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爲東越神女的洛青妍可以不在乎這塵世間的一切,但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青戈。
如果有人敢傷害她半分,那她傾盡全力,也會爲她讨回公道。而這,也是唯一能讓她打破自己再不殺人的原因。
在東越神女的絕世劍法面前,天師楊釋能夠支撐半刻鍾的時間,已經算得上極爲罕見了。而他因爲傷了青戈,也成了洛青妍在封劍之後所殺的第一個人。
眼看到青戈重傷之後虛弱的樣子,她便執意決定要帶她離開了。
“師父……我跟你走就是。但請允許我再和他多說幾句話。可以嗎?”
青戈哀求的看着她。洛青妍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不想看她這副心軟的樣子。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管教青戈。絕不讓她再起沾染紅塵之心!
蘇鱗微微歎了口氣,用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自己的手卻被她柔軟的手掌握住了。他低頭遇到了那雙溫柔的眼眸,好像要失去什麽一般,心中也很是難過。
“鱗哥兒,離開永安的時候,我曾經答應過連城,要好好保護你的……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半途離開了。如果将來你見到她……。”
“别說了。你……唉!”
即便是這男子心如鐵石,在如此的深情面前,他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她爲他數次受傷,心中隻有滿滿的虧欠。
青戈展顔笑了起來。平日兇巴巴拿劍的女子,笑起來竟然如此好看。她從近在咫尺的劍眉星目裏,看到了他的内心。這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到現在爲止,總算還一切都好。你已經取得戰場的勝利,我走也就放心了。答應我,從此不要再逞強好勝,你要平平安安的回去啊!”
感受着她掌心的溫熱,蘇鱗重重的點了點頭。想到下一刻就要分離,他忽然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情緒。低下頭,嘴唇吻到了她的額頭。
青戈身子一顫。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親了自己嗎?!霎時之間,她隻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厲害。不禁握緊了他的手掌,趕忙又閉上眼睛,隻想他能夠再親密一點兒。
然而,一聲冷哼響起在耳邊。青戈感覺自己的身體立刻脫離了他的懷中。随即她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連忙睜眼去看時,卻隻見蘇鱗呲牙裂嘴的捂着自己的手背,滿臉都是尴尬的神色。
“登徒子!敢當着我的面如此輕薄,再有下次,就把你的這雙手砍斷!哼!”
洛青妍眼神冰冷,臉有怒色。青戈見事不妙,連忙伸手摟住她的脖子。嬌嗔的說道。
“師父啊……他隻是不忍心我離開而已。你幹嘛要這麽吓唬他嘛!”
洛青妍卻絲毫不爲所動。如果在平時,這少女一旦撒嬌,她自然什麽事都百依百順。可是現在,她必須要讓她斷了念頭。
“這小子詭計多端,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連累你身受重傷,這筆賬我還沒算呢!卻又敢當面輕薄于你,我不殺他已經是手下容情了。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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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不許你再與他見面!”
“師父……我不要!”
“你敢不聽我的話,我現在就一劍殺了他。免除後患!”
洛青妍自從當年遭遇負心之事,性情大變。十年苦心練劍,終登絕頂。她絕不允許青戈重蹈覆轍,經受自己曾經的痛苦。
青戈大急。想到從此也許不能夠再見到蘇鱗,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傷心之下,又不禁吐了口血。
卻忽然聽到蘇鱗大聲說道:“青戈有傷在身,仙子師父請不要難爲她了!此事與她無關。如果堅持要帶她走的話,就請快去爲她療傷,好好善待,争取早日康複。至于将來,我自然會去找她。”
洛青妍蓦然回頭:“什麽?你再說一遍!”
蘇鱗挺身而立,走了過來。在巨大的氣勢面前,他神色平靜,認真的又說道。
“我是說讓青戈放心養傷就好了。等此間事了,我會去看她的。”
洛青妍沒想到有人敢這麽大膽。她一手抱着青戈,随手揮出一劍。半壁山崖崩塌,碎石樹木亂飛。聲勢駭人!
“你不怕死嗎?”
“我當然不想死啊!但爲了青戈,能夠死在仙子師父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蘇鱗一邊笑着,一點溫柔的看着青戈的眼睛。而對方早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面了。
五千騎兵目瞪口呆的在不遠處看着。怕蘇鱗有危險,他們很想上去幫忙。但韓卓卻制止了他們。他是最了解蘇鱗的人之一。鱗哥兒是絕不會主動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的。他這麽做,肯定是心中有數。
洛青妍劍法超絕,看淡紅塵。已經很少有事能夠挑動她情緒的波動。但今天卻真的被蘇鱗氣到了。對方的深情款款,在她眼中正是油腔滑調的狡猾!這小子這麽年輕,就這麽會撩撥人。将來妥妥的是一個負心漢無疑了!
