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白蘇一直貼在我的身邊,他緊