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公會舉辦的競價會,将在下午的三點,也即申時舉行。
炎熠、林佑和浩克三人提前了兩刻鍾離開小院,趕往武者公會駐地。
對于昨夜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炎熠并沒有告訴其他人。
那名黑衣人能一眼看出槍術的跟腳,又沒有出手爲難,炎熠猜測,那家夥很可能來自大炎皇朝,甚至本身就是炎家之人。
如果他真能查出自己的身份,炎熠倒是相當的期待呢。
有大炎皇朝的人過來接頭,那前往大炎的旅程,無疑會變輕松舒服許多……
炎熠三人來到武者公會所在的建築,驗明身份後踏入了最高一層,四樓。
炎熠走進一間燈火通明的寬敞房間,發現這裏已經來了二三十人!
他們中的大多數衣着華麗,不是舉着玻璃酒杯兩兩交談,就是聚在一個近半人高的獨立展台前,觀察展品。
炎熠恍惚有了一種時空錯覺。
他不是在異世界,而是置身在一個古裝cosplay的小型活動酒會上。
炎熠注意到,房間衆人先是齊齊的朝他們看過來,不過一看他們的衣着打扮,一副散修模樣,就不再關注了。
炎熠也樂的享受清靜。
隻不過,眼前這個場景,與他想象中的競價會的樣子,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有事不決,問林佑。
“林佑,這競價會難道不是拍賣會嗎?”
“主持人在台上介紹物品,與會的有意者競相出價,價高者得!”
林佑輕聲解釋道:“許哥,你說的那種拍賣會,在大城市裏才有!”
“像四方鎮這種小地方,隻有廖廖幾樣拿得出手的物品,撐不起那種規模的拍賣會。”
炎熠輕哦一聲。
他用目光掃了一遍房間,才發現房間裏總共有五個獨立小展台,擺放了五樣展品。
林佑接着介紹道:“這種競價會,一般也不采取公開喊價的競價方式。”
“有意者在紙上寫出自己的報價,在截止時刻之前,交給公會。”
“公會比較每人的出價,決定勝出者。”
炎熠心道,這不就是暗标嘛!
這時,浩克拿着一杯酒,大步走過來,語帶興奮的說:“大哥、林佑,他們這裏還提供酒呢。”
他又補充道:“免費的,一人就一杯!”
浩克又抿了一小口酒,啧啧道:“夠辣夠勁,元氣充沛,我就沒喝過這麽好喝的酒。”
林佑抽了一下鼻子,嗅嗅酒香,說:“這味道聞起來,像是靈華派有名的百果靈酒。”
“據說是用百種靈果釀造而成,不僅滋養身體,還蘊含豐富的元氣,有助修行。”
炎熠瞧見浩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知道他的想法,輕笑道:“我那杯酒,歸你!”
浩克嘿嘿的咧嘴一笑。
炎熠和林佑一起來到位于房間西南處的小吧台,從一名身穿公會制服的美女那裏,各自領取了一杯約二兩的白酒。
不能喝酒的炎熠把這杯酒給了浩克,饒有興緻的觀看起了房間内的五件展品。
他們的晶體眼球,是最爲耀眼的。
展台上的兩顆晶體眼球,被一個大而透明的圓形玻璃罩給罩着,置放在镌刻着術法陣的黑晶玉石闆上。
它們有規律的,像呼吸一樣變幻着紅色和橙色,格外的美麗。
在圓形玻璃罩外,擺放着一張小牌子,有展品的簡單介紹。
“中階元獸七彩吞天蟒眼球,兩彩。”
“競價,三萬金币起!”
這晶體眼球雖然誘人,但房間更多的人還是聚在了生命果的展台前。
炎熠看到那個号稱血虎的秃頭壯漢,正陪着笑,欠着身,向展台前的意向客戶們介紹這生命果的發現,還有采摘過程。
這一幕,炎熠暗自搖頭,感歎地之境武者,也不得不爲五鬥米折腰啊。
他來到了另一個展台前。
此展台的玻璃罩内是一株完好無損,根葉齊全,栩栩如生的九葉紫參。
炎熠看了一眼介紹,寫着中階元草九葉紫參,一萬金币起。
另外兩件展品,一件是二萬金币起的中階頂峰獨角暴犀的獨角,還有一萬金币起的中階鐵臂金剛猿的臂骨。
從這五件展品上,炎熠看出來,這就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啊,都是森林出産的沒有什麽附加值的初級産品。
這時,有一群人進了房間。
炎熠看到了司馬清宏,還看到了那一夜威脅他們的靈華派麻子臉三人。
這三個家夥,跟在一對厚唇大耳的父子身後,随着一堆人一起進了房間。
司馬清宏看到炎熠,就伸手一指,對身邊厚唇大耳的中年人輕笑道:“時掌門啊,如今正主就在眼前。”
“不如就讓餘鎮守,梁會長做一個見證,把那晚的事情,做一個了結吧!”
靈華派現任掌門時建業,打量着炎熠,緩緩點頭道:“如此正好!”
