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養了好幾天的傷。在這其中更是得到了細心的照料。自從那天李玄帶人找到他并且親自背着他回來之後,就一直讓他住在自己的帳篷中了。
蘇鱗其實并不習慣這樣被人照顧。但李玄執意如此,他也隻得接受了。更何況,這也是張獅駝的親自吩咐。
負責照顧他的人除了李玄的貼身侍從之外,主要還是青戈和白芷。白芷就是小菊。這是李玄給她取的新名字。
關于小菊,蘇鱗曾經和李玄有過這樣的對話。
“怎麽給她取了這麽個奇怪的名字,将來你打算怎麽安置她?”
“什麽叫奇怪?這叫有學問好不好!本公子可是自幼學富五車的人物,哪像你,也不讀書,呵呵!至于将來嘛……。”
李玄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不敢說的太圓滿。但他保證,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委屈。
“鱗哥兒,雖然我沒有跟你明說過,但我的身世想必你也猜到了幾分。世間事,沒有人能做的那麽絕對。盡力而爲罷了!”
蘇鱗點了點頭。李玄雖然有時候做事不太果斷,但他的這份真誠還是值得交往的。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着李玄在擦拭自己的寶劍,他又問道。
“駝帥爲什麽會當衆殺了那個王姓将軍呢?”
李玄無奈的擺了擺手,苦笑着說道:“還不是爲了上次的事嘛!根據探查得來的消息,宗雲将軍之敗,是因爲軍情洩露,蠻胡人提前得知,所以才設下了圈套。而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雁霖關守軍中。這位王将軍,便被韓虎交出來了。”
蘇鱗心中了然:“此人就是一個背黑鍋的冤大頭呗?”
李玄:“這其中的具體情形,外人很難得知。但按照常理來推測,韓虎是不可能去勾結蠻胡人的!所以,駝帥适可而止,斬殺了王将軍,算是暫時做個了結吧!”
蘇鱗擡頭看着他:“其實,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最根本的根源,還是在你這裏吧?”
李玄歎了口氣。他并不想隐瞞蘇鱗什麽。但這背後的關系錯綜複雜,牽扯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他并不想讓自己的這個新朋友陷入其中。
“鱗哥兒,你就不要再多問了。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大戰當前,我隻想好好的跟着駝帥與蠻胡人作戰,如果能夠立下微末功勞,也算是沒有辜負經曆這一趟生死之行了!呵呵!”
“行吧!你的事,我不會多問。隻是想立功勞嘛,也容易的很。不要那麽拼命就行!”
“唉!我倒是想拼命,也輪不到啊。蠻胡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次出戰。整天軍中備戰,将士不得放松。令人煩躁!”
李玄揮舞了幾下劍。這把劍被他擦的锃亮,也不知道有沒有沾過血。蘇鱗撇了撇嘴,翻過身換個舒服的姿勢躺着。
“好好準備吧!決戰很快就會開始了。”
“你就這麽确定?”
“當然!我現在可是十人斥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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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隊長呢!”
李玄無奈的用手指了指他:“你這個小隊長有名無實!老實說,到底從哪兒知道蠻胡人的軍事動向的?”
“猜的!呵呵!”
“軍國大事,也能随便亂猜?!”
“你這說話的語氣,倒是有點兒大人物的樣子了。好吧,不和你開玩笑了。蠻胡人應該馬上就要全力進攻了!也許在明天,也許在後天……最遲不過三五日!”
聽蘇鱗的語氣這麽确定,李玄收起笑容,也鄭重起來。
“鱗哥兒,能把你的分析說給我聽聽嗎?”
蘇鱗點了點頭:“這次南侵,據說胡王出動了将近四十多萬騎兵。而且他本人就在軍中。足以看出其野心之大!發動這麽大規模的戰争,對于胡人來說,是近十年來所沒有過的……現在是冬末,他們能夠不顧一切的在這樣的惡劣天氣裏出動,已經說明草原後方民衆的生活極其困難。爲了生存的需要,可謂是孤注一擲,勢在必得……!”
從外面走進來的韓卓,和李玄一起靜靜的聽着蘇鱗在說。而在帳篷外面,青戈正在給赤寶曬太陽。白芷對于她這條顔色鮮豔的小蛇,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它有毒嗎……會不會咬人啊?”
“沒事!不用怕的。赤寶是靈蛇,它隻會咬壞人。”
世間的緣分就是這麽奇妙。這素昧平生的兩個人熟悉的很快,不過短短幾日,就已經成了好朋友,倒是有些令人始料不及。
白芷這幾天明顯瘦了很多。她心中的悲傷,還沒有完全消失。不過,已經無家可歸的少女,能夠在這裏暫時找到栖身之處,也算是幸運。而且,李玄和身邊的人對她都很好。不管是出于憐憫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她都已經很滿足。
而最令她感到高興的是忽然就有了青戈這樣一個好朋友。她雖然不敢去碰赤寶,但卻是連連點頭。
“嗯嗯!既然你說它是靈蛇,那它就一定是好的了!”
