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眼珠子就紅了,目前闖出來的隻有我和馬平川,其他人都還沒出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将們封了。
馬平川不用我喊,猛劈擊刀逼退鎮風妖王,斜裏掠了過來,和我并肩擋在門前,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自然是死也不會離開這裏半步。
天下第三鎮風妖王一起攻了上來,我們兩人紛紛截住一個,捉對厮殺起來,不過不管對方怎麽引誘,就是不離開大樹。
緊接着“呼”的一聲,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大樹之内蹿了出來,一出現就帶起一道寒光,兜頭對着天下第三就是一劍。
天下第三随手接了一劍,面色頓變,身形一閃,肩頭上已經挂了彩,急忙飛退數步,身形還未站穩,就怪叫一聲:“長歌劍!楚悲歌!”顯然是雙方一交手就吃了虧。
一聲喊畢,那高大身影已經凝身而立,站在天下第三對面,正是那楚悲歌,隻是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寬劍,劍長三尺,寬卻有四尺,沒有護手,也沒抛光,就這麽黑漆漆光秃秃的抓在楚悲歌手中,不注意看就像抓了塊廢鐵。
可就這麽一塊廢鐵般的寬劍,卻在和天下第三剛一交手的瞬間,就讓天下第三挂了彩。
楚悲歌手一舉,手中鐵劍直指天下第三,怒聲道:“天下第三,我尋的你好苦!終于讓我碰上你了。”
那天下第三面色一苦,笑道:“一别經年,楚兄依舊豐神俊朗,長歌劍更是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當真是可喜可賀。”
楚悲歌怒聲道:“少來這套,我楚悲歌一生不論販夫走卒雞鳴狗盜之輩都可交結,唯獨不和賣主求榮的叛徒稱兄道弟,你躲我多年,今日終于讓我遇見,就不用再廢話了,拿命來!”話一落音,連人帶劍已經帶起一陣奇怪的聲音,直撲天下第三而去。
天下第三卻依舊笑道:“楚兄,我剛才不知是你,大意之下,被你刺中一劍,可并不是就真的怕了你,你要知道,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一句話說完,身形一振,身上陡起一層青銅盔甲,手執長劍,和楚悲歌鬥在一起。
兩人的武器都是劍,走的路數卻完全不一樣,天下第三劍走輕靈,角度刁鑽,手中長劍如同毒蛇之信,劍劍毒辣異常。楚悲歌則完全是大開大合,手中雖執寬劍,施的卻完全是不是劍的路數,更偏向與刀法,甚至有時候還将寬劍當鐵棍一樣掃砸蕩拖,每一招都霸道無匹,正氣凜然。
此時薛冰千影義父等人蜂擁而出,随後賣花女也奔了出來,緊接着又有數十個實力強勁一點的陰魂惡煞奔了出來,有一部分一出來,就自顧四散逃匿而去,大部分則都迅速的在我身後聚集起來,人數看起來,當然是我們這邊占了很大的便宜。
随即那棵大樹“轟”的一聲,炸了個粉碎,迅速消散,惡魔之林算是徹底沒了,那些沒來得及逃出來的,也随着惡魔之林的消失而徹底消失了。
場中馬平川和鎮風妖王楚悲歌對陣天下第三,兩對已經打到了白熱化,全都拿出了看家本事,馬平川整個人都電光閃閃,手中兩把長刀更是藍芒伸縮不定,身如閃電一般,刀光閃爍不停,招招追魂奪命。
那鎮風妖王白衣勝雪,一頭長發飄揚,兩把戒尺之上,狂風卷滾,呼嘯激蕩,砸掃截挑點,上下翻飛,兩者兵器交接不停,“叮叮當當”一片亂響,和馬平川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這不由得讓我高看了鎮風妖王一眼,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完全以奇門術争鬥,鬥的還有冷兵器,比的還有體力和技巧,這鎮風妖王竟然一點都不比馬平川差,果真是一把好手。
天下第三則以青銅戰甲包裹全身,僅僅露出兩隻眼睛來,仗着青銅戰甲牢不可破,根本不防不顧,放開手腳厮殺,招招刁鑽,劍劍歹毒,揮劍出擊之時,還不時配以各式暗器偷襲,防不勝防。
楚悲歌則狂态畢現,單手持寬劍,開合縱橫,看似如瘋似狂,實則劍劍精密,正氣沛然,隐有一派宗主之勢,更根本無視天下第三身上青銅戰甲,直接以寬劍擊打,不斷發出撞擊之聲來。
一見戰局之内暫時無憂,我看了鎮地妖王和祁連蒼龍一眼,心中暗暗一掂量,這剩下的兩個人中,我或許勉強可以擋得住祁連蒼龍,卻絕對不可能擋得住鎮地妖王,至于薛冰和千影下九流幾人,上去和鎮地這個級别的對陣,和送死無異。
至于那些陰魂惡煞,則根本指望不上的,我們赢的時候,這些家夥搖旗呐喊可以,要是我們一有人倒下,估計立馬就全都跑了,也就一個賣花女,或許還能充當個戰力,而且她的隐息藏花之術,确實不好對付。
當下心頭惶急,也顧不上許多了,将牙一咬,低聲對賣花女說道:“對面兩人之中,高大威猛的是天樞大掌旗祁連蒼龍,容貌醜陋的是十大妖王之中的鎮地妖王,等下對面兩人萬一攻打過來,你能不能用你的隐息藏花之術,将鎮地妖王先困住?”
