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未完全露出地平線,商隊已經收拾妥當,再次啓程上路了。
梁哲之、趙佑安、炎熠幾人休息乘坐的那輛四輪大車,如今成了公主養傷之所。
他們幾人隻能騎馬随着商隊緩行。
小狐狸紅雲站在炎熠所騎之馬的馬頭之上,迎着晨風不時嘤嘤、啾啾的叫上幾聲。
這小家夥還時不時的揪幾下馬鬃毛,催促它跑快些,興奮撒歡的很。
趙佑安夾了一下胯下之馬,緊跑幾步,趕上了炎熠。
他瞅着神氣活現的小狐狸,笑道:“許叔,紅雲觀之靈動非凡、根基深厚。”
“想必您在培養它方面,花費了許多的心血和資源吧?”
炎熠一想到紅雲一口吞掉了三十萬金币,才初成元獸,沒啥戰鬥力,心裏隐隐的還是有些肉痛的。
“是啊,養這家夥真的很費錢的。”
趙佑安深有感觸的道:“是啊,培養一隻契約元獸,可比培養一名武者難多了,消耗的資源怎麽也得五倍十倍以上。”
停頓片刻,他又轉而說:“新月是我族叔的女兒。”
“我那族叔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可惜的是,一個兒子在幼時沒能養住,另一個兒子受人挑唆,死在了決鬥台上。”
趙佑安輕歎一聲,接着道:“如今我族叔經營的拍賣行,是錦繡三大拍賣行之一。”
炎熠忍不住輕笑着問:“你是做說客,勸我入贅你們趙家?”
趙佑安搖了搖頭,道:“許叔大才,言談舉止,見識與氣度,還有臨危應變,即便我與哲之,也是遠遠不及的。”
“若說許叔是普通散修,我是不信的。”
炎熠心道,算你小子有眼光,面上淺淺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趙佑安沉聲道:“我那族叔想要招贅婿,不過是打算從第三代的孫子中,培養出一人來繼承家業。”
“如果新月能找一位有才華的強力女婿,他肯定也會高興的風光嫁女的。”
他又向炎熠擠了一下眼睛,說:“我那族叔有錢,這嫁妝,怎麽也得千萬金币起步。”
炎熠呵呵一笑,道:“新月小姐有如此豐厚條件,追求者肯定甚繁吧?”
趙佑安嗯了一聲,接着說:“多是多,不過多半是别有意圖之徒,餘下的,我那心高氣傲的妹妹也看不上。”
“我觀新月對許叔您,是頗爲心折的。”
炎熠哈哈一笑,道:“我來曆不明,你們就不怕我是心懷叵測之徒?”
趙佑安嘿嘿笑道:“佑安不才,但對自己的觀人之術,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許叔您眼清目正,一點不像心思詭詐之人。且,我們對許叔您在四方鎮的一些事情,多少也是了解的。”
“其他的不說,單憑您對那宋氏五小不離不棄,就足以表明您的人品如何了。”
趙佑安又語帶熱切的說:“許叔,若是您對新月有意,族叔那裏,我可以代爲說項。”
炎熠急忙拒絕道:“多謝信任,隻是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一些事情不好自專,尤其是在婚姻大事上。”
“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雖然炎熠有些饞趙新月的容顔和身體,但讓他迎娶錦繡一位富商之女,一旦身份暴露,豈不是害了他們趙家。
不能爲了一點欲望,而不管不顧後果,炎熠這做人的底線,還是有的。
雖然忍心拒絕,但炎熠對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女人緣,桃花運,還是挺滿意的。
雖一路坎坷,卻也美女不斷呢。
至于林佑,炎熠就沒把她當女人來看待,把她當做了并肩作戰的夥伴和兄弟。
趙佑安對炎熠的拒絕之語,若有所悟,沒有再說此事。
這時,梁哲之也騎馬追上了兩人。
“剛接到信鳥傳來的消息,說是接公主的人已經出發,大概傍晚就能和我們彙合。”
梁哲之拍着胸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消息能傳遞出去,還能收到回信,意味着我們真正安全了。”
炎熠也是感覺心安了很多。
涉及到皇子公主之間的争鬥,地之境算是最基本的門檻!
像他這種修爲,不夠人家一指頭撚的。
就昨晚那情況,可一不可二,不會再幸運的讓炎熠尋到疏***迫對方退走了。
炎熠試探性的問:“當今皇上的身體?皇子公主間的争鬥,都這麽激烈了?”
梁哲之輕聲道:“倒是沒聽說皇上的身體出現什麽問題,隻不過皇上在位已經三十七年,年歲也着實不低了。”
“這一兩年,朝廷關于冊立儲君的呼聲,有些高漲,皇子私下的動作肯定比較多。”
炎熠哦了一聲,問:“諸多皇子中,可有誰晉升了天之境?”
梁哲之搖頭道:“沒有聽說誰晉升。”
“天之境,号稱天選之子,哪位皇子晉升了天之境,這儲君之位,基本上就穩了。”
炎熠心道,看來那個笑面虎七皇子還沒有突破天之境,這算是好消息了。
“哎,這位岚公主支持哪位皇子?”
