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等待的炎熠,終于得償所願聽到了這一聲輕輕的呼痛,是心中一喜,松開了攥的手心都出汗的右拳頭。
成了!
從上京城,到石頭城,再到這無盡森林,像牽線木偶一般的不能自己,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憋屈,還有受到的欺負,總算是通過這次陰險的反擊,發洩出來了少許。
總之,還是因爲自己的身體弱,實力差,隻能裝孫子進行偷襲暗算。
這樣一點也不暢快淋漓,真的好想龍傲天式的開局啊。
炎熠在内心感慨了一下,又心生警醒。
即便南宮瀾這臭女人打過自己,是敵對國家之人,還威脅到了娘親,自己這樣用毒蜘蛛害了她性命。
作爲深受人命關天教育的現代人,怎麽沒有一些惶恐不安和負罪感呢?
難道,自己早已經被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世界給同化了?
還是自己本質就是一個殘忍邪惡之人?
炎熠的這些内心戲雖然豐富,但也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南宮瀾,剛想假惺惺的撇清自己,關切的問一句,就見南宮瀾的右手從後頸上離開,手上還捏着那隻五彩斑斓的蜘蛛!
“咦,竟然是一隻五彩鬼面蛛!”
炎熠聽這家夥的語氣中沒有緊張和擔心,忍不住問:“這應該是一隻毒蜘蛛吧?”
“你被它咬了,就一點不擔心嗎?”
南宮瀾橫了炎熠一眼,說:“有什麽好擔心的?區區一隻五彩鬼面蛛而已,連我的皮膚都咬不破。”
“即便咬破了,就它這點毒素,也奈何不了我,最多傷口紅腫一下!”
說着這話,南宮瀾随手把這五彩鬼面蛛屈指一彈,給彈進了篝火裏。
緊接着,篝火裏就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炎熠這個失望啊。
竟然啥事沒有,白瞎那麽多的内心戲。
他忍不住問:“你是什麽修爲啊?”
“這毒蜘蛛看起來挺厲害的,竟然連你的皮膚都咬不破!”
“地之境!”南宮瀾淡淡的回了一句。
“地之境?!”
這着實驚訝到了炎熠。
他打量着南宮瀾那白皙晶瑩,線條優美的側臉,再次問道:“你看着最多也就二十歲吧?這麽早就晉升地之境了?”
“你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看你的裝束,不像啊……”
說到這,炎熠就察覺到南宮瀾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冷寒意,明智的閉上了嘴。
“我的志向,可不是相夫教子!”
南宮瀾冷冷的說了一句,接着站了起來,道:“還是我疏忽了。”
“這五彩鬼面蛛對我等無礙,對炎熠你卻有緻命威脅。”
“你可不能有事!”
南宮瀾當即吩咐道:“趙軒,把洞穴好好的清理一下,弄得幹淨舒服一些!”
随着她這話,一個其貌不揚,三十多歲的男子起身走了過來。
炎熠則被要求來到了洞穴口暫待一會兒,說是避免受到傷害。
他乖乖的來到洞穴口,就看到趙軒身上的衣服像充氣一樣鼓了起來,整個人的皮膚變成了紅色,體外也包裹了一層紅光。
緊接着,炎熠就察覺到滾滾熱浪從洞穴裏撲面而來,炙烤的面部皮膚都有些生疼。
卧槽,這就是人體熱風機啊,還是功率特大的那種。
炎熠在洞穴口,舒展身體迎着熱浪轉了幾圈,就把濕透的衣袍給炙烤幹了。
等他再次回到洞穴的最裏面,感覺就像是進了鍋爐房,幹燥暖和的都過分了。
今晚,能比較舒服的睡一覺了。
炎熠遠離了南宮瀾一些,後背靠着洞穴牆壁坐下,伸直腿,微閉雙眼假裝休息。
他的思緒,開始翻飛。
通過石頭城的刺殺事件,還有這次的五彩鬼面蛛,炎熠已經能确定。
他确實有超強直覺,可以對即将而來的緻命威脅做出預警。
不管這能力是穿越者的BUG加持,還是本身具有的,炎熠知道,這是一種非常非常實用的能力。
但是,這能力的缺點,也很明顯。
它隻能算是一種輔助能力,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作爲支撐,就有些雞肋了。
比如現在,洞穴裏的任何一人要殺他,炎熠隻能乖乖受死,沒有逃脫的可能。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至上。
需要找機會徹底改善自己的身體狀況,讓自己能修煉起來!
