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起我的手湊到眼前一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我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一道清晰的紅痕出現在我的手腕上。
這隻手剛才在夢裏被沈清清狠狠的抓過,這痕迹……
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并不是僅僅是我的一場噩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這是剛才她抓出來的痕迹?”我震驚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傷痕。
“别動!”殷森然突然出聲對我說道。
“滋啦!”殷森然一把撕下了我身上穿着的睡衣肩部的布料。
我慌忙捂住破了的睡衣防止走光。
殷森然緊盯着手上的布料。
“怎麽了?”我好奇的湊上前。
殷森然手中的布料上有一滴深色液體暈染開的痕迹。
殷森然手指尖冒出一團幽藍色的火焰。
布料在火焰中迅速燃燒起來,一縷黑煙升騰起來。
黑煙發出一陣尖銳的慘叫聲,幽藍色的火焰猛地竄高,将想要逃走的黑煙籠罩其中徹底燃燒殆盡。
“剛才那黑煙是活的?!”我震驚的看着殷森然。
“低等的魔物罷了,原主大概是想利用它迷惑你的心智控制你,如此低劣的手段也太小瞧我了。”殷森然露出不屑的冷笑,“今天來找你的應該不是沈清清。”
“不是沈清清?那會是誰?”我問道。
我就覺得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沈清清很奇怪,我并不是殺害她的兇手,她就算心中有怨氣不甘心就這麽死去,也不該來找我。
“我懷疑它就是殺死沈清清和其他人的幕後黑手。”殷森然說道:“如果說之前我還懷疑沈清清等人的死是人爲,經過今晚,我基本可以判定近期發生在H市的連環殺人案并非人類所爲。”
殷森然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繼續說道:“先是心髒,接着是肝、肺、胃、脾……每次從死者身上拿走的部位都不相同,就像是在做拼圖一樣,它在拼湊什麽呢?它找上你又是想拿走什麽呢?隻可惜不管它想要的事什麽,都注定無法拿走。”
我揉揉發痛的額角,覺得萬分頭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兒不知道被塗城帶到哪兒去,我似乎又成了連環兇殺案幕後黑手垂涎的下一個目标……
我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收到了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
想救回你的女兒就用你的心頭血來換。
心頭血……
我渾身一顫,臉色發白,心頭取血,豈不是意味着要死亡……
塗城這是要我用自己的命換雪兒的命嗎?
“漫漫,你臉色好差,出什麽事了?”殷森然說着,目光落在我手中緊緊握着的手機上。
他的心思何等玲珑剔透,立刻猜出了七八分。
“是不是塗城發來的短信?他用雪兒威脅你了?把手機給我看看。”殷森然不由分說的将手機從我手中抽走。
他低頭迅速看完這條簡短的信息。
“他要你的心頭血?”
“嗯。”我臉色蒼白,點點頭,對殷森然說道:“我已經決定答應他的要求,隻要他能放了雪兒,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哪怕是取心頭血,哪怕是死亡。”
我的目光落在殷森然身上。
雪兒是我的女兒,爲了救她,我并不害怕死亡,可是我舍不得殷森然,舍不得這個深愛着我,也被我深愛着的男人。
我們安穩平靜的小日子才剛過沒多久,我還沒有過夠這種平靜卻幸福的生活,塗城就給我出了這麽一道隻有一個選項的單選題。
“你願意,那你問過我嗎?你問過我願不願意嗎?”殷森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手上的力量非常大。
“雪兒是我們的女兒,我必須救她,你也一樣,我們必須把她從壞人手裏救出來,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我别開臉,不再看殷森然,我怕我再看下去會心軟,會舍不得犧牲自己。
“看着我,漫漫!”殷森然的大掌鉗住我的下巴強行将我的臉轉過來,逼着我和他對視,“他要你用自己的心頭血交換雪兒,你就真的要做出犧牲嗎?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森然,你不能不同意,或者說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救雪兒!我這就聯系塗城,随便他把我怎麽樣都行,隻要雪兒能平安無事,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我伸手要去拿手機給塗城回短信。
殷森然突然低下頭吻上了我的唇,手臂牢牢将我困在他的懷裏。
“唔……放……”我所有的聲音都被他的唇舌封在了嘴裏。
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殷森然壓倒在大床上。
等他放開我的時候,我已經被吻的渾身沒有力氣了。
我大口喘息着,瞪着我上方的殷森然。
