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啊!”
這時,二台吉也來到了炎熠的另一側。
他先是觀瞻了一下炎無敵的容顔,看向炎熠哈哈笑道:“小子,我來告訴你吧。”
他一字一頓的說:“我們要做大陸第一公約禁止之事,把炎無敵身上的氣血精華,給全部汲取抽離出來。”
這話,在炎熠心中掀起了巨浪。
大陸第一公約是如此有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炎熠還是知道的。
它就隻有一條約定。
禁止任何形式的從人類修煉者身上汲取血氣精華。
違者,天下共誅之。
炎熠看向錦南星,怒目而視。
“你們錦繡皇朝真的是一脈相承,死性不改,還在做這種人神共憤的邪惡之事。”
“你們就不怕一朝暴露,再來一次天下修煉者的集體讨伐嗎?”
一直以來,修煉者都是從天地,稀少昂貴的元靈石,或是從元獸身上汲取的獸血晶中,吸收元氣進行修煉。
嚴格來說,人類修煉者也是元獸中的一種,也能從修煉者身上汲取血氣精華結晶。
還因爲同類同源,這種從修煉者身上汲取的血氣結晶,更容易被吸收利用。
但這種同類相殘之事,一直是忌諱。
五百多年前,當時雄霸中原的錦繡帝國被爆出大肆用戰俘,并搜捕散修來汲取血晶,提升自身軍隊實力。
此事一經爆出,立時引發公憤。
在南方的楚王朝,還有北方的大炎宗号召之下,人人自危的全大陸修煉者聚集起來,發動了對錦繡帝國的征伐。
這一戰,足足打了十年。
失道寡助的錦繡帝國,在最後時刻又遭受了緻命一擊,位居西南的一位錦繡旁支王爺舉起了反叛大旗,自立錦繡皇朝。
把錦繡帝國的主脈消滅掉之後,各方勢力共同簽署了大陸第一公約。
他們在公約中明确規定。
汲取人類血氣精華爲非法,一經發現,罪無可恕,一律處死。
不過,有光明就有黑暗,這種可以快速提升修爲的捷徑,也是屢禁不絕。
直到三百多年前,一位天才的術法師發明了一種簡單且有效的血脈禁陣。
這種血脈禁陣,能夠借助一些輔助法陣,布置在修煉者的體内,并長期有效。
它雖然不能阻止修煉者的血氣被汲取,卻能讓汲取出的血氣被他人吸收時,産生劇烈的沖突反應。
這種血脈的沖突反應,輕者,可以讓吸收者修爲下降,實力大損。
重者,直接就是小命都不保。
自從有了這樣的血脈禁陣,整個大陸的修煉者,總算是告别了陰霾,不再擔心被人擄去給偷偷的煉了……
錦南星面對炎熠的質問,溫和一笑,說:“辦法沒有好壞正邪之分,主要看什麽人在用,還有用在什麽地方。”
他把目光又轉向炎無敵身上,緩緩的說:“炎無敵這一身血氣修爲,不被汲取出來,豈不是太過浪費了?”
“他老人家死去一二百年,仍然把這澎湃的血氣蘊藏在身,想來也是特意如此的。”
錦南星又看向炎熠,輕笑着道:“炎熠,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很多修煉有成的高手,在感知到大限來臨之前,都會主動的把一身血氣凝聚出來,助力家族後輩修煉。”
“這種事情,我錦繡皇朝一直有,北方部落聯盟有。”
“你們大炎,也有!”
炎熠冷哼一聲,說:“主動和被動,能是一樣的性質嗎?”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點,警惕的問:“你們錦繡有破解血脈禁陣的方法?”
“炎熠,這就是你被帶到這裏的原因了。”回應的是南宮瀾。
她有些洋洋得意的說:“對于血脈禁陣的破解,我們錦繡皇朝一直在進行,也有了重大突破。”
“汲取出來的血氣精華,在同源血脈之人身上過濾一下,就可以被他人吸收了。”
“當然,這需要一些限制條件。”
南宮瀾進一步解釋說:“例如,充當中間過濾體的家夥,本身沒有血脈禁陣。”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與被汲取之人有非常近的血緣關系。”
“這樣,他才不至于在血脈沖突之下,很快的一命嗚呼。”
“而這兩點,炎熠,你全都具備。”
錦南星眉頭皺了皺,語帶不悅的說:“阿瀾啊,你這話多的毛病,怎麽還沒改掉啊?”
聽到這話的南宮瀾,就是臉色大變,單腿下跪,道:“殿下,我錯了!”
“是我一時忘形,又犯了老毛病,還請殿下重重責罰。”
錦南星沉默片刻,說:“下不爲例吧!”
