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熱鬧和喧嚣,緊挨着的鎮北王府和熠郡王府變安靜了許多。
鎮北王妃謝莺時即便是一位地之境高段武者,經曆了一天連軸不停的迎來送往後,也感覺到了身心的疲憊。
她緩步來到郡王府後院的正房,就見洛璃、芷蘭、小辣椒和酸棗都沒動筷子,全都在等她回來吃飯呢。
“哎呀,我都說過了,不必等我開飯,尤其是洛璃和酸棗你們兩個,還得喂孩子呢。”
洛璃輕笑道:“娘親,這是孩子出生後,我們第一次齊整的坐下來吃飯,自然要等娘親你來了才能開動呀。”
“娘親,您快坐!”
洛璃扶着王妃在主位坐下,又補充道:“嘟嘟和小鈴铛,我們都喂過了,奶娘在照看着他們呢。”
嘟嘟和小鈴铛,是洛璃和酸棗給各自的兒子和女兒取的乳名。
按照大炎民間風俗,孩子要長到三歲才能取大名,入族譜,即便在皇家,也是嚴格遵照這個習俗來的。
孩子的乳名一般由母親來取。
大名則是由孩子的父親,或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來取。
當然,也有不少人是乳名被喊了一輩子,外人不知道其大名的。
比如,炎熠的老婆之一,小辣椒。
在王妃入座後,這遲到許久的晚飯,終于開動了。
動了幾次筷子後,芷蘭忍不住問:“娘親,王府那邊聽說,早上死了好幾個人?”
謝莺時讓一旁服侍的丫鬟們都退了下去,輕聲介紹道:“死的都不是王府的人。”
“監察院在王府設了一個陷阱,誘捕來自錦繡的密探。”
“本想着那些密探們會在滿月宴最忙碌之時行動,沒想到一大早他們就開始了。”
“雖有些出乎意料,但早有布置的監察院戰果還是相當豐碩的。”
“最後殺了五個,活捉了三人。”
謝莺時語帶歡快的說:“這一下,錦繡布置在我們上京城的密諜系統,肯定要遭受到毀滅性的重創了。”
洛璃輕哦一聲,又興奮問道:“娘親,聽說這些密諜铤而走險,是爲了一本兵典?”
“而這兵典,與夫君有關?”
謝莺時語帶自豪的道:“确實與熠兒有關,不過,具體啥關系,我就不清不楚了。”
“王爺也是口緊的很,不跟我細說!”
停頓片刻,她又眉眼帶笑道:“今天那些客人的禮單,你們都看過了吧?”
洛璃嘻嘻笑道:“娘親,都看過了。”
“眼花缭亂,好多禮物,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呢。”
“那個,那個,那一對金錢鹿,母鹿還在下奶,都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呢,我今天可是聽到了好多羨慕之詞。”
謝莺時笑道:“确實是可遇不可求,好多王府提前一兩年準備,都不見得捕到。”
“每天讓嘟嘟和小鈴铛喝上一碗那富含元氣的鹿奶,能改善他們的體質和修煉天賦。”
小辣椒有些酸酸的道:“今天這麽多貴重禮物,都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才送來的。”
謝莺時伸手彈了小辣椒腦門一下,笑着道:“你就别泛酸了。”
她又意有所指的說:“那一對金錢鹿,你們好好的養着,将來你也會用上的。”
這話,讓小辣椒的臉不由的一紅。
謝莺時又輕聲道:“絕大多數貴重禮物,是看在王爺面子上送的。”
“但這灏國公府送的這對金錢鹿,還有大炎宗太上長老送來的護身挂墜,絕對不是看的王爺面子。”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謝莺時一句話堵住了幾位兒媳的詢問心思,又語帶嚴肅的道:“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們要和左相府結親了。”
“左相府?”
芷蘭有些着急的道:“師父……娘親,您不是對左相府很有意見嗎?”
“怎麽會同意和他們府結親?”
謝莺時輕聲哼道:“這件事,王爺和左相那個老東西已經商議過了。”
“今天左相夫人不過是照顧我這個當家主母的面子,象征性的征詢一下意見而已。”
謝莺時又呵呵一笑,道:“再說,我爲什麽要不同意呢?”
“都說左相的這位孫女秀外慧中,非常優秀,左相對她的期待很大。”
“待她和炎爝的親事确定下來後,我要看看等到了那一時刻,左相是一副什麽嘴臉。”
洛璃長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笑道:“原來是和大伯結親呢,我還以爲,嘻嘻……”
謝莺時橫了她一眼,笑着說:“左相應該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定然不會做這樣輕率的決定。”
“哎,提醒你們幾個一聲……”
謝莺時緩緩的道:“他回來後,應該還會繼續娶妻的,他是多娶或少娶,就看你們幾個的本事了。”
她又看向洛璃,告誡道:“尤其是洛璃你,郡王府内外事務,你要是撐不起來……”
“即便他不願,我也會做主給他娶回一個能操持起來的世家之女!”
