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雪兒。”殷森然出聲提醒道。
“我剛剛才去看過她,她正在睡覺。”
“再去看看。”
殷森然說完,快步朝雪兒的卧室走去。
他直接打開卧室的主燈,明亮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
床上隆起一團,雪兒沒有馬上醒來。
殷森然快步走到雪兒床邊,一把掀開了被子。
被子下并不是雪兒本人,而是一個和雪兒身形外貌很像的布娃娃。
我愣住了,“怎麽會這樣,剛才我來看的時候床上躺着的明明是雪兒啊,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了布娃娃?”
“是傀儡術。”殷森然扔下手中抓着的被角,臉色非常難看。
“一定是唐宇天幹的,否則他不會在酒會上對我說那番話!該死!我這就去找他!”我握緊拳頭,轉身朝門外沖去。
“等等,我們走的時候他正在酒會上,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能給他作證,你要怎麽指控他?這明顯是一出調虎離山計,更何況我懷疑帶走雪兒拿走瓶子的人可能不是唐宇天。”殷森然說着,從床邊的地闆上撿起一根黑色的羽毛。
“這羽毛是……”看到這根不起眼的黑色羽毛,我突然想起之前做過的那個噩夢,夢中那隻立在床頭用血紅色眼睛緊盯着我的烏鴉……
連環殺人案,雪兒被綁架,心頭血被盜,魔尊是幕後黑手嗎?
我隐約覺得這是兩起事件,卻又因爲某些原因以外的關聯在了一起。
“先找到跟這根羽毛有關聯的人,他是帶走雪兒的直接嫌疑人。”
殷森然召喚出一隻鷹形式神,式神叼起殷森然手中的羽毛,飛出窗外,在别墅上空盤旋了一圈,向着西北方向飛走了。
殷森然召喚出飛劍,正要跳上飛劍,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跟你一起去。”我對殷森然說道。
“很危險,你留在家裏。”殷森然微微皺眉,不同意我跟他一起去。
“留在家裏也不見得安全,萬一對方再使一出調虎離山計呢?還不如讓我跟你一起去。”我說着,拿起雪兒房間裏做手工的剪刀,幾刀将晚禮服曳地的裙擺剪成了幹練的短裙。
殷森然摟着我的腰抱着我跳上了飛劍,“抱緊我,害怕的話就别朝下看。”
他使了個隐身加避風的法訣,操縱着飛劍追上前方的蒼鷹。
蒼鷹竟然一路領着我們飛到了蘋果電視台舉辦酒會的酒店門前,瞬間變成一隻體型嬌小的麻雀迅速飛了進去。
“式神怎麽會把我們帶到這裏來?”我皺緊眉頭,“難道真的是他派人帶走了雪兒?”
“我用了隐身術,我們先進去,看看式神會帶我們去什麽地方。”殷森然降下飛劍,抱着我跳了下來。
将飛劍縮小收回手中,殷森然沒有撤去我們身上的隐身術,他帶着我悄悄從保安眼皮子底下再次進入了酒店。
我們追在式神身後沿着樓梯一層一層向上爬。
路過宴會廳所在的樓層時,還能聽見宴會廳裏傳來的歡聲笑語和音樂聲。
酒會還沒有結束,也意味着危險人物唐宇天很可能還沒有離開。
式神一路帶着我們來到頂樓的總統套房門前。
式神變成一隻蚊子,悄悄從門縫鑽了進去。
過了片刻,殷森然突然皺緊眉頭,“糟了,式神和我之間的聯系被切斷了,恐怕是被發現了。”
殷森然話音剛落,就聽見電梯傳來叮的一聲輕響。
電梯門打開了,安卡身姿搖曳的走了出來。
我和殷森然警惕的退到一邊。
雖然有隐身術保護,但我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從第一眼看到安卡,我心底就隐隐升起了一種危機感,總覺得她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令我本能的想要防備她。
安卡似乎在酒會上喝的有點多,走路搖搖晃晃,眼神也有些迷離。
她走到房門前,在手包裏摸索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房卡,用房卡打開房門的瞬間,我仿佛看到她不經意的朝我和殷森然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安卡推開門走進了房間,不知道是喝醉了忘記關門,還是故意設下的陷阱,她搖搖晃晃走進了房間。
我和殷森然對視一眼。
房間内一片漆黑,所有的窗簾都是拉上的,燈也沒有開,詭異的是房間裏一絲光線都沒有,安卡走進房間後腳步聲就徹底消失了。
房間的大門敞開着,裏面一片漆黑,仿佛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獵物進入,将其徹底吞噬。
“要進去嗎?”我壓低聲音詢問殷森然。
“我進去看看,你在門口等着我。”殷森然在我手裏塞了一道符紙,“如果遇上緊急情況,立刻将符紙撕開。”
殷森然說完,轉身走進了房間。
他剛走進房間,房門便猛地一下關上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
還沒來得及撕開手中的符紙,走廊的空間便扭曲起來。
我的脖子猛地被一隻纖細有力的手捏住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明亮的酒店走廊變成了一間黑暗空曠的房間。
“我正等着你送上門來呢。”嘶啞幹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手中的符紙被人搶走了。
“啪。”一聲輕響,牆壁上數盞散發着詭異紅色光芒的壁燈亮了起來。
我看清了站在我對面掐着我脖子的人竟是一具幹屍!
