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的話,讓我再次陷入疑惑,我什麽時候有過這麽一條項鏈。
轉瞬,我才猛地想起,白蘇所指的,恐怕不是我蓮初,而是我前世的那位蓮心。
白蘇的失落,我感受的一清二楚。
盡管我已經知道,我就是蓮心,但看到白蘇如此失落的樣子,心中卻猛地一空。
他究竟是因爲我想不起那條項鏈而失落,還是因爲我……才失落的?
我想不起前世關于蓮心的任何記憶,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就是我,是蓮初,和蓮心就算是同一個靈魂,卻也已經在千年的時間長歌作用下,變成了兩個人。
我看着白蘇的眼神,一下子也複雜了起來。
白蘇卻沒有注意,隻是轉望向林笑笑的時候,收起了先前的态度,還主動給林笑笑解釋了一句。
“抱歉,因爲事關緊要,在那道觀裏搗鬼的人抓走我們的朋友,我們也是來救人的,所以不得不謹慎行事。”
林笑笑緊緊攥着那條項鏈,見白蘇沒有奪走項鏈的意思,還主動道歉,緊張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點。
“沒、沒事……”
“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不要多逗留了,相信這一點,那條項鏈也已經告訴你了。”白蘇沒再多做糾纏,而是又一次勸林笑笑道:“在道觀搗鬼的人實力強大,根本不是你能對付得料的……好好保管這條項鏈吧,如果被那人發現,你恐怕,就再保不住這條項鏈了。”
自從發現了那條項鏈之後,白蘇對林笑笑的态度,可謂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不但再沒有一絲冰冷,甚至還柔和了許多。
我都能從他說的話裏,聽出一種愛屋及烏的感情。
我想問清楚那條所謂魂鏈到底和我——不對,是和蓮心有什麽關系,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腳踝上傳來了一絲涼意,好像有什麽東西爬了上來!
開始我還以爲是什麽蟲子,趕緊跺了下腳,再低頭,什麽也沒看見。
“我,我知道,但我的朋友……”
“放心,我會替你救他們的。”
另一邊,白蘇還在勸着林笑笑早點離開。
我也沒太在意,但那絲絲涼意卻又一次席卷上我的腳踝,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隻有一隻腳,兩隻腳腳踝都有這種感覺!
我想都沒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猛地低頭朝下看,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爬到我腳上作祟。
可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但我這一聲尖叫,卻引得白蘇和林笑笑齊齊望向我。
“你怎麽了?”白蘇皺起眉頭。
我搖了搖頭剛想說話,林笑笑卻驚呼出聲:“蛇……蛇!”
“什麽蛇!”
我和白蘇同時開口,林笑笑卻再忍不住,往前一步把我直接拉到了她的身後!
緊跟着,她抓着自己那條項鏈舉在身前,還來回揮舞,嘴裏磕磕巴巴的喊着:“别,别過來,你們别過來!”
白蘇見狀,猛地皺起眉頭,低頭朝地上望去。
但這條小道上隻有泥土和石子在上面,連棵野草都看不見,完全不知道林笑笑在讓誰别過去。
“蓮初,祭無極鏡!”白蘇眼眸一閃,忽然出聲。
我想也沒想,就照着白蘇的話做,念起了無極鏡的鏡語法咒!
“天地同根,玄台紫蓋,五氣騰騰,内隐雷霆!”
無極鏡應咒而起,從我衣兜裏飛了出來,白玉鏡面之上,象牙白的光澤猛地泛起!
下一刻,在我們的四周,出現了道道黑影,那黑影身形修長,如蛇一般!
白蘇猛踏了一腳地面,整個人直接懸起在半空,這小道之上,當即挂起了一陣狂風!
那些黑影受狂風的影響,直接被吹散,但随後,無數“嘶嘶”作響的怪異聲,在這條道路外的雜草叢中響起。
不用林笑笑再驚訝,等我看起四周雜草叢裏爬出來的那些東西,我的臉“唰”得一下也變得慘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四周草叢裏,竟爬出了一群黑白花紋的眼鏡王蛇,它們高高仰着頭,頭下的脖頸扁平如蒲團,一張一合的,死死盯着我們,不停吞吐着猩紅的信子!
嘶嘶嘶……
這些眼鏡王蛇,每一條差不多都有一個成年人大腿那般粗,滿身黑白的花紋看上去跟鬼臉符号似得,尤其是他們的蛇眼,卻都泛着白,扭着“S”形的蛇身,一點點的逼近我們。
直到白蘇面前,才停了下來。
也看得出,它們對白蘇還是極爲忌憚的,輕易不敢亂動。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找來這麽一群蛇打前鋒,蓮墨,你的水平是越來越倒退回去了!”
盯着那些眼鏡王蛇,白蘇忽然仰頭,朝着遠處一個方向大聲說了一句。
我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
原來,這些眼鏡王蛇,是蓮墨操控的!
他早就發現了我們!
“他,他在和誰說話?”林笑笑雖然擋在我的面前,可也就是仗着手裏那條項鏈,在白蘇說話之後,她就又躲到我的身後,還問了我一句。
我更是一點大意都不敢有,默念着無極鏡的法咒,将防禦範圍盡可能的擴大,護住我的同時,也護住林笑笑,确定無極鏡不會漏掉什麽,才回了她一句:“就是在道觀裏搗鬼的那個人,這些蛇,也是他搞出來的!”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之前在狐仙廟裏的時候,你不就告訴過我,千年時間,變化太大,我總不能老是用千年之前的眼光來看你,不是嗎……”
蓮墨的聲音,終于在這條山道上響起。
那些虎視眈眈的眼鏡王蛇群身後,蓮墨款步走來。
這大概是自那日狐仙廟之後,我第一次再見到蓮墨!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咯咯咯……
我盯着他,牙都快咬碎了,不等白蘇開口,我就忍不住沖他吼道:“你把小七抓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