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腳下,白蘇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套新衣服給我換上,又找了一輛長途車,把我們送到昆侖附近的一個城市。
按照白蘇的說法,不用太着急趕路。
這畢竟不是從西甯回來的時候,要趕着救小七,現在我們兩個,其實就等于是誘餌,要把藏起來的蓮墨給引出來。
解開一道封印枷鎖後,蓮墨已經不敢再正面面對白蘇。
既然這個局指向昆侖,我們就迎面而上。
不管蓮墨背後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至少現在再想對付白蘇,除非他親自露面。
我想的就沒白蘇想的那麽簡單,我總是忍不住響起在魂鏈裏面見到的那個滿身金光的金人。
那人的強大,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就算現在白蘇解開了一道封印枷鎖,也未必是那人的對手。
但好在,那個人的目的至今都很模糊,我完全捉摸不清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而且,蓮沁給我指引,分明避開了那個人。
也許,到了萬桃山,找到蓮沁告訴我的那位桃仙姑,我才知道,蓮沁當時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
可實際上,一直等我和白蘇趕到昆侖山脈,進了山,都沒有發現蓮墨的任何蹤影。
别說蓮墨了,就是其他任何異常也都沒有。
萬桃山是昆侖山脈的一個輔山山峰,不算太高,但位置極偏,因爲山上長滿了桃樹,才被命名爲萬桃山。
可直到我跟着蓮墨找到萬桃山,我才發現,這裏的山路崎岖難行,有的山路狹窄到隻能一個人側身通過,而且裏面岔口極多,地形複雜的要死,這要不是有白蘇在我身邊,讓我自己一個人來這的話,我肯定進都不往裏面進。
走了整整半天,我們才算爬過那段最難走的山路,道了差不多半山腰的位置。
在這裏,我們終于見到一個村子。
我沒想到,找人的事會這麽順,看到那村子的時候,都高興壞了。
這村子不大,裏面也沒幾戶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年輕孩子,年齡稍大一點的,我一個都沒看見。
随便找了一個老人,我就想問問關于桃仙姑的事。
誰知道,那老人聽我問起桃仙姑,卻操着我聽都聽不懂的方言,叽裏咕噜的說了一堆。
我有些尴尬,轉頭往向白蘇。
白蘇聽得懂,竟然還會說,和那老人叽裏咕噜的一番交流後,才告訴我他們這沒有什麽桃仙姑,不過在山頂上,還有個村子,那裏的人或許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
我聽完都愣住了,這麽難走的山路,這裏能有個村子都不錯了,山上竟然還有!
白蘇不知道又和那老人說了什麽,那老人起身回家,牽了一條黑狗出來。
這時候白蘇才告訴我,上山路的更難走,所以他請那位老人給我們帶路。
正如老人所說,我們離開了那個村子繼續向上走的時候,山路變得更加複雜,連那老人好像都摸不到上去的路,但是他牽着的那條黑狗,卻對上山路的異常熟悉,與其說是老人在給我們帶路,倒不如說是他的那條大黑狗在給我們帶路。
走了大約三、四個小時,直到天色漸暗,我們才走過了最崎岖的那段山路,來到一個斷崖前面。
在這斷崖前面,有一個十分簡陋的吊橋,大概是因爲天色有些昏暗的緣故,吊橋的另一頭朦朦胧胧的,我們站在這邊根本都看不清吊橋另一頭的情況。
指着那斷崖上的吊橋,老人又說了一堆,白蘇點了點頭,才告訴我,他說的那個村子,隻要過了這個吊橋,就隻剩下一端山路就能看到那個村子。
說完這些,老人帶着那條黑狗好像就打算回去。
隻是沒走幾步,那條黑狗卻突然“汪汪汪”的大聲叫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麽,不願意跟老人回去,還一個勁兒的在吊橋口跟老人身邊來回的跑,好像是在讓那老人跟着過橋。
老人眼中露出一抹疑惑,看了看黑狗,又看了看我們。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白蘇和老人說了幾句,老人這才放下疑惑,打算帶着我們過橋。
可誰知道,就在我們走到吊橋口的時候,那條大黑狗卻突然蹿到了最前面,沖着我們龇牙咧嘴的汪汪大叫。
我本來沒在意,還想繞過這條大黑狗過橋,可誰知道才往前走了一步,那條大黑狗就猛地沖我裂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好像我再敢往前走一步,它就要咬我似得,吓了我一大跳,本能的往後退,結果就撞在了白蘇身上。
别說我了,就是老人自己走,那條黑狗也是一樣,不過它也知道這老人是它的主人,雖然還是呲着牙,卻也不敢真的咬老人。
這下,我們都看明白,這條大黑狗,是在阻止我們過橋。
老人的臉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明白那條黑狗的意思之後,馬上就轉身沖着我和白蘇說了幾句,跟着連連擺手,那意思,看上去像是也不讓我們過橋。
白蘇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少有的凝重,問了幾句。
老人點頭,跟着就又叫了一聲。
接着,白蘇卻微微一笑,再次搖了搖頭,很是堅定的說了兩句。
老人頗爲無奈,但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拉着他的那條大黑狗,朝着我們來時的路往回走。
我忍不住,拉了拉白蘇,小聲問道:“這位老人家到底是怎麽了?”
白蘇回答我道:“他說吊橋那邊有邪氣,勸咱們不要過去呢。”
“邪氣?”我楞了一下。
白蘇點頭,跟着眼神瞟了一眼老人的那條黑狗。
狗通靈邪,一定是吊橋那邊有惡鬼作祟,陰邪存在,才會讓這條大黑狗出現如此異常的反應。
“走吧,我倒要看看,這裏能有什麽陰邪鬼祟……”
說了一句,白蘇牽着我的手,不再管那往回走的老人,帶着我,上了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