青戈對于這丫頭的單純有些好笑。不過,在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她便從心裏有些憐惜她。
“芷兒,等我有時間去,多殺幾個胡人,替你報仇解恨!”
“啊!我不要你去冒險。那些戰場厮殺都是他們男人的事。我們隻要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了。至于仇恨,我已經看的沒那麽重了。”
青戈似乎有些驚奇:“如果有人傷害了我的親人,我一定會不死不休,直到把他們全部殺光才算報仇雪恨呢!”
“青戈,我沒你那麽大的本事。如果都這樣殺來殺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但願天下早日結束戰争,普通百姓都平平安安的生活,那就比什麽都好了。”
青戈不服氣她的說法。但看到白芷的平淡樣子,她又把争辯的話咽了下去。
“行吧、行吧!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不經過這些戰争,又怎麽能夠真正的得到和平呢?所以,該打的仗還是要打,該殺的人也還是要殺呢!”
白芷看着她意氣風發的樣子,忽然就笑了出來:“啧啧啧!巾帼不讓須眉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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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氣概,男人都比不上呢!”
“他們算什麽!将來如果有一天我執掌軍權,一定會百戰百勝,令敵人望風喪膽,不敢擡頭。哈哈哈!”
青戈雙手叉腰,語氣中自信滿滿。雖然知道她這隻不過是玩笑話,白芷的目光裏也充滿了羨慕。一霎時,她隻覺得天地廣闊,跟這幾個人在一起,對未來似乎也充滿了希望。
而現在的帳篷裏,另一個“演說者”的講話,也聽得其他兩人血脈贲張,熱血沸騰起來。
“……不久之後,就會冬盡春來。草原上青黃不接,正是最難熬的日子。草原後方已經再也無力供給這些出外征伐的軍隊了。如果真的到了這個地步,數十萬蠻胡騎兵将會不攻自亂。胡王和他的手下将軍們如果還沒有糊塗,是絕對不會再等下去的!所以,不管時機成不成熟。他們隻有盡力一擊了!”
李玄和韓卓一起握緊了拳頭。蘇鱗分析的很有道理。這樣看起來,雁霖關外的全面決戰真的要開始了?!
蘇鱗當然不會錯!三天之後,蠻胡大營的騎兵開始出動。胡王烏穹親自坐鎮,以王弟烏柯達爲前鋒元帥,分兵幾路,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分别對雁霖關、寒谷關和斜谷關發動了進攻。
很快,北疆三關的數百裏範圍之内。烽煙四起,戰馬奔騰。天聖軍與胡騎展開了激烈的厮殺。
以蠻胡騎兵的現有能力,想要攻破雄城難之又難!可是,胡王采納了諜機處左督使徐甲的策略,他們并不去直接攻擊三關。而是派出大隊騎兵,奔襲迂回在這幾百裏範圍内,對所在的集鎮、村寨以及所有有人煙的地方,進行了無情的燒殺劫掠。
“凡我草原勇士馬蹄到處,燒光一切!殺光一切!搶光一切!”
這是胡王烏穹親口所下的命令。所有出動的騎兵,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激發出了他們血液深處的狼性。彎刀與鐵蹄,硬箭長弓!隻要發現人煙所居之處,基本就是殺的雞犬不甯,燒的寸草不生。
這樣兇殘異常的手段,無疑令天聖軍極爲憤怒。但與此同時,他們也被拖入了一種被動的局面中。胡騎來去如風,彪悍異常。對于一半是騎兵一半是步卒的天聖軍來說,以這種方式與之作戰極爲不利。
在經受了極大的傷亡之後。有部分将校主張據城而守,先暫時不要與之進行對戰。等到拖延一段時日之後,蠻胡騎兵喪失銳氣,到那時候再聚衆而戰。既可避免無謂的傷亡,而勝算也較大。
這樣的主張甚至得到了雁霖關将軍韓虎和很大一部分人的支持。但卻被張獅駝斷然拒絕了。
“我們身爲天聖王朝的将士,肩負的職責便是保衛邊疆,抵禦外虜!天聖王朝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容胡騎的踐踏,疆域内的每一個百姓,也容不得胡人屠殺!說什麽保存實力,以待戰機?将士的職責,披甲之後,馬不回頭,戰不旋踵!唯有血染沙場,馬革裹屍……僅此而已!”
《國史·張獅駝傳》:“文帝二十三年冬末,戰雁霖關。蠻胡殘暴,屠百姓,百裏無人煙。獅駝怒,激勵将士,誓以血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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