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菲菲走進佩佩玩具店地下二層。
放眼望去，地下二層滿地都是玩具。
嘩啦！
一隻手撥開玩具，從玩具堆成的小山裏冒出頭來，此人正是林異。
“還好嗎？”
菲菲走上前，幫忙将林異從玩具堆裏拉了出來。
林異拍了拍衣袖，喘了口氣：
“呼～還行……配合的不錯。”
菲菲傲嬌的甩了甩白色馬尾辮：
“哼，就喜歡玩刺激。”
事實上，在林異與姚月再次彙合前，他就已經和菲菲敲定了行動計劃。
不過爲了從法則碎片融合者那套出更多情報，林異故意延緩了計劃實施的時間，所以在壓制法則碎片本源那一瞬間，雖然看起來很驚險，但實際上結果已經注定。
林異幹笑了兩聲：
“哈哈……任務完成就好。”
這時，一旁的玩具堆動了一下。
姚月也從玩具堆裏冒了出來：
“呼啊！這裏是……哎？發生了什麽？”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走進操縱區鐵門後，看見走廊牆壁上粉筆字的時候。
法則碎片“玩具熊”被壓制後，她的身體和意識也随之恢複正常。
林異和菲菲相視一笑，向姚月解釋了壓制法則碎片的前因後果。
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姚月終于松了口氣，有些疲憊的坐在玩具堆上：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竟然着了一隻玩具的道，真是……”
林異也随手找了個地方坐下：
“雖說是玩具，但和法則碎片融合後，它也獲得了一定的意識……話說回來，這種融合方式還真不多見，畢竟就算是有一定智能程序的玩具，也不能算有‘智慧’。”
菲菲同樣感覺有些疲勞，找了一隻大型玩偶靠了下去：
“這對那些實驗室的研究人員應該是個好消息，又有值得研究的新課題了。”
這次壓制收容法則碎片，實在消耗了三人大量精力，此時三人都或坐或靠在玩具堆上，倒也難得享受片刻安甯。
接下來，隻需要等調查機關徹底封鎖現場，然後派專車将三人接走就行。
等待的時候，姚月從身邊拿起一隻玩具，眼神中露出些許追憶：
“朋友……到底是什麽？”
“我聽了玩具熊寫的日記，忽然想起來，小時候我也有很喜歡的玩具。但如今，那些曾經很喜歡的玩具，早已不知道在哪了……”
聽到這段話，林異和菲菲也都露出追憶的神情，這話确實說到心坎裏去了，誰的童年還沒個印象深刻的玩具？
菲菲歎了口氣，摸了摸趴在她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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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小狐狸：
“别說玩具了，童年時的玩伴，能從小玩到大的又有幾人？最後還不是分分合合，逐漸越走越遠……人尚且如此，更何況玩具呢。”
姚月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成爲特殊調查員後，這種體會尤爲深刻，畢竟融合了法則碎片的人，也不适合再和普通人有太多交集。
而且因爲法則碎片帶來的種種代價，特殊調查員多少性格會變得有些古怪，和普通人就更疏遠了。
“這世上有真正的友情嗎？”
姚月放下手中的玩具，擡頭看天花闆：
“好像越長大，友情也越變味。很多所謂的朋友，說到底還是爲了利益。”
“同事也好，夥伴也好，不過是爲了互相利用，遇到事情可以相互借用關系罷了。”
“本以爲，進入調查機關成爲調查員，或許能有所改變，但是……”
說到這，姚月便不再往下說了。
菲菲也有些沉默。
她當然明白姚月想說什麽。
特殊調查員之間，往往共同經曆一兩次收容事件後就能結成生死之交，按理說這樣的友情應該稱得上珍貴了，但事實上，特殊調查員之間的友情往往都很短暫。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特殊調查員太稀少了，而人類聯盟的勢力範圍又極大，出現異常事件的地區數不勝數，頻繁的工作調動很難讓特殊調查員之間維持穩定的社交關系。
而且，因爲工作内容的特殊性，特殊調查員很容易在處理案件時出現傷亡失蹤，過多的傷亡失蹤無疑會讓已經結成友誼的特殊調查員受到沉重打擊。
所以在調查機關可以看到，越是資曆深的特殊調查員，越喜歡獨來獨往。
因爲他們實在不想再經曆更多生離死别了。
空氣一時間有些安靜。
“喂，你說呢？”
菲菲看向林異，不知爲何她總想聽聽林異的回答：
“你覺得存在真正的友情嗎？”
林異把玩着手槍，一邊細心的保養，一邊頭也不擡的說道：
“當然存在了。”
菲菲眉頭一挑：
“哦？那真正的友情是什麽？”
林異依然頭也不擡：
“我們之間不就是嗎？”
菲菲臉色頓時一紅，而後翻了個白眼：
“臭美吧你就！誰和你有真正友情了……”
不過好像忽然想起什麽，菲菲又轉而看向姚月：
“小姚啊，我們之間的友情可是很真摯的！”
怎麽說也是一起經曆了特殊事件的戰友，菲菲還是很佩服姚月的果敢和英勇的。
姚月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
“可是，我的能力遠沒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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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這次事件就差點拖後腿了，以後也說不定哪次事件……”
菲菲揮了揮手，打斷了姚月的話：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啦~有我和這家夥在，就算你以後真遇到了什麽困境，我們也一定會去救你的！”
說完，菲菲又惡狠狠瞥了林異一眼：
“當然，這家夥要是被壓制了，我是一點都不會心疼！”
林異感受到菲菲充滿壓迫感的目光，隻是嗤笑一聲，聳了聳肩。
“嘭！”
受林異這種無所謂的态度的刺激，菲菲一下沒忍住，一手捏爆了一隻玩偶！
“你這家夥……”
菲菲氣的直抓狂：
“爲什麽每次都要惹我生氣！我明明已經很克制了啊！”
姚月有些無語的張望着兩人，這種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姚月的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友情？
……
姚月因爲屬于另一個城市的調查機關，所以在中途就和林異等人分開了。
三人約定，有空的時候再聚一聚，一起吃個飯。
坐在調查機關的專用車上，菲菲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看待‘朋友’的？”
“爲什麽這世上，能夠長久存在的友情這麽少呢？”
之前的回答，并不能讓她滿意。
林異笑了笑，看向菲菲，決定稍微認真些回答：
“人的生命如此短暫，又如何去尋找永恒的友誼？”
“姚月說的其實也挺有道理，很多時候，維持友誼确實需要利益關系。”
“不過，從發展的角度看，任何事物都是不斷運動，不斷變化的。”
“‘友情’也是如此，它說到底是一種感情，并且這種感情是主觀的，相對的。”
“也就是說，‘友情’實質上是‘自我感情’在‘他者’身上的映射。”
“即便是最親密無間的朋友，其互相對‘友情’的理解也是存在差異的。這種差異的根源，其實就在于對‘自我’的認識之間的差異。”
“所以在追問真正的‘朋友’之前，應該先問一問，什麽是真正的‘自我’？”
“‘自我’永遠一成不變嗎？十年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嗎？十年後的‘我’，還會是現在的‘我’嗎？”
“當我們回首過去，常常會驚歎于，‘自我’竟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我還是我，但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
“朋友也是如此，重要的不是現在的‘朋友’……”
“而是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我們是否依然還是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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