“好在這裏的都是我們自己人,還有受天地誓言約束的參與者,不用擔心洩露。”
“不過,阿瀾,你這個毛病再不改的話,總有一天會栽大跟頭的。”
南宮瀾趕緊表态道:“多謝殿下寬宏。”
“請殿下放心,下次再犯,我就自己割下舌頭……”
炎熠聽着這兩人的話語,心中那就是一涼再涼,最後都進冰窖了。
很顯然,先不說他能不能活過這個聽着很駭人的血氣汲取過程。
即便撐過來,爲了保密,他們也不會讓他這個工具人活着離開的。
舉目皆敵,自己又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弱雞一個,似乎這就是必死之局啊。
炎熠這時才注意到,炎無敵所端坐的高台,就是一座黑晶玉石法陣。
還有自己的腳下……
炎熠不禁有咋舌之感。
以炎無敵所在高台爲中心,向外蔓延開去二三十米,竟然都是用刻畫着繁複紋路的黑晶玉,鋪設成的大型法陣。
四周幾位頭發非灰即白,穿着術法長袍的老者,正在大小陣基處鑲嵌一枚又一枚切割标準的菱形元靈石。
炎熠多少知道一點,黑晶玉是刻畫法陣的最佳材料。
一塊巴掌大小,磨制完好的标準黑晶玉,價值一枚金币。
而元靈石更是昂貴,一枚切割好的标準元靈石,價值一千金币。
問題是,有金币也買不到元靈石。
而一枚金币,足可以讓一家四口在大炎王朝上京城,較好的撐過一個月。
近千平米的黑晶玉,上百枚元靈石,再加上繪制法陣所需的秘銀等珍貴耗材。
這麽一算,光是這個大型法陣上的消耗,就有小幾十萬金币了。
而整個鎮北王府,因爲有他這個病秧子存在,一年的基本支出,平均下來也不過是一二十萬金币。
“這是下了血本了啊!”
炎熠在心中啧啧之際,耳邊又響起二台吉的粗犷聲音。
“七皇子,趕緊開始吧!”
“好!”錦南星輕聲應了一聲……
炎熠被帶到了炎無敵所在的高台正前五米處,一處刻畫着六角星法陣的中心位置。
他乖乖的盤腿,坐了下來。
炎熠不是不想反抗,奈何實力太過低微,别人的手一壓,就撐不住坐了下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乖乖配合吧,至少還能少受一點苦。
坐下的炎熠,把懷中的小狐狸紅雲拿了出來,愛憐的撫摸了一下,就把它交給了二台吉的侍從絡腮胡。
“可能話,請把它帶給莉莉!”
“實在不方便,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把它放生,别殺它。”
絡腮胡點點頭,抓着小狐狸的後背,走出法陣,和另外一位侍從彙合,密切關注着二台吉的情況。
至于二台吉,他和錦南星呈品字型,盤腿坐在了炎熠的身後……
“開始吧!”
随着錦南星這一聲吩咐,一位頭發花白的術法師按下了法陣上的最後一塊元靈石。
随之,以每一塊元靈石爲中心,其周圍刻畫在黑晶玉上的紋路是漸次亮起,快速向四周蔓延開去。
呼吸之間,法陣上亮起的紋路,就一片又一片連接在了一起。
當整個法陣的所有紋路亮起之時,炎熠就聽到了嗡的一聲輕響。
他整個人在刹那間失神,仿佛時間被人偷去了幾秒。
等炎熠回過神來,就發現眼前高台上的炎無敵被一團紅光籠罩其中。
而他自己仿佛被無形的壓力,給束縛在了原地,身體沉重的狠。
就在這時,炎熠耳邊聽到了一聲怒吼。
“錦南星,你這是要做什麽?你不怕破壞天地誓言的反噬?”
炎熠艱難的轉頭,就看到全身罩在紅光中的二台吉,仿佛被一座大山壓着,發抖的雙手在努力支撐着上半身。
即便站在法陣之外的那兩位侍從,全身也罩在了朦胧紅光之中,也都在努力的跟無形壓力做抗争。
“哈哈哈……”
錦南星發出暢快的笑聲,說:“和你們蠻族人合作,不過是借用你等之手,拿下炎熠而已。”
“如今炎熠已到,就沒有必要再分給你們一半炎無敵的血氣了。”
“至于天地大誓的反噬……”
錦南星語氣淡淡的說:“三号,讓他們看一看,也讓他們死的安心一些!”
随着他這話,站在法陣之外的一名黑衣人扯下了頭罩。
炎熠又盡力扭了下脖子,用眼角看去。
他這一看,就大吃一驚。
那位黑衣人,竟然與錦南星長的一模一樣,近乎雙胞胎,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也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就見這家夥看向二台吉,說:“當初和你們發下天地誓言的,是在下,不是殿下。”
“承受誓言反噬的,是我,不是殿下。”
說到這,這家夥再也壓制不住體内傷勢,開始大口大口的向外吐血。
其中,還夾雜着塊狀的内髒。
“呵呵……”
二台吉忽然冷笑一聲,說:“我就知道你們南人狡詐不可信。”
“我也是有準備的……”
聽到這,炎熠就是大喜。
要内讧了!!!
這會是自己脫險保命的契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