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大安城的高官和貴人舉辦宴請等活動的最佳場所。
不過今晚,燈火通明的諾大房間内,在十幾人的服侍之下,隻有兩名人比花豔的女子面對着一大桌的美食,暢飲閑聊。
坐在主人位置的,是一位豔若桃李,帶有三分嬌憨,身着桃紅精美服飾,約十七八歲的鵝蛋臉女孩。
坐主客位的女子,約二十一二的年歲。
她一襲式樣簡單的青衣,如同傲雪之梅,豔而不俗,還有幾分凜冽和清冷。
鵝蛋臉女孩放下酒杯,笑眯眯的問:“汐汐姐,你這次下山曆練回去,是不是就要晉升地之境了呀?”
青衣女子搖頭道:“師父說,我一味的追求修煉速度,對身體錘煉不足,兩年之内不要考慮晉升之事。”
鵝蛋臉女孩眼睛睜的大大,嘻嘻笑道:“汐汐姐,那你可以考慮找個男的嫁了,生個孩子來玩啊!”
青衣女子瞪了她一眼,端起水晶酒杯喝了一口玫瑰紅,轉而道:“我讓你查的割耳屠夫一事,查到了沒?”
鵝蛋臉女孩癟嘴道:“汐汐姐,我看你要不是有事情讓我辦,就根本不會來找我。”
“你就沒把我當朋友!”
她嘴上雖然抱怨,卻還是揮了揮小手。
在她身旁的嬌俏小丫鬟,從荷包裏取出幾張折疊的紙,遞給了青衣女子。
“汐汐姐,我父親說,這被殺死的女子,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割耳屠夫。”
“不過是散修之間的私鬥而已。”
“當地鎮守使爲了私利,就把這個使用雙手短刀,又缺了一隻耳朵的女散修,認定爲那個割耳屠夫了!”
青衣女子快速看過了手上的幾頁紙,臉色閃過複雜神色,緩緩的道:“沒有錯!”
“這女子就是那個割耳屠夫……”
就在這時,青衣女子眼神一凝,擡頭看向門口,看到了徑直闖進來的趙佑安。
“酒有毒,不能……”
趙佑安話說到一半,就看到鵝蛋臉女孩的手中,拿着水晶酒杯。
要命的是,酒杯裏的玫瑰紅,隻剩下淺淺的底了。
趙佑安的心,瞬間變得哇涼哇涼的。
鵝蛋臉女孩宇文曉若,不僅是本郡郡尉的女兒,她所在的宇文家族,可是錦繡曆經數百年不衰的大家族。
她要是在寶通苑出了問題,天知道他們趙家要付出什麽代價。
宇文曉若放下酒杯,有些懵呆的問:“趙佑安,你咋咋呼呼什麽啊?”
“沒見我正在招待許久不見的姐姐嗎?”
“哎,你說酒有毒,什麽毒?”
趙佑安一臉苦澀的道:“曉若,我從你這讨的那壇玫瑰紅,發現了劇毒醉生夢死。”
宇文曉若愣怔片刻,才确切了解了趙佑安話裏的意思。
她直接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随後和梁父、趙父一起進入六樓房間的炎熠,看到了就是一個人仰馬翻,喊叫連連的混亂場面。
炎熠大聲道:“安靜!”
他這一聲使用了虎吼之術,舌綻春雷。
房間亂做一團的十幾名侍女們在腦袋一嗡後,不由自主的心生懼怕,一緻停下了呼喊,還有動作。
炎熠見房間恢複了安靜,朗聲道:“有奶嗎?牛奶、馬奶、羊奶?”
“什麽奶都行。”
他這話音一落,就有兩名秋林閣的侍女站出來,表示有馬奶和羊奶。
“趕緊去拿來,越多越好,用大量的奶灌下去,再催吐!”
“說不定還有得救!”
随着他這話,梁哲之和二管家,一手提着一名侍女,沖出了房間。
炎熠吩咐完,就看向梁父,道:“梁兄,還請你再檢測一下她們喝的酒。”
“我們那一壇有毒,不代表她們喝的玫瑰紅也有毒。”
梁父深深看了一眼這個瞬間掌控了主動權的年輕人,颔首道:“小兄弟說的在理。”
他轉頭看向餐桌,看到桌上上擺放着兩壇玫瑰紅。
一壇玫瑰紅,已經開封了。
另一壇的泥封,還完好無損。
桌子上還有兩個水晶杯,裏面還有一些殘留的紅酒。
梁父伸手比劃了一下,在元力牽引下,兩個水晶杯裏,各有一滴鮮紅的液體飛出,落在了他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肚之上。
須臾之間,兩滴酒液蒸發完畢,在指肚上留下了一層薄薄的深色痕迹。
梁父放鼻前輕輕的嗅了嗅,迎上了趙家父子倆的關切且擔憂目光。
“沒有毒!”
聽到這話的青衣女子,趕緊把懷中的宇文曉若給喚醒。
“若若,醒醒。若若,醒醒……”
宇文曉若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青衣女子,就是嘴巴一咧。
“汐汐姐,我要死了,我還沒嘗過男人是什麽味呢,好不甘心啊!”
