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民衆在縣令大人的帶領下,以最熱烈的方式,迎接這些來解救他們的騎兵。
楓葉城外之戰,神策軍以傷亡幾百人的代價,取得了全勝。萬餘南诏軍全軍覆沒。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他們所取得的這次勝利都令人振奮。
烏雲散去,叢林盡染。神策軍雖然連日的奔波已經十分疲憊,昨夜的一場激戰,更是讓他們筋疲力盡。但卻士氣正旺,在他們将軍的帶領下,紮下營寨,就地休整。
縣令和楓葉城的民衆,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他們。但都被他們婉言謝絕了。
“保護民衆的安全,本來就是軍隊的職責。縣令大人無需客氣,還是先去好好安定民心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縣令和身後的一衆人等,無不感慨萬千。他們看着對面的這位年輕将軍,心底無限佩服。
“蘇将軍!既然不肯進城休息,下官也隻得從命。但将士們作戰辛苦,後面還會有連續的戰争。理應得到好好的休養啊!楓葉城中的物資還是很豐富的,這些……将軍就不要推辭了。”
縣令滿臉誠懇之色。蘇鱗看了一眼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各種物資,他和裴納言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笑着點頭答應下來。
縣令大喜。他趕緊親自帶人去張羅着殺雞宰牛,犒賞大軍。又集齊了全部的醫者,幫着救治受傷騎兵。一時之間,城外熱鬧非凡。
這些事都不用蘇鱗操心,自有裴納言去全部負責。在這一方面,這位軍中司馬确實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懶洋洋躺下來的蘇鱗,看着遠處的楓葉山,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麽。
在他旁邊忙着給他準備吃食的青戈,也穿着一身神策軍戎裝。看上去顯得英姿俊俏,卻無幾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那麽冒冒失失的去冒險了?都是當将軍的人了……真是的!”
耳邊聽着她的抱怨,蘇鱗似乎早就習慣了。自從出征以來,青戈就一直以随從的身份跟在他的身邊。她盡職盡責,從來沒有離開遠過。
“知道了,知道了……但既然是戰場,當然就要上陣厮殺了。如果當将軍的不身先士卒,那麽誰會心甘情願的聽指揮呢?呵呵!”
“将軍是要指揮全局的,可不是要你自己去拼命啊!那個南诏将軍那麽威猛,看上去就很厲害……。”
“那還不是被我一刀殺了嗎?有的人就是長了個吓人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沒什麽真本事。一點兒都不可怕!”
蘇鱗眯着眼睛,很享受和青戈的閑聊。他越來越感覺,這個有時候愛發小脾氣的女子,就這樣留在自己的身邊,似乎也不錯。
但青戈顯然并不這麽想。她氣哼哼的走過來,把一塊烤熟的肉丢到他手上。蘇鱗被燙的大叫一聲,連忙坐起來放到盤子裏。
“你想燙死我啊!謀殺親……呃,那個……你就是故意的。”
蘇鱗差點兒把調笑的話脫口而出,不過好在及時刹住。
青戈眼眸靈動,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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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抹過一層雲霧。她忍住笑,掩嘴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呢!哪有那麽誇張。你剛才說謀殺什麽?”
蘇鱗瞪了她一眼,卻不肯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一邊吃着香噴噴的烤鹿肉,一邊咂了咂嘴角,似乎意猶未盡。
“給你!”
青戈伸出手來,把一個小小的葫蘆送到他眼前。蘇鱗歎息一聲,擡頭看着她。神色溫柔。
他年紀尚輕,别無所好,所嗜者唯刀、酒也。别人不知,青戈卻最曉他心底所思所想。
自出永安,青戈一路把他照顧的很是周到。除此之外,千裏行程,她總是能夠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他遞過酒來。雖然每次都不多,但已經足慰其心了。也不知道她是用什麽辦法藏了的這些酒。
“難爲你了……你對我真好。”
聽到他這句低聲的話,一向大方灑脫的女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把酒葫塞到他手中,感受到他手掌的溫熱,臉色微紅。卻嗔怪道。
“你别故意轉換話題呢!這酒已經不多,喝完就沒了。以後再不聽我話,就沒得喝了。”
“沒了就沒了吧。春雪樓的桃花釀喝完,也就該收複嶺南了。等把這些來搗亂的家夥都趕走,我們就去南诏王城喝他們所藏的酒去!哈哈哈!”
蘇鱗開心的笑了起來。青戈看着他,怎麽看他怎麽都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可是,他怎麽就能夠這麽厲害呢?!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要去打南诏王嗎?”