脫水狀态下,幹屍黑褐色的皮膚緊緊包裹着骨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五官幹癟空洞露出森白的牙齒,從輪廓可以看出生前應該是美人。
從幹屍的整體外貌輪廓來看,應該是一具女性幹屍。
最令我剛到驚恐的是她身上穿着的禮服正是今天晚上安卡穿的那條裙子!
“你是安卡?爲什麽?”我艱難的從嗓子裏擠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眼。
“爲什麽?”幹屍明明沒有無法做出任何表情,但我卻仿佛從她臉上看到了嘲諷二字。
“因爲你死了,我就可以重獲新生了。”安卡拖着我朝前方走去。
房間中央是一片室内遊泳池。
池水顔色很深,近乎黑色,散發着陣陣腥味。
聞到這味道我差點吐出來。
這遊泳池裏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滿滿一池鮮血!
安卡重重的将我扔在泳池邊。
我摔的頭暈目眩,安卡居高臨下看着我,仿佛我隻是一隻待宰殺的牛羊,隻要她高興,随時都能結束我的生命。
是式神将我們引導到這裏來的,我心中十分挂念着雪兒和殷森然的安危。
她們不會已經遭了安卡的毒手吧?
“是不是你抓了我女兒,她在哪兒?你要殺我便殺吧,不要傷害她!”
“不過是用她的一縷頭發略施法術就能把你們騙得自投羅網,要怪就怪你們太愚蠢,太容易上當受騙了。
安卡一腳狠狠的踩在我的心口,疼得我差點暈過去。
“路漫,爲了我能真正重生,你就去死吧!”安卡說着,一腳将我踢進了灌滿鮮血的遊泳池中。
粘稠腥甜的血水瞬間沒過我的頭頂,我掙紮着想要浮起來。
安卡也跳進了遊泳池中,幹枯的手指緊緊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将我拎了起來。
“别掙紮了,我已經獲得了新的髒器,年輕健康,隻要得到至陰命女子的心頭血就可以真正重生,再也不用靠每天吸食人血維持容貌了。”她說着,張開嘴朝着我的唇貼了上來。
安卡猙獰恐怖的面容離我越來越近,我奮力掙紮卻無法與她巨大的力量抗衡。
“放開漫漫!”一聲暴喝撕破了這黑暗恐懼的空間。
一道幽藍的火焰直直的貫穿了安卡的胸膛。
安卡慘叫一聲,一把甩開我,跳上了岸,捂着胸口痛苦的嘶吼起來。
幽藍的火焰在她的身體内燃燒着,安卡奮力和體内燃燒的火焰抗衡,殷森然及時趕到立刻将我從遊泳池中救了出來。
安卡勉強壓住了身體裏的火焰,卻元氣大傷,乘着殷森然救我的空隙,迅速逃走了。
“差點來晚了。”殷森然見我沒事,稍稍松了一口氣,“剛才我走進房間才發現是安卡設下的圈套,她施了障眼法,屋内其實是屋外,走廊才是真正的屋内。”
“安卡說她用雪兒的一縷頭發騙過了我們,剛才她抓住我是想取我的心頭血,若是雪兒和被盜走的瓶子都不在安卡手中,那麽帶走雪兒拿走瓶子的人一定是塗城!”我顧不上自己此刻滿身是血,急匆匆對殷森然說道。
“安卡和塗城肯定有聯系,安卡隻想要你的心頭血,塗城不僅想要你的心頭血還想要雪兒,安卡把我們騙到這裏,雪兒不在她手上,一定在塗城手上。”殷森然分析完,給我施了道清潔咒,将身上粘着的鮮血清理幹淨,我們一起朝宴會廳走去。
酒會已經接近尾聲,賓客們紛紛告辭離去。
我遠遠的看到唐宇天帶着保镖和助理走進了電梯。
“他們進電梯了,估計是要離開!”我趕緊對殷森然說道。
殷森然一把抱起我,一陣風似的沖向了樓梯間,幾個跳躍間迅速沖到了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