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口驚呼道:“好不要臉!竟然說打就打。”身形急起,向那中年壯漢掠去,希望能趕在那一拳擊中千影之時,将拳頭接下來。
卻不料身形剛一起,一陣香風已經掠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拉了回來,定睛一看,卻是千影。
我不禁有點咋舌,那麽近的距離,那麽快的拳速,竟然還是讓她躲了開來,還将我拉了回來,千影這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千影嬌笑道:“小花花哥哥你歇歇,看我怎麽收拾這老瘋子。”說話之間,已經将左右手腕上的薔薇花手鏈取了下來。
那中年壯漢一拳擊空,卻已經像一陣疾風般追了過來,到了千影身後,随手又是一拳,口中還大喊道:“我管你是人是天!隻要是我的仇家,全都得死!”
千影嬌笑一聲道:“那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人随話走,悠忽一下,已經隻剩一個影子,被那中年壯漢一拳打散。
我急忙閃開,千影的速度在這擺着,這中年壯漢雖然拳風淩厲,卻也無法對她造成傷害,我倒想看看千影的本事。
千影一站定,一雙玉手一甩,頓時綠光閃現,兩手之中,分别長出一根綠色藤蔓來,迅速生長,眨眼之間已經有三四米長,藤蔓之上,布滿尖刺,每隔一尺左右,就有一兩片綠色的葉子,一生長完畢,就在千影的揮動下蜿蜒飄動。
這嫩綠嫩綠的顔色,行雲流水般的舞動,配上千影美豔的容貌玲珑的身姿冰雪一般的肌膚,再加上手腳指甲上蔻丹的點綴,看上去煞是賞心悅目。
小沙鼠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快看,快看,千影要施展薔薇花之藤了,這可是她拿手的絕活之一哦!”
我一轉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小家夥竟然已經爬在了我的肩頭,一雙黑豆般的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場内,想來是剛才千影拉住我的時候,順手放過來。
那中年壯漢一見那薔薇花之藤,頓時一片茫然,臉上随即顯現出一片痛苦之色來,大喊道:“不要!我不要!”猛的一伸手,“啪”的一掌,重重的擊在自己的天靈蓋上,古銅色的面色頓時一赤,流下兩股鼻血來。
我們頓時一愣,搞不懂他這玩的又是哪一出,他剛才那一掌可不輕,擊在普通人頭上,隻怕能連命都要了去,他自己也是鼻血長流,哪有才剛開打就先自殘的?
那中年壯漢臉上的迷茫之色卻盡數退去,雙目之中滿是癫狂,狂聲大笑道:“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經被我殺了,我親手殺的,你休想騙我!”人随話起,已經筆直撞向千影。
千影嬌叱一聲,雙手齊揮,兩根綠色藤條忽然如同靈蛇一般向那中年壯漢抽去,藤條上的尖刺,帶起一陣呼嘯之聲。
“啪”的一聲,藤條正中那中年壯漢赤裸的胸前,頓時留下一道紅印,卻沒有紮破他那古銅色的皮膚,也沒能阻止住那壯漢的撞擊之勢。
千影抽出薔薇花之藤的時候,已經人影閃動,躲開了那壯漢的撞擊。
我暗呼可惜,之前我曾聽小沙鼠說過,千影的薔薇花之藤上的刺是有毒的,如果被刺一下就會昏迷,剛才這一藤條卻隻在那壯漢身上留下一條紅印,看來這壯漢卻是有兩把刷子。
剛想到這裏,那壯漢已經一把抓住了千影再度抽過去的兩根藤條,雙手一陣拉扯,竟然絲毫不畏懼藤條上的刺。
千影嬌叱一聲,陡然手一松,兩根頓時一彈,迅速的反纏住那漢子,不斷延伸,眨眼之間已經将那漢子圍繞在一大堆藤條之中。
那漢子大爲惱怒,雙臂猛的一振,“砰”的一聲掙斷了纏住他手臂的藤條,大吼一聲,身上骨節忽然像鞭炮一般炸響了開來,口中瘋狂大叫道:“青薇,你不要逼我!”雙手一陣亂抓,已經将那些糾纏在他身上的藤條盡數扯開。
緊接着身形一縱,已經從藤條之中脫困而出,赫然一轉身,看着呗他拉扯成無數斷截的藤條,面色忽然一陣凄苦,一雙虎目之中竟然泛起了淚光來,呢喃道:“青薇,你還在怪我嗎?你這又是何苦?死了還不肯放過我嗎?我聶狂人一身蓋世絕學,本就應當揚名與世,縱橫天下,豈能沉醉在溫柔鄉裏。”
他這話一出口,下九流的幾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什麽?他是聶狂人!”