炎熠感慨了一句,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南宮瀾也在倚在旁邊的洞壁上開始休息。
對于這個女人,炎熠決定以後盡可能的遠離一些,沒足夠實力前不再招惹。
這是一個對自己都狠的狠人呢。
在這個男尊女卑,觀念還很傳統和封建的世界,作爲女人,不結婚生子就直接晉升地之境,那決心和壓力可想而知。
當然了,他的飛雲師姐是一個例外。
作爲娘親從孤兒養大的徒弟,她的一生注定歸娘親驅策。
說起來,在炎熠的記憶中,娘親可不止飛雲、芷蘭兩位徒弟。
他清楚的記得,之前還有幾位,但近幾年都不見蹤影了。
想到這,炎熠才第一次發現,自己這位娘親真的挺神秘的。
至少,這麽多年來,他就沒見過娘親的家人,甚至都沒聽說過。
娘親真的是錦繡皇朝那位榮國公隐匿起來的龍鳳胎之一?
也就是說,還有一位從未謀面的舅舅?
困意不斷襲來,炎熠在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翌日早上,被踢醒的炎熠,發現外面才蒙蒙亮,不過雨是停了。
他費勁的吃了兩口烤熊肉稍微填了肚子,就被一個家夥提溜起來夾在腋下,離開洞穴,一頭紮進了山林中。
雖說林密山陡,濕滑又無路,但這對實力不低的南宮瀾、二台吉一行人來說,不算多大的難事。
南宮瀾拿着一隻精密的術法羅盤,按照上面指針的指示,身形如小鹿一般,身姿靈活的在前帶路。
其他人,也是各顯本事,或身如猿猴,或動若脫兔,緊跟不落半步。
因爲要盡可能的減小動靜,免得引起實力實力強大的元獸襲擊,他們一行人的速度,已經是有意控制了。
真要是放開修爲,無所顧忌的奔行,這速度還能提升三五倍又餘。
即便如此,他們一路謹慎且小心的穿山越嶺,跨河流下懸崖,還是不時遭受到了來自領地元獸的襲擊。
雖說他們一行隻是想着快速通過,沒有跟元獸死纏死鬥,但兩天下來,傷亡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一位錦繡皇朝的家夥,被一隻潛伏的七彩吞天蟒爆起襲擊,一口給吞進了肚子裏。
最嚴重一次,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他們遭遇一大群中階毒黃蜂锲而不舍的襲擊,一名錦繡皇朝的家夥被活活的蟄死!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被蟄了幾下。
即便是受到嚴密保護的炎熠,在那次襲擊中,大腿也被狠狠地蟄了一下。
抵抗能力最弱的他,整條腿在呼吸之間就腫脹起來,變成了一根紫色的大号茄子。
其他人把各種藥丸不要錢的給炎熠服下,再加上在第一時間給他運功排毒,才把他的小命給救了回來。
之後的炎熠,差不多昏沉了多半天,才再次恢複了意識和行動能力。
那次經曆也讓他切實的意識到,普通人來到無盡森林,就是一個渣渣,純粹是找死,連一隻蜜蜂都打不過。
蘇醒過來的他,還了解到,即便是錦繡皇朝的領頭人南宮瀾也差一點香消玉殒。
要不是她身上攜帶的術法護具,在關鍵時刻替她擋住了強大元獸的必殺一擊,她也就玩完了……
“給,喝點水吧!”
炎熠接過南宮瀾遞過來的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
此時的他們九人,正待在用幾塊片狀岩石臨時搭建成的一座簡易石頭屋裏休息。
炎熠可以透過石頭間拳頭大小的縫隙,看到外面如洗的夜空。
借助透進來的月光,炎熠能看到二台吉、南宮瀾等人臉上的疲累,還有狼狽。
炎熠忍着右腿還滋啦啦的疼痛,問:“我們還需要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越是深入,遇到的危險越大吧?”
南宮瀾把額前的幾縷亂發攏到耳後,語帶輕松的說:“其實,最危險的路段,我們已經走完了。”
“我們這兩天走的,是從大草原進入無盡森林的南下路線。”
“這段路,我們都不熟悉,隻能看準前進方向蒙頭向前沖,顯得危機四伏。”
“按照我的預計,明天再走一兩個時辰,就能抵達我們開拓出的安全線路了。”
“順着安全線路,走到明天晚上,應該就能到目的地了。”
炎熠輕哦了一聲。
停頓片刻,他分析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不惜犧牲性命的帶我去神秘目的地。”
“肯定是因爲我能起到關鍵作用。”
“就我這種情況,唯一有價值的,也就是身份和血脈了。”
炎熠試探性的問:“你們需要用我的血脈,去開啓一個機關密地?”
南宮瀾呵呵一笑,說:“炎熠,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一些。”
“你的猜測,雖不中,卻也不遠了。”
“确實與你的血脈有關。”
“等到了地方,你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