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看着我,目光明亮,一直在等我開口。
可最終,我發現我怎麽也說不出口。
“沒、沒什麽事……”我底氣不足,連聲音都小了許多。
白蘇凝起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但好在他并沒有逼着我說,而是忽得一笑,擰起的眉頭跟着一舒,淡然道:“沒事就好,對了,你師兄在外面等着你,既然醒了,出去和他打個招呼吧,他也很擔心你。”
師兄?
雲曦!
白蘇的話,讓我立刻把魂鏈的事先丢到了一旁,急忙起身,可卻忘了自己身子的虛弱,在起身的那一刹腿一軟,差點又摔倒在地上,好在白蘇及時扶住了我。
“你急什麽。”白蘇又氣又笑,訓了我一句,“就那麽急着見你師兄?”
他淡淡的聲音裏,還帶着抹醋意。
這才是我熟悉的白蘇!
我忽然有些自嘲想笑,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連白蘇都認定了我就是蓮沁,爲什麽我在見到魂鏈裏那兩端記憶之後,卻非要以爲自己是蓮心呢。
不要想這些了,那不過都是記憶,我隻是巧合以第三者的視角進入道裏面,所以才會有自己是蓮心的感覺。
如此安慰着自己,我盡可能的不再去想魂鏈的事,由白蘇扶着我,朝屋子外走了出去。
走出屋門,我就發現雲曦——不對,那不是傻子雲曦,而是我師兄小七!
看到那個坐在院子中間愣愣出神的人,我瞬間反應過來,總算明白,爲什麽白蘇先前會說是他的轉告。
那不再癡傻的表情,變得更爲冷漠的臉龐,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仿佛這世界上就沒什麽能引起他的情緒波瀾。
有如此氣質的,除了小七還能有誰。
“師、師兄!”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小七這才轉過身,那冷漠的眼眸裏閃過一道驚喜,但聲音還是冷冰冰的:“你終于醒了!”
“師兄!”
我看着他,聲音忽然哽咽起來。
原因無它,我又想到了他在是雲曦的時候,替我一次又一次的抗下那些道士,這才沒讓我受到那些道士的羞辱。
雖然現在他是小七,不再是雲曦,可身上的那些傷口刀痕依然還在。
隻是看着,我就忍不住心疼。
小七的目光掃到扶着我的白蘇,眼眸中的那道驚喜漸漸散去,他本身是打算起身走向我,可在起身之後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問我道:“你們怎麽會來這裏,這裏又怎麽會變成這樣,師傅他人呢?”
一連串三個問題,小七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我沒吭聲,白蘇卻替我回答了這一切,隻是簡單說了一下我們在西甯海島見到了清一真人,從西甯無名将軍墳守墓人的口中得知,清一真人來西甯,是爲了找無極鏡換他的命。
小七聽完眉頭便緊皺起來,沉思了半天,才開口道:“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那日.你們和蓮墨離開後,我跟雲淩子打了一架,雲淩子把我打昏了,再然後,我醒來就在了這裏。”
頓了下,小七環顧了四周一圈,跟着才道:“而這裏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也昏迷不醒,我本來還想等你醒了,問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這……”
我看了一眼白蘇,白蘇搖了搖頭,說道:“我之前一直守在你身邊,也沒來得及問他,他說的,我也是剛知道。”
我又望向小七,思索起來。
小七應該是不會騙我,那日離開雲淩子的道觀,蓮墨一直追着我們打,我爸、小叔還有白蘇都爲了保護我在和蓮墨打鬥,無暇估計雲淩子這邊。
我師傅和小七應該也會來幫我,可實際上他們并沒有出現,從小七的話裏,應該是雲淩子攔住了他。
之後,小七意識短篇,我猜應該是他變回了傻子雲曦,所以傻子雲曦的經曆他完全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這樣以來,到也解釋得通。
隻是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傻子雲曦是說不清的,也許隻有清一真人才知道。
想到這,我忍不住在想,我師傅在西甯,也該醒來了吧?
仿佛心有靈犀,小七也在這時開口問我:“那師傅他人呢?還在西甯?”
“師傅一直昏迷不醒,我們急着來救你,隻好先把師傅留在西甯,讓西甯的無名将軍墳守墓人幫忙照看。”我趕緊解釋了一下,跟着說道:“師傅跟西甯那邊的守墓人關系好像挺好。”
小七“哦”了一聲,也不知在想點什麽。
一直沒吭聲的白蘇朝小七扔了一樣東西過去,他動作太快,我沒看清。
小七卻擡手接住了白蘇扔過去的東西,拿在手心看了一眼,便仰起頭:“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蘇這才開口道:“我想問問你,能看懂這上面的圖案不能。”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白蘇扔給小七的,正是先前那副獸皮卷軸,不過不是舊的很大的那副,而是那副比較短小,又顯得很嶄新的那一卷。
也就是我看到我爸、我小叔還有我爺爺跪在蓮墨面前的那副獸皮卷軸。
意識到白蘇還記着我的事,我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睛死死盯向小七,隻等他看完卷軸。
小七面露不解,帶着疑惑打開了那卷獸皮卷軸,隻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頓了好久才再慢慢睜開,卻沒看獸皮卷軸,而是先望了一眼我和白蘇。
“這卷軸你們哪來的,很重要嗎?”
我連忙點頭,望着小七,他是我師兄,或許能從這卷軸上看出更多的東西來。
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小七在問完我後,低頭朝着那卷軸看了沒兩眼,便又擡起頭。
“這上面畫的什麽,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