不過,正想給他點兒教訓的東越神女,卻無法動手。因爲,青戈用決絕的眼神告訴她。
“師父,你若是傷他分毫,我便死給你看!”
被南诏天師臨死之前贊歎爲劍法天下第一的洛青妍,也有不能揮劍的時候。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周圍的氣勢消散。
“你怎麽這麽傻啊!”
青戈倔強的抿着嘴角,絕不退讓。洛青妍不再多說,抱着她轉身就走。臨行前隻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你如果敢來,必死無疑!”
蘇鱗看着她們的背影,卻大聲的喊了一句:“青戈你等着!我一定會去從仙子師父手中把你救出來的!”
青戈終于還是聽到了他的話。雖然轉過山崖已經看不見了他的影子,但她的心中卻異常甜蜜。擡頭看到洛青妍冷峻的臉,她卻隻能吐了吐舌頭,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了。
“唉……鱗哥兒!我好喜歡你呀,記得一定要早些來啊!”
少女心事随風飄散,無盡的惆怅追随驚鴻。從此君在沙場,我在山中。
濃煙被山風吹盡,火燒谷中的一切終于都燒了個精光。蘇鱗把一切兒女私情也都暫時放下。現在,怒河之戰大獲全勝。但他想要的還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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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
段破天并沒有死,他隻是缺了一條胳膊,成了神策軍的階下囚。
蘇鱗并沒有打算殺他。這家夥留着還會有點兒用處。因爲,他的目光已經越過嶺南,望向了大河的盡頭。
“還有兩萬多俘虜,你打算怎麽辦?”
裴納言走過來,與他并肩站在怒河邊。看着這條滾滾流淌的河水,他很想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那些家夥雖然沒有殘害嶺南地方,但也都是南诏人的幫兇。自然不能輕饒!”
蘇鱗回過頭,已經成竹在胸。裴納言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你要把他們都殺了嗎?殺俘不祥,三思而行!”
“殺了多可惜啊!這可都是些免費的勞動力。一個個年輕力壯的,不把他們的力氣好好利用一下,可真是浪費呢!”
“那你究竟要怎麽樣?”
裴納言不解的望着他。兩萬多小國聯軍親眼目睹了火燒谷中的慘狀,直接就放下兵器,乖乖投降了。現在他們就在河邊空地上,等着聽候發落呢。
蘇鱗淡然而笑:“南诏人劫掠嶺南兩月有餘,許多郡縣的城池都遭到了損壞。讓郡守大人們都來領人,就讓這些家夥去給他們修城牆吧。”
裴納言也笑了起來。蘇鱗的這個辦法果然可行。兩萬多俘虜,殺了太殘暴,放了又不甘心。把他們罰作苦役,如此利用,正好合适。
“别忘了留下一部分來,幫我們打造戰船吧!”
“造船?将軍爲何?”
“這還不明白嗎?司馬大人!”
“你到底想幹什麽?難道……?!”
“不錯!就是你心中所想喽。呵呵!”
裴納言吃驚的睜大眼睛,他是真的有點兒被吓到了。蘇鱗拍了拍他的肩膀,對這個比自己年長了将近二十歲的男人說道。
“南诏人劫掠了嶺南那麽多财富回去,難道我們不該去讨回來嗎?”
裴納言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的說道:“可是,我們隻有不到一萬人馬……想要去攻打一個甚至好幾個國家?!”
“有什麽不可以的嗎?有這些神策軍将士已經足夠了。南诏的軍隊,大部分已經葬送在嶺南了。其國内防禦空虛,人心惶惶。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裴納言呆了片刻,忽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卻聽得蘇鱗繼續誘惑的語氣對他說道。
“據說南诏國雖然僻處南疆,但其疆域内有好幾座金山。而且還有許多其他地方所沒有的珍貴香料、木材以及其他礦産……司馬大人,這些好東西難道不應該都運到中原來嗎?”
裴納言看着他忽然笑了:“呵呵!你這是打算要變本加利的讨債?”
“江湖上有一句話,叫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南诏王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自然要十倍、百倍的返還。而且不僅如此,這些南方小國,根本就沒有獨立存在的必要。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呢?!”
聽到這句話,裴納言感覺到久違的熱血開始沸騰。他大聲說道:“任憑将軍決斷。開疆辟土,我與諸将士誓死相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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