趙佑安壓低聲音回道:“岚公主與呼聲不低的四皇子,是一母同胞。”
“據說岚公主不僅從小聰慧,還修煉天賦極高,不止一位大佬表示,公主以軍陣殺伐入道,将來未嘗不能晉升天之境。”
梁哲之忽然嘿嘿笑道:“岚公主未曾婚配,佑安你昨晚表現的那麽積極主動,莫不是心裏想着成爲入幕之賓?”
“噤聲!噤聲,你不想活了!”
吓了一大跳的趙佑安,趕緊喝止梁哲之,又轉頭看了看後面幾十米外的商隊。
他一臉嚴肅的說:“這種話,萬一被人聽去告知公主,後果就嚴重了。”
趙佑安義正言辭的道:“我純粹是仰慕岚公主的才華,還有爲國平定南疆的功績。”
梁哲之揶揄道:“别說的這麽好聽。”
“你這個家夥女人不少,但一直沒正式娶妻,不就是想娶一個背景深厚的妻子嗎?”
趙佑安瞪了梁哲之一眼,道:“哲之,你過分了,有些事是看破不說破的。”
“我們趙家又不像你們梁家,有天之境老祖坐鎮,無人敢觊觎和欺負。”
“我們隻能靠編織一張姻親關系大網,來小心維護家族的存續和發展。”
炎熠輕笑道:“享受了家族提供的條件和資源,自然就得爲家族多做貢獻。”
“妻子不能自主,但紅顔可以多多啊。”
趙佑安眉眼帶笑道:“許叔知我也。”
他又擠眼睛道:“到了大安城,許叔,就由小侄我來安排,一定讓您滿意。”
梁哲之眼睛一瞪,道:“趙佑安,你給死到我一邊去!”
“許叔可是我們梁家的貴客,招待方面用不着你們趙家來安排……”
他們說說笑笑的,但也不覺旅途煩悶。
紅雲霸占馬頭嗨了一些時間,或許感覺無聊了,自個跑進路邊的樹林玩耍起來。
炎熠不怕這小家夥跑掉,也就沒管它。
不一會兒,紅雲就叼來了一隻長尾巴野雞,獻寶一般展示給炎熠。
炎熠摸了摸紅雲的腦袋表示贊賞,表示到了晚上就烤給它吃。
紅雲得瑟起來,一會兒叼來一隻肥兔,又一會兒叼來一條近兩米長的蛇。
不過,這個小家夥最後叼來的東西,卻是讓炎熠不由的目光一凝。
竟然是一截發黑的斷手!
看清楚飛奔而來的紅雲,嘴裏叼的竟然是人手,着實把炎熠惡心的不行。
這個小東西,有時會在早上舔他的臉。
“紅雲,放下,快點給我放下!”
來到路邊,正準備一躍而起紅雲,聽得出來炎熠的聲音變得嚴厲且生氣了。
它趕緊把嘴裏的斷手放在路邊,仰着圓圓的小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炎熠。
炎熠沒有搭理它,卻注意到那斷手的斷面相當平滑,顯然是被利器砍斷的。
梁哲之和趙佑安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三人對了一下視線,一拉缰繩,撥轉馬頭下了土路,進了樹林。
“紅雲,前面帶路……”
在紅雲的帶領下,三人在樹林裏行進了近百米,發現了一個殺人現場。
現場有一男一女兩個大人,兩個小男孩的屍體,明顯是一家人。
從屍體情況來看,兩個大人在生前顯然受到過折磨,身上傷痕累累。
尤其女的,近乎赤裸,應該被侮辱過。
炎熠還注意到,兩個大人,還有兩個小孩的耳朵,全都被割了下來。
現場還有一些散亂的衣服,不過,并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這時,不放心梁哲之和趙佑安安危的海叔和鄭前輩,也蹭蹭的跟了過來。
經驗豐富的海叔檢查了一下現場,分析道:“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上看,應該是兩天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在衣服上還發現了靈華派的标記,這一家人應該是靈華派弟子。”
“從刀口痕迹來看,動手的就一人,使用的還是短刀。”
海叔沉吟着道:“仇殺,或是那人有折磨人的癖好,喜歡割人耳朵。”
梁哲之忽然興奮的道:“是割耳屠夫。”
“我記得,去年有人在武者公會發過懸賞,懸賞的就是一個喜歡割人耳朵,折磨人的殺人散修。”
“真沒想到,他竟然來到了這裏。”
炎熠問:“那人什麽特征?”
梁哲之回憶着說:“男的,人之境高段實力,擅長短刀。”
“其他的,我就記不清了,應該是那懸賞任務上,也沒寫多少有價值的信息。”
“許叔,您想接這個任務?”
炎熠輕聲道:“如果正好遇到,自然會出手除掉。”
“連孩子的耳朵都割掉,那人該殺!”
幾人沒發現其他的線索後,就在地上轟出一個深坑,把這一家人給埋了……
傍晚時分,商隊再一次看到了從天而降的四隻兇狠的獅鹭。
幸好,這一次是來接錦星岚公主的。
送走了公主,炎熠明顯感覺到,商隊的氣氛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