青衣女子臉色大囧,急忙用手捂住了宇文曉若的嘴。
“若若,你不會死,我們喝的酒沒毒。”
“你和我都沒事!”
“沒毒?死不了?”
宇文曉若見青衣女子點頭确認,立時滿血原地複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時,她才注意到房間多了好多外人,還有好幾個男的,頓時羞惱的不行。
“趙佑安……”
宇文曉若把全部怒氣全集中到了趙佑安身上,怒吼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今晚,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交待,這件事絕對跟你沒完。”
發現是虛驚一場的趙佑安,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他對宇文曉若欠身解釋道:“曉若,你給我的那壇玫瑰紅,真發現了醉生夢死毒藥。”
“我一時擔憂你的安危,情急之下就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
宇文曉若見趙佑安不像是說謊,且這種事情也不适合開玩笑。
她沉聲道:“我一共就在你們的秋林閣存了十壇玫瑰紅,如今喝的隻剩下五壇了。”
“怎麽就偏偏你拿去的那一壇有毒?”
這時,趙父開口道:“梁兄,還請你辛苦再檢測一下另外一壇酒。”
梁父嗯了一聲,用一指氣勁在另一壇酒的泥封上開出了一個小洞,引出了一滴酒。
檢查結果,無毒!
趙父又吩咐道:“佑安,去把宇文小姐存下的那兩壇……”
停頓片刻,他又改口道:“我們一起去酒窖,現場做檢測。”
炎熠、飛雲、浩克,還有宇文曉若、青衣女子,梁父,再加上下樓途中碰上的抱着一大罐奶的梁哲之,一起随着趙家父子,一同來到了秋林閣的地下室酒窖。
在這涼飕飕的地下酒窖裏,炎熠看到了擺放在架子上的各種大小不一的酒壇子。
梁哲之上手,把還擺放在架子上的最後兩壇玫瑰紅取了下來。
梁父當場做了檢測。
結果是,一壇,沒毒。
另一壇,檢測出了醉生夢死。
這個結果,讓趙佑安暗自松了一口氣。
真要隻是讓炎熠喝的那一壇酒被下了毒,那就真的不好解釋了。
如今檢測出兩壇毒酒,雖然也是一件大麻煩事,但處理起來,就相對容易了一些。
趙父冷聲吩咐道:“佑安,封鎖酒窖,對酒窖的每一壇酒都做檢測。”
“還有,把一月之内進入酒窖之人全部控制起來,分開審問。”
他又看向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宇文曉若,拱手道:“宇文小姐,這件事,我們寶通苑一定會做徹底調查,給出一個交待。”
“倘若,隻宇文小姐的酒被下了毒……”
趙父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又轉而道:“這醉生夢死之毒,據我所知相當珍貴,一般之人是輕易拿不到的。”
“這件事有必要報官,并告知令尊大人,請令尊大人委派查案高手徹查此事……”
出了這樣的嚴重事件,趙家父子自然不可能再陪着炎熠幾人吃吃喝喝了。
炎熠、飛雲和浩克返回了聽風小築,意外發現賀知彬在等着自己。
“賀先生,你這是?”
賀知彬拱手道:“許英雄,我打聽了一些關于桃花鎮鎮守使的一些信息,我覺得有必要讓您知道!”
“多謝賀先生關切,我們坐下談……”
在賀知彬的述說下,炎熠曉得,那個被浩克劈死的鎮守使,也是有幾分關系的。
他的一個女兒據說長的還不錯,是大安城一名千衛的小妾。
他還有一個弟弟,是淩雲宗弟子,說是修爲還算不錯的樣子。
“許英雄,您有公主的關系,擺平這件事是小意思。但是來自一些小人物的暗箭,還是要多少提防一下的。”
炎熠謝過賀知彬的特意趕過來提醒,就見梁家父子一同來到了聽風小築。
兩人身後跟着十幾名提着食盒的侍女。
梁父聲音爽朗的道:“許兄弟,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晚飯呢,還是要吃的。”
他又吩咐侍女,“趕緊把飯菜擺上……”
炎熠挽留住賀知彬,又把五小給叫了起來,一同坐下來和梁家父子喝酒吃飯。
至于他們喝的酒,是賀知彬帶來的一大壇十裏香特釀。
“這酒不錯,夠醇厚!”
梁父贊了一句賀知彬帶來的酒,看向炎熠,開口問道:“許兄弟,準備在大安待多長時間啊?”
炎熠輕歎一聲,道:“本想在大安城好好休整一些時日的,沒想到遭遇了這事。”
“等我們以前遭遇的那件糟心的事,處理好之後,我就帶着五小離開。”
梁哲之問道:“許叔,是何糟心事?”
炎熠就把桃花鎮的鎮守使劫殺一事,簡略的說了一下。
梁父轉頭看了埋頭吃東西的五小一眼,提醒說:“許兄弟,鎮守使倒是小事。”
“那位地之境,或許有些麻煩。”
“他可能來自煙花場所,能養起地之境武者的那種場所,背後勢力可都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