下一刻,青戈睜大了一雙美眸。她忽然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的野心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蘇鱗平靜的點了點頭。隻把入侵的強盜趕出家園,怎麽能夠呢?所謂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才是他的宗旨。自從帶領神策軍走出永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有了這個雄心。
“南诏諸國雖然都是偏僻的小國,但他們聯合起來,就已經是一股極大的力量了。現在他們這個軍事聯盟隻不過還是雛形,如果不趁機鏟除,等到将來做大,便會成爲中原和嶺南巨大的威脅了。”
“可是,你帶的這支騎兵不過幾千人啊!想要依靠他們收複嶺南已經極爲困難。怎麽還會有能力再去攻打幾個敵對的國家呢?!”
青戈很吃驚。她雖然很佩服蘇鱗的勇氣,但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隻依靠着這支騎兵就能去征服那些國家!
蘇鱗神色卻很平靜。他把手裏的烤鹿肉全部吃光,酒卻終究沒舍得喝完。他把那個小酒葫蘆又還給青戈,笑着對她說道。
“好好留着,别扔了。不久之後,我還要讓南诏王用這個酒葫蘆跪着給我上酒呢!”
青戈搖着頭,很無語。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鼓勵他的雄心壯志呢,還是應該好好打擊他的狂妄!
神策軍暫時在楓葉城外修整三天,再決定下一步的軍事動向。各處的情報正在源源不斷的送過來,以供蘇鱗參考。
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确定,南诏軍和附屬于他們的軍隊,除了部分小股力量在嶺南的各處劫掠之外,其大部分軍隊就駐紮在怒河岸邊。而那裏,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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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的大本營所在地。
那條貫穿南北的大河,在嶺南的這一段被叫做怒河,而等到他們進入南诏境内之後,便被稱作怒江了。浩蕩的江水穿過莽莽群山,在彙合了南诏的幾條河水之後,形成更大的激流。一直進入南海,那裏才是它們的終結。
南诏軍從嶺南劫掠來的各種物資和财富,大部分正是通過這條江河之水,運送回了南诏。也正是因爲這個便利條件,他們大本營往北行軍的路線,一直都圍繞着怒河兩岸。
如果按照裴納言和韓卓的建議,神策軍在經過休整之後,應該先去逐一消滅流竄各地的南诏軍,以安定嶺南各郡縣的民心。
畢竟,神策軍是騎兵,具有這方面的巨大優勢。他們行動迅速,可以很快的消滅目标,取得絕對勝利。
但他們的意見卻被蘇鱗斷然否決了。在三個人的激烈争辯中,蘇鱗最後隻用了一個理由,就說服了他們。
“讓神策軍去跋涉作戰,疲于奔命。這是下下之策!所謂擒賊先擒王。南诏軍主力既然就在不遠處,更應該與之尋機作戰。隻要破其主力,擒其賊首,嶺南局勢可一戰而定!”
他一錘定音,其他兩人也點頭贊同。楓葉城外之戰,讓他們對神策軍有了巨大的信心。未來的戰争也許會有些困難,但他們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不過,随後發生的意外,卻讓蘇鱗不得不中斷了作戰部署。世事無常,戰場變幻。在這盤生殺棋局上,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卻也并非那麽容易的事。
神策軍的大營連續受到了襲擊。一夜之間,死了十幾個值守騎兵和外出的斥候。當他們的屍體被擺在蘇鱗面前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怒意。
這十幾個死去的戰士都沒有反抗的痕迹。很明顯,他們是被高手一擊所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而最令人氣憤的是他們敞開的胸膛上都被刻了字。裴納言陰沉着臉,把這些用劍刻成的血字抄下來,便拼成了一句話。
“楓葉山巅,蘇鱗來見。無辜之人,可免殺戮!”
每一個字,都代表着一個被屠殺的神策軍戰士。裴納言和韓卓都很憤怒。沒想到敵人竟然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這些騎兵都應該死在沖鋒陷陣的戰場上,而不是消失在無聲無息的黑夜裏。
“南诏軍中有絕頂高手啊!”
蘇鱗隻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裴納言連忙對他說道:“将軍萬萬不可上當!”
但蘇鱗早已經決定,無人可以動搖他的心志。
“既然對方要用江湖手段來較量,那就來吧!神策軍将士的生命何其珍貴,豈能這樣毫無價值的死去!我已經決定了,今夜便去楓葉山……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韓卓二話不說,背上弓箭帶了自己的刀,便要走在他前面。蘇鱗一把把他拽回來。厲聲喝道。
“你和老裴看好大營,不得有任何閃失。這是命令!”
韓卓大急,正要再說什麽時。蘇鱗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緩和下來。
“放心吧!沒事兒的。呵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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