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敢在梁州城裏鬧事,這可是現成的機會。本來這麽點小事,并用不着他親自出手的。但他還是憤然而起,來到了大街上。
梁州郡守張賢連忙追出來相送。他很了解這位陸家子的脾氣,恃才傲物,十分驕橫嚣張。他要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陸雲龍并沒有去調動兵馬。在他看來,不過是區區幾個兇徒而已。跟在他身邊的這百餘武士就已經足夠了。
其他賓客也跟着出來,他們一則是不敢得罪這位河東将軍。二則倒是想看看熱鬧。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出郡守府大門。剛來到大街上,說來也巧。他們要找的人也正從此經過。
韓山等人一眼就看到了陸雲龍。他們好像見到了救星,立刻就從那邊跑了過來。
看到他們一個個這麽狼狽的樣子,陸雲龍皺起眉頭,責罵了幾句。韓山卻顧不得這些,他擦了把臉上的血,指着大街那邊說道。
“将軍!就是他們。先是在飯館行兇,又打傷了屬下等……十分兇悍。請将軍做主。”
陸雲龍擡頭看了看,隻見大街那邊走過來了三個人。看到這邊這麽多人盯着他們,不由停下了腳步。雖然有些詫異,但卻并沒有什麽緊張的樣子。
“陸将軍,王爺一會兒就到了,盡量不要随便殺人啊。”
郡守在他身邊低聲說了一句。他倒并不是膽小怕事。而是因爲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本來高高興興的大宴賓客。并不想節外生枝,在府門口沾染上血光之氣,總是有些不吉利的。
陸雲龍哼了一聲。他才不會在乎郡守的感受呢。如果韓王一會兒要到的話,那才正好。處理這麽點小事兒,雖然不重要。但也讓他看看自己的手段。
想到這兒,他一揮手。周圍的百餘軍中武士立刻就把大街封鎖了。閑雜人等都驅趕的遠遠的,把那三個人包圍在了大街中央。
梁州城的這條大街,名叫東華道,十分繁華。此時被驅趕的人都躲到旁邊的酒樓飯館兒裏,或者是在大街兩頭往這邊觀望。大家紛紛議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看到眼前這麽大的陣勢,陸婉兒有些緊張起來。她雖然知道青戈和蘇鱗都很厲害。但這是在梁州城裏,對方人多勢衆。想要走出去恐怕有些難了。
蘇鱗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眼前的局面。他笑着對青戈說道:“這會兒捅了大簍子了,你怕不怕?”
“怕什麽?難道他們還敢真的當衆殺人不成?”
“呵呵!會的。”
青戈有些吃驚的看着他。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麽就敢這麽肯定,但卻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厲色。
“梁州城不是韓王李嗣的封地所在嗎?難道這位名聲極大的皇子,會這麽縱容他的手下?”
青戈歪頭奇怪的看着他,她在永安城的時候,也曾經聽說過這位皇子的傳聞。據說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之一。而且爲人做事十分出色。這樣一個想要有所作爲的人,怎麽會有這麽胡鬧的手下呢!
蘇鱗卻冷笑着對她說道:“天下的事都是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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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虛,眼見爲實。更何況,有時候親眼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實呢!呵呵!”
青戈聽他說的懸乎,不禁連翻白眼。而陸婉兒則暗中吃驚的看着他。她很不明白,在三個人之中年紀最小的蘇鱗,對世事怎麽會有這麽深刻的認識呢?
但現在形勢危急,已經容不得他們多說了。幾十名帶甲武士圍攏過來,面目不善的看着他們。
“将軍有令!抛下兵器,帶過來相見。”
有人大聲喊了一句。街上的人立刻肅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注視着被包圍的這三個人,都預感到他們要倒大黴了。
“哪個将軍這麽大的威風啊?啧啧啧!這梁州城裏果然與别處不同。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能自稱将軍了。”
蘇鱗按住拔劍的青戈。他挺身而出,語氣中充滿了奚落。
這些武士聽他說話如此不遜,不由得臉上都露出怒意。爲首一個粗壯漢子用手指着他,大聲呵斥道。
“河東将軍在此!你這刁徒,膽敢出言冒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蘇鱗卻正眼都不看他。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什麽将軍将土的,我可不認得他。有什麽話就好好說,别妨礙我們趕路。”
“還想趕路?奉勸你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如果不好好聽從将軍的意旨,梁州城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這個軍中頭目态度十分嚣張。将軍就在身後看着呢!如果不是還沒有下令,他早就拔刀殺人了。
蘇鱗搖了搖頭,他把背上的刀解了下來。歎了口氣,平靜的說道。
“梁州城也是天聖王朝的土地。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這裏的人恐怕還沒有人能夠攔得住呢!”