賣花女一咬牙,一點頭道:“我盡力而爲。”
話剛落音,鎮地妖王已經對我笑道:“沒用的,她那一套把戲,老四早就告訴我們了,就爲了防止你們用她拖住我們的人,看來老四還真猜對了,你們走投無路的時候,真的連小孩子都打算用上了。”
我頓時心中一澀,還沒來及說話,祁連蒼龍已經大步而出道:“你讓賣花女控制鎮地大王,意思就是想對付我了?來來來,我來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兩?”
祁連蒼龍一句話說完,就聽一聲佛号響起:“阿彌陀佛!貧僧雖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事關奇門興旺,天下蒼生,祁連施主,還望你能以天下蒼生爲念,勿墜魔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話一落音,一個同樣身形高大的老和尚出現在祁連蒼龍對面。
這老和尚怎麽出現的,誰也沒看清楚,好像他本來就在哪裏,我隻當這必定就是雙龍之一的龍象禅師了,這老和尚很是信守承諾,能在此時此地及時出現,說明他真的一直暗中跟着我們。
當下急忙定睛看去,隻見龍象禅師雖然身形高大,卻形如枯槁,面色蠟黃,滿臉的皺紋,一雙長眉低垂,雙目恬靜淡然,嘴角和善微笑,身穿一件已經洗得發白了的皂色僧衣,腳穿軟布鞋,既無袈裟,也無禅杖,胸前甚至連串佛珠都沒有,就這麽雙手合什與胸前,一派的從容,十分的慈祥。
那祁連蒼龍一見龍象禅師,頓時昂頭一陣哈哈大笑道:“龍象老秃驢,你果然也還沒死,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趟這渾水?聽我一句勸,回你的寺廟念經拜佛去吧!不要好不容易都快修成正果了,卻又折在這裏。”
龍象禅師微微一笑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一具臭皮囊,年紀早就不記得了,水渾也是水,水清也是水,何來水清水渾之說。正果也好,半途也罷!一入佛門心坦蕩,隻問因果不問成敗,至于念經拜佛,又何須在寺廟之中,心中有佛,處處有佛。”
“反觀祁連施主,面色赤潤,雙目含煞,隻怕是已入魔道,心生魔障,佛在面前坐,心中仍茫然,倒是最好能随貧僧回轉寺廟,聽聽清心經可好?”
那祁連蒼龍又昂頭哈哈大笑道:“老秃驢,幾十年不見,你機鋒打的越發好了,不知道你的二十四道龍象力,有沒有進步啊?”
龍象禅師則依舊微笑道:“貧僧戒殺戒鬥多年,當年那些玩意兒,如今早就放下了,祁連施主不提,貧僧連名字都忘了,不提也罷!”
“不過,貧僧這些年來,佛理佛法确實深有心得,祁連施主,不知可有興趣和貧僧聊上些時日?相信對施主必當大有庇助。”
祁連蒼龍手一揮道:“免了,老秃驢你少來這套,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當年你二十四道龍象力和我的二十四路擒龍手,就是未分伯仲,你出來就說明你已經動了争鬥之心,不然也就不會出來了,對不對?”
“不過這樣甚好,兵對兵,将對将,咱們倆老骨頭對老骨頭,看看這幾十年下來,是我的骨頭變硬了,還是你骨質酥松了。”
我一聽,得!這雙龍年輕時估計就是對頭,聽聽他們練這奇門術的名字,一個是二十四道龍象力,一個是二十四路擒龍手,分明就是針尖對麥芒,今日一戰,隻怕要分出個高低優劣來了。
而這樣一來,就剩下我和鎮地妖王了,一想到這裏,目光不由的看了一眼鎮地妖王,卻忽然發現,鎮地妖王被外公廢去的那一手一腳,竟然已經完好如初了,頓時又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