洛璃一張小臉皺了起來,癟嘴道:“娘親啊,我有在努力學習的,隻是郡王府上下一百多人,每天的事情也太多了一些吧?”
“就一百多人還算事多?”
謝莺時有些生氣道:“以後田莊、店鋪、産業都會陸續多起來,還要養幾百上千人的親兵和他們的家屬。”
“到那時,你怎麽辦?”
她又看向芷蘭、小辣椒和酸棗,一臉嚴厲的道:“你們三個也别看洛璃的笑話,也都要學習,把自己充實起來。”
“說句不客氣的,當時熠兒娶你們進來,就是爲傳宗接代,其他方面就沒多做考慮。”
“嚴格說,你們都不夠格做熠兒妻子,但是你們也算是和熠兒同甘共苦,共患難了。”
“我也是念情之人。”
“但是你們自己不争氣的話,将來被新人踩在了頭上,可别哭哭啼啼的找我來訴苦。”
洛璃、芷蘭、小辣椒,還有酸棗是齊齊起身離席,一臉恭敬道:“謝娘親教誨……”
此時此刻,炎熠一個人在寶通苑聽風小築的二樓小客廳,邊看外面夜景,邊喝茶。
茶杯空了。
他一端茶壺,發現茶壺也空了
“宋一!”
炎熠習慣性的喊了這一聲,然後才意識到,這幾個小家夥都離開了。
他輕呼出一口氣,也沒了喝茶興緻。
炎熠聽到了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飛雲出了房間,走了過來。
“想那幾個小家夥了?”
“說實話,我也想了。”
飛雲拿起茶幾上的空茶壺,輕歎道:“他們幾個這一走,以後這斟茶倒水,鋪床疊被,洗補衣服的活,就得我來做了。”
心情不太好的炎熠,沒搭理師姐。
沒一會兒,下樓去給茶壺加熱水的飛雲,和趙佑安一塊回到了二樓小客廳。
“許叔,我替人給你捎來了這個!”
炎熠擡起眼皮,看到了趙佑安手中拿的着的紅色卡片。
“名刺?請柬?”
“挑戰書!”
趙佑安在炎熠對面坐下,輕歎道:“一封很麻煩的挑戰書!”
炎熠接過卡片,就見上面寫着幾個很張揚的幾個墨字。
“生死決鬥,敢否?”
落款是宇文曉拓。
“竟是宇文家的人,是那個郡尉的…”
趙佑安沉聲道:“是郡尉的小兒子,今年十七歲,人之境七段。”
炎熠頓時來了興緻,笑道:“正好,父債子償,告訴他,這個決鬥,我答應了。”
“時間,就定在大後天吧,到了大後天,我可以全力以赴了。”
趙佑安見炎熠沒聽出自己話語的重點,又提醒道:“許叔,十七歲,人之境七段。”
“這可是真正的修煉天驕啊,比我當年都要優秀了不少。”
“聽說,這家夥的修煉天賦是上等偏下,被宇文家當作未來天之境強者來培養的。”
炎熠輕切一聲,道:“上等天賦就一定能突破嗎?天之境強者要是這麽容易突破的話,就不會這麽稀少了。”
趙佑安輕歎道:“天賦越好,突破的概率自然要大一些。”
停頓一下,他又轉而說:“許叔,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家族重點培養對象,是不會輕易的讓他們卷入生死沖突的。”
“我很懷疑,這個宇文曉拓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唆,才一時沖動給你下的挑戰書。”
“我不用調查就知道,大安城内肯定已經傳開了宇文曉拓對你發起生死挑戰的消息。”
炎熠笑了笑,道:“這不更好,我不會辜負有心之人的期待的。”
趙佑安有些着急道:“許叔,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消息已經傳開,爲了不影響宇文曉拓在修煉上的勇猛精進之心,這一場決鬥,宇文家會讓它順利進行的。”
“但是,爲了确保宇文曉拓不在生死決鬥中出現不可挽回的意外……”
炎熠明白過來,确認的問:“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對我下暗手?”
趙佑安點了點頭,道:“尤其是郡尉知道你的确切實力,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那可是他寄予希望,前途遠大的兒子”
炎熠呵呵冷笑兩聲,道:“這樣過度保護成長起來的天驕,怎麽可能突破到天之境?”
趙佑安郁悶道:“不這樣保護,就被你一槍捅死了,别說天之境,地之境都成不了。”
“許叔,這件事,你想怎麽應對?”
炎熠沉吟片刻,道:“那個郡尉明顯對我起了殺心,不管有沒有這個挑戰。”
“不管了,先應下這個挑戰。”
“丫挺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先趁這個機會宰了他最爲看重的兒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