“還請餘鎮守、梁會長辛苦做個見證。”
四十餘歲,負責四方鎮及其周邊安全的朝廷官員餘鎮守使,還有武者公會四方鎮分會的梁會長,俱都笑呵呵的應了下來。
司馬清宏招手把炎熠、林佑和浩克喊到了近前,并給雙方幾人做了介紹。
一聽都是四方鎮的實權人物,炎熠幾人老老實實的施禮拜見。
炎熠也知道了那晚,威脅他們的那三人名字,分别是麻子臉李岩、陳子崗和劉宇!
一番認識後,時建業一臉誠懇的對炎熠三人道:“是我疏忽了管理,也一時不察,導緻派中的個别弟子私心作祟,膽大妄爲。”
“我以掌門身份,向三位道歉!”
在時建業的眼神示意下,他身旁的時少掌門遞給了炎熠一個鼓鼓的錢包。
“這是一百金币,是靈華派的賠禮。”
“至于他們三人……”
時建業一指如喪考妣的李岩三人,一臉嚴厲的說:“我已決定按照門規,廢除他們的修爲,逐出宗門,以儆效尤。”
坦白說,對于靈華派的這個賠禮賠錢,又如此嚴厲處理當事人的決定,炎熠還是比較滿意的。
就在炎熠準備說幾句場面話,讓這件事掀過去之時,就見李岩噗通一聲,跪在了時建業的身前!
李岩痛哭流涕道:“掌門,我自幼失去父母,幸運的被門派收養,并把我培養成人。”
“我做錯了事,牽連到了門派,别說廢除修爲,就是打死,我也沒有半點怨言。”
“隻是弟子有一請求,請掌門恩準。”
時建業看着李岩,長歎了一聲,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你還有什麽事,就說吧!”
李岩伸手一指炎熠,說:“當晚,他罵我算是什麽東西,還說要殺了我!”
“掌門,雖然我做錯了事,但我當時穿着可是門派服飾,他這一句,既是對我的羞辱,也是對我靈華派的大不敬。”
“掌門,我想請求您允許我最後一次以靈華派弟子身份,向他發起生死決鬥,來洗涮他對我靈華派的大不敬。”
他這話一出,浩克、林佑就是大怒,想要怒斥,卻是被炎熠給止住了。
炎熠迎上了時建業的目光,就聽他面無表情的問:“你真的這樣說過?”
炎熠呵呵一笑,說:“說過又如何?許你你們強取豪奪,就不許我們罵人了?”
時建業淡淡一笑,道:“他們做錯事,自有門規處罰。”
“你說出的話,自己也需要負責。”
停頓一下,他又緩緩的道:“許凱,我聽得出來,你對此事,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不如這樣,就用一場公平公正的決鬥,來徹底解決你們之間的的恩怨吧。”
“如何?”
他這話一出,站在一旁的司馬清宏,還有餘鎮守使、梁會長,相互對了一下視線。
不過,他們誰也沒開口說什麽!
浩克上前一步,怒道:“你們南人就會講狗屁歪理,做錯事,還罵不得了?”
“既然你們想要決鬥,就給你們決鬥!”
他一指站起身的李岩,另隻手就把後背的雙手大劍取了下來。
“你還等什麽?開始吧!”
李岩卻嘲諷道:“紅發蠻人,你不過是一個随從小弟,有什麽狗屁資格跟我決鬥。”
他惡狠狠的看向炎熠,挑釁道:“我要跟你這個的所謂大哥,來決鬥!”
“許凱,你就說敢不敢吧?”
林佑湊近了炎熠一些,低聲提醒道:“許哥,這種決鬥,你是可以拒絕的。”
炎熠嗯了聲,給了林佑一個放心眼神。
他先看向了時建業,輕呵道:“我總算知道,靈華派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時掌門,希望靈華派在你的帶領下,繼續發揚光大。”
炎熠就決鬥這事,明白對方壓根就沒想着放過他們,自然不再對靈華派客氣。
至于拒絕,隻能躲一時,還不如趁着這個決鬥機會,痛快的殺人!
炎熠不再搭理臉色陰沉的時建業,目光轉向李岩,鄙視道:“當晚我就沒把你放在眼中,到了今天,更是不會!”
“你既然想死的早一點,我就滿足你!”
林佑見炎熠直接應下,雖然心裏擔憂,但是一言既出,也不好多言了。
她取下身上遮掩修爲的挂墜,讓自己的人之境六段實力顯露在外。
林佑忽然伸手一指李岩身旁的陳子崗,冷聲道:“當晚,你也在。”
“想必,人之境七段的你,肯定願意通過一次生死決鬥,來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吧?”
見狀,浩克也有學有樣的指向劉宇。
“你是人之境八段修爲,我和你決鬥,也不算欺負你!”
“你應不應吧?”
被發起決鬥的陳子崗和劉宇,臉上都露出了猶豫,還有膽怯神色,一時沒回應。
時建業看到這幕,重重的冷哼一聲。
在這聲冷哼的逼迫之下,這兩位弟子立刻變得勇敢,大聲應了下來。
這時,又有人進了房間。
讓炎熠有些意外的是,來人竟是住在同一小院的白發女子三人。
更讓炎熠意外的是,司馬清宏、梁會長幾人竟齊齊對白發女子欠身施禮。
“見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