“心頭之血非常寶貴,輕則身體受創,重則緻命,不能輕易取血,更何況塗城爲什麽會突然提出要你的心頭血交換雪兒?雪兒如今的模樣……”殷森然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的光芒,“雪兒她和師傅幾乎一模一樣,塗城對師傅執念那麽深,怎麽可能拿到了你的心頭血就輕易放了雪兒,我懷疑其中有詐。”
“不管是不是塗城設下的陷阱,我們現在還有别的選擇嗎?我甯可冒險聯系他,哪怕爲此送命,也要爲雪兒争取一線希望。”我堅定的說道。
“漫漫,這世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不是師傅,也不是雪兒,是你,隻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可以失去一切,唯獨不能失去你。”殷森然的大掌撫着我的臉頰,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滿眼隻有我的身影。
他眸子裏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了,我不是瞎子不可能視而不見。
我絲毫不質疑他對我的愛,因爲我也同樣深愛着他。
“殷森然,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很愛很愛你,這輩子愛你,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隻愛你一人。”我捧着他的臉,從他的額頭一路聞到那兩片優美的薄唇。
“漫漫,我也愛你,不僅要定你的生生世世,更要定你這輩子。”殷森然的手指描繪着我的眉眼,“救雪兒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也是我的事,雪兒是我們的女兒,我不會讓她有事,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我更不會讓你出事。”
殷森然定定的看着我,向我保證道:“漫漫,你相信我嗎?如果你相信我,這次就按照我的計劃來救雪兒。”
“我相信你。”堅定的點點頭。
“你閉上眼睛,可能會有點痛,但不要抗拒我。”殷森然叮囑道。
我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是堅持要用心頭血去交換雪兒嗎?我幫你取心頭血。”殷森然一咬牙,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說道。
殷森然的唇吻上我的唇。
心髒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尖叫聲全部被殷森然吞沒在唇齒間。
不知過了多久,殷森然終于放開了我。
我臉色慘白,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大汗淋漓,心口一陣陣的刺痛,眼前一陣發黑。
殷森然手中握着一隻白玉小瓶,對我說道:“你的心頭之血我已經取出來了,就在這瓶子裏。”
原來剛才我心頭一陣劇痛是殷森然在取我的心頭血?這過程倒是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殷森然看出我眼中的疑惑,向我解釋道:“尋常人都以爲取心頭血定要喪命,但對于修真之人來說隻要手法得當,速度夠快對性命并無大礙,但對于被取心頭之血的人來說卻會元氣大傷。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塗城。”
殷森然說完,吩咐管家給我熬了補氣血的湯藥。
喝完湯藥,我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夫人,您醒啦?”一道女聲傳進我的耳朵裏。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輕女醫生正坐在我床邊。
“夫人您好,我是殷氏集團旗下醫院的醫生,我姓李,殷先生說您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讓我在家中就近照顧您。”女醫生微笑着對我說道。
“李醫生,辛苦你了。”我一邊說着,一邊準備起身。
李醫生趕緊按住我,對我說道:“夫人,您現在身體虛,需要靜養,還是不要起來了。”
我隻好按照她說的在床上躺好。
李醫生拿出血壓計和聽診器給我量血壓。
量完血壓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惚間,我聽見了雪兒的哭聲。
雪兒的哭聲令我心髒一陣一陣的發疼。
也不知道殷森然有沒有聯系上塗城,有沒有救出雪兒。
這一次我睡的極不安穩,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窗外霞光滿天,我恍惚了一下,并不能分清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
“媽媽!”一聲清脆的童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頭一看,雪兒正趴在我床邊,一臉焦急的看着我。
“媽媽,你總算醒了!”
“雪兒?”我有點不敢認眼前的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