了,直接就栽牆外面去了。”
“撿回來啊。”
“你以爲放風筝呢,咱可能撿的回來麽?”
“遙控個IED怎麽樣?”
“别介,爲了個機械風筝犯不上,我還沒活夠呢。”
“你就蒙我吧,夜蝙蝠裏的陀螺儀我測過了,離地高度與偏旋角度都有設定。出圈就切機械自動飛回來了,哪可能飛到牆外。”狐狸不屑道。
“我不是讓你提高警惕,保衛祖國麽?怕你大意,提醒提醒你。”
榮克振振有詞,“不用技術手段,人家拿個網兜網過去不行?你别玩電子玩進牛角尖,多跟米特尼克學學,從社會工程學的角度看問題,沒有什麽技術是不可破解的。”
“是啊,你朋友連衛星都破譯了,我這天天手癢的不行啊,160803,亞太五七八,馬星三,泰星六八,新天十二。”
狐狸一臉古怪,“你知道當你發現可以接駁進一溜衛星,卻不能動,是什麽感覺麽?”
“你要想當大明星你就動呗,我無所謂,大不了待美帝不回來了。”
榮克警告狐狸,“技術這東西一山更有一山高,一個纰漏就漏了,隐藏比技術更重要。信息部核心部門之所以代号‘風’字,就是因爲風這東西,有感覺,不容易看見,很難抓住。”
“所以,對這些人咱就幹看着?”
狐狸神情有些小郁悶,“别的好說,公家牌子吓人,技術糙的很,黑夜中的大燈泡一樣。關鍵是馮翔這家夥,到底誰是他的人,咱可一點頭緒都沒有。”
“嗯,我問了下,被馮翔耍了。愛爾摩不是個公司,是個組織。它的商業諜報部門唯一一次現形,是98年以CIA名義到哈佛耶魯招收實習生,02年的時候一個女調查員在哥倫比亞被綁架,脫險後逃入美駐哥倫比亞特種部隊營地,以CIA名義求助,事情才暴露。”
榮克皺着眉,神情凝重,“西方這類神神叨叨的組織神經病一樣,多爲興趣沙龍,組織松散,找不到他們的訴求,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我估計不是人力情報,應該是通過技偵與間接獲取的。不用理他們,這幫王八蛋八成就是閑得無聊,太過好奇。”
“那這些呢,這都幾路人馬了,錯綜複雜啊。”狐狸調出一個錄像回放。
大屏幕上,顯示時間二十七日淩晨3點52,微光攝像機的淺綠熒光下,兩個趴在西牆變壓器修理塔上的電工,鬼鬼祟祟的安裝着什麽。
畫面轉爲二十九日淩晨2點31分,一個黑影在變壓器的儀器中黏上了點什麽,當日晝間,儀器冒煙了。
“還是老樣子?”榮克看着畫面笑了笑問。
“對,波動,收集主管工人們聊天廣播呢,外圍分析。”狐狸不以爲意。
“搗蛋那家夥是哪的?”
“丁六号,誰知道幹嘛的,不知道哪雇來的臨時工,當天就不見了。”狐狸笑了起來,“這麽多人爲你着急,一波波的雇臨時工來提醒你。咱卻始終瞎到底,有點不仗義吧?”
“一群王八蛋,沒一個好東西。”
榮克冷笑,“實力不夠,人家地盤,不裝孫子就得裝哈喽Kitty,咱不裝瘋賣傻行麽?等咱實力夠了,誰有空跟這幫傻波伊周旋,直接一道微波烤焦了這幫偷窺狂。就這點技術,到國外就是讓人當老鼠虐的命,還自我感覺良好呢。”
狐狸就笑:“人家虐咱,還用技術?”
榮克聞聲苦笑:“說的也是,等我多找幾個安身之地,就能松松筋骨了。”
狐狸問:“太陽哥,皮皮都過去?”
“樹樹也跟我過去,還得留在那。”
榮克回道,“不放幾個自己人,很多進度滞後的太嚴重了,全鋼結構的建築,老美建的還沒水泥澆築的快。我得讓人拿點現錢,給老美來個競技賽,那可是咱的主基地。
你回頭也得過去,玩技術的,得跟蹤世界最新科技。不求全精,起碼你當頭的得占據個博字,把視野打開。
這樣哪怕以後轉職到公司常規部門也能适應,未來你要管理的是機械程序編譯員與大數據科學家。”
狐狸歎了口氣:“你真的要上三語言?那咱可是白學了啊。”
“不上不行,歐美日财閥在傳統行業優勢太大了,我們也得追求内封閉的社會循環。咱們不彎道超車,永遠都是給他們打工。”
榮克說道,“二進制是法則,C是規則,這是衍生萬物的根基。三進制蘇聯搞過,我們就當是完成蘇聯未竟的事業吧,多找點蘇系老專家。S與P,不就是鐮刀與斧頭麽,如果不是SP而是CCCP,美國人的印象會更深刻。”
世界老牌财團,核心全部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傳統行業,印象中落伍,守舊的代名詞,工業利潤貌似也不高,但老牌财團錨的全是工業。
因爲工業利潤不高是表象,它的真實利潤,必須由一個循環生态系統激活,才能吸收。
芯片就是砂子,戰列艦就是鐵礦石,手機就是石油加砂子。其上一層層的附加值,全部被作爲改善機器的養分,與工人薪水了。
這部分利潤如果是單一公司,會流失出去,被社會吸收。
但是,一旦成爲一個财團,從采礦,挖掘設備,海陸運輸,港口公路,化工與工業品制造廠,銷售終端,一條龍的用一個銀行鏈接起來,機器養分的那部分就被鎖住了。
然後,用工業的養分,抽水爲池,用資金池裏的水來浸潤耕地,種子化肥,食品,紡織,住宅,酒店,超市等等民生領域。
那麽,工人薪水中的常規項目,又被鎖住了。
最後一步,用工業與常規項獲取的資金,并聯進銀行,保險與再保險,打通金融與衍生品。
自此,财團與财閥正式成型,已成生态體系,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當财閥的生态系統完成,利潤就會大部被系統鎖住,流失極少。其員工甚至勢力籠罩範圍的民衆,生要生在财閥的醫院,衣食住行全部圍繞财閥轉,死要死在财閥的火葬場。
到了那個時候,财閥下轄的某間工廠下海一艘戰列艦,賬面成本或許幾個億,但是對财閥來講,成本就是鐵礦石。
财閥沒有國家社會的拖累,外溢的那點利潤,交的稅收,就是它付出的社會成本。
所以,财閥相比國家來講,規模不大。
但是,它的效率,組織力,執行力,遠遠高于國家。
世界上幾乎所有發達國家,幾乎全是财閥代理人掌控的國家,中央銀行就是财閥的财務部門。
即便君主制資源型國家也不例外,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就是沙特國家石油,隻不過它不上市。
人均GDP前三十的國家,全部爲财閥國家,從第一名盧森堡至第三十韓國,全部如此。
某些地方的人,一生都離不開幾個公司,幾個熟悉的家族,李家坡,葡娛,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