他這幾句話雖然語氣平淡,但卻充滿了傲氣。
這頭目一聽就怒了。怪不得韓山校尉會受傷,原來真是幾個蠻不講理的兇悍之徒啊!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别人不留情了
頭目是陸雲龍的心腹。即便是将軍在身後還沒有說話,他也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冷笑一聲,大喝道。
“賊人頑固,不可理喻。全部拿下,聽候将軍發落!”
身邊的這些武士早就等不及了。他們一起拔刀,便撲了上來。
蘇鱗冷眼看着他們。見這些如狼似虎的軍中大漢如此蠻橫,顯然是平日就習慣了。他伸手拔刀,毫不猶豫就出手了。
陸婉兒被青戈護在身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蘇鱗拔刀呢。眼中所見,隻一道寒光。所有敵人的刀都斷了!
第二刀劃過,十幾條大漢往後跌倒。紛紛抱着大腿,痛苦哀嚎起來。
蘇鱗隻往前走了一步。他面對面看着那頭目:“你呢,還擋路嗎?”
那頭目吓得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如見鬼魅。自己手下的這些兄弟,平日裏使勇鬥狠,都是些厲害角色。可是對方隻出了兩刀,就把他們全部解決了。如果不是手下留情的話,此刻顯然都已經成死人了啊!
正慌亂間,隻聽到有人怒喝了一句:“大膽!這是要造反嗎?”
頭目連忙退到一邊。隻見陸雲龍大踏步走了過來。看着眼前這些受傷的部下,臉色陰沉。
蘇鱗和他目光對視,嘴角掠過一絲諷刺的笑意。
“你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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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所謂的将軍?好好管教一下你的這些部下吧,看看都成些什麽樣子了!”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了過來。不明白這個年輕人怎麽有這麽大的底氣,竟然敢當面指責河東将軍!郡守張賢更是連連搖頭。這三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外地人,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陸雲龍眯起眼睛,臉上殺意升騰。還從來沒有人敢以這種态度對他說過話呢!而且還傷了這麽多手下。今日若不殺他,以後自己的威嚴何在?!
他一伸手,接過了部下遞過來的劍。這把劍是陸家祖傳寶劍。寬厚而重,鋒利無比。身爲陸家最出色的一個兒子,陸康對他寄予了重望。
“廢話少說,受死吧!”
陸雲龍一劍劈下,虎虎生風。陸家自有家傳的本領在,絕非浪得虛名。
郡守張賢帶着所有來賓和官員們站在台階上觀看。他們都知道河東将軍是真生氣了,親自動手,不殺人,不會收劍。
那些軍中武士都拔刀在手,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對将軍的本事都很有信心。一個無名小卒,即便是再兇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他們立刻就發現自己錯了。在衆人慢慢變得吃驚的目光中,陸雲龍的家傳寶劍,遇到對方的刀,也和其他的尋常刀劍并沒有什麽兩樣。兩人身形轉換,兵刃撞擊了三下。
陸雲龍低頭一看,自己手中隻握了一把劍柄。他的家傳寶劍,卻已經斷成了三截。
這一下子簡直是令他怒火攻心。他怒吼一聲:“殺!一個不留。”
周圍的武士一擁而上,就要亂刀殺人。然而,在下一刻,他們又一起停住了腳步。
蘇鱗手中的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頂住了陸雲龍的咽喉。寒光閃閃的刀尖兒隻要輕輕一轉,他就會去見閻王了!
“你敢傷我?”
“爲什麽不敢?”
“小子,你必将會爲今天的行爲付出慘重代價的!我會把你挫骨揚灰,誅連九族,全家都殺得雞犬不留……!”
“行了!陸雲龍,别說這些沒用的話了。你爹都不能把我怎麽樣,何況是你呢。呵呵!”
蘇鱗感覺到很好笑。郡守張賢已經帶着人,連忙趕了過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住手!不可傷人。趕快放了陸将軍,不要釀成大錯。”
蘇鱗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梁州城上下看來都是通氣連聲的,這位郡守不用說也和他們是一夥。
“你的話也沒什麽用,還是好好管理你的梁州城吧!”
“本官身爲郡守,命令你立刻放下刀,萬事可以商議。”
“呵呵!現在出來說這種話了,你早幹什麽去了?郡守和将軍狼狽爲奸,可想而知這裏的民衆會受到怎樣的欺負了。”
“年輕人,你别在這亂說話!……你到底是什麽人?”
郡守張賢終于感覺到對方身份不簡單了。他盯着對方,卻看到這年輕人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塊金色的牌子,随手一抖。
“知不知道我是誰不重要,這塊皇帝賜的金牌,你總認識吧?”
郡守看的明白,不禁大驚失色。禦賜金牌當面,如天聖皇帝親臨!
郡守府前,立刻就跪倒了一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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