我聽的一愣,急忙轉身問道:“怎麽?你們認識他?”
嶽一刀幾人卻一起搖頭,沉默不語,隻有王麗芬輕歎一聲道:“聶狂人雖然是和我們同時期的人物,我們卻都沒有見過他,隻知道他比我們的修爲高出許多,名聲也比我們大的多,和你父親不相上下,也算是一方枭雄。”
“隻是,此人到了四十歲時,忽然發了瘋,自稱能看見異世界的生物活動,還說全世界都籠罩在一個天大的陰謀之中,随後沒多久,忽然發起瘋來,将自己老婆殺了,從此就不知去向,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說到這裏,又歎息了一聲道:“他老婆不是奇門中人,所以他老婆叫什麽名字,我們卻不知道了,隻知道此人極度寵愛他老婆,隻是瘋病發作,失手殺了,如今這般模樣,想來也是觸景生情,當真可憐。”
我聽的心頭一動,隐約猜到了點千影被安排在這裏的緣故,這聶狂人的老婆雖然不是奇門中人,卻一定和這薔薇花之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能看得出來,此人十分難對付,采取這種辦法,确實是很有效的。
隻是這樣無疑讓聶狂人再度回想起之前的一切,等于将聶狂人剛結疤的傷口再度揭開,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果然,那聶狂人一沉迷在往事之中,就忘了她身後還有一個千影,千影哪肯放過這個機會,身形一晃,已經到了聶狂人身後,玉手一翻,一根薔薇花之刺現于手中,對着聶狂人的腦後勺一下就紮了下去。
這一下可和被藤條抽中不同,一是腦後勺玉枕穴本就是人身大穴,也是十分脆弱的地方,除非是一些專門修煉外家硬氣功的人,很少有将這個地方練到不懼擊打的地方。二是這根刺可是在千影手裏刺出來的,和藤條抽打時的力度根本就是兩回事。
這一下,整根薔薇花之藤的刺都紮進了聶狂人的腦後勺之中。
“好!”我頓時大聲喝彩起來,不管聶狂人之前是一方枭雄也罷,是癡情種也罷,他現在隻是一個瘋瘋癫癫攔在我們前進道路上的敵人,能這樣除去,當然是最好的辦法。
千影一擊得手,身形一掠而過,掠至那堆藤條邊上,手一伸一抓,兩根藤條再度恢複成三四米長的模樣,直接向愣在哪裏的聶狂人卷去。
也不知道是那根刺發揮了功效,還是聶狂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兩根藤條迅速的将聶狂人再度纏了起來,從頭到腳一絲兒也沒露在外面。
藤條越纏越緊,就像兩條纏住了獵物的綠色靈蛇。
我們全都大喜,照這樣下去,就算不被藤條上的刺毒死,也會被藤條活活勒死。
就在這時,被兩根綠色藤條死死纏住的聶狂人卻忽然開口說話了:“青薇,你爲什麽不肯放過我?爲什麽?爲什麽?”
我一聽大驚,不光爲了聶狂人被薔薇花之藤的毒刺刺中後腦還能平安無事吃驚,也爲了這聲音裏分明充滿了瘋癫之意而吃驚,急忙喊道:“千影小心,這家夥可能要發瘋。”
話剛出口,被兩根藤條纏住的聶狂人忽然大吼了一聲:“逆天改命,我命由我!天若阻我,我必殺天!”
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肯定壞事了,這一下隻怕不但沒有制住這家夥,還将這家夥完全給整瘋了。
果然,話一落音,那緊緊纏住聶狂人的兩根藤條忽然“嘭”的一聲爆了開來,斷碎的薔薇花之藤向四面八方激射,聶狂人的身影陡然升了起來,單手擡起,“啪”的一聲擊在額頭之上,腦後勺的那根毒刺“嗖”的一下被震了出來,跌落在地。
聶狂人的面色已經完全瘋狂,一頭長發全部散了開來,無風自動,飄散在他腦後,一張本來就頗帶威嚴氣勢的面孔之上,滿是瘋狂的神色,一雙虎目之中,閃動着一種近乎狂熱的目光,全身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一層淡黃色的光澤。
聶狂人一邊緩緩上升,一邊昂頭大笑道:“我是聶狂人,誰也别想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誰若想來安排我的命運,那就隻有死!”
話一落音,忽然伸手淩空對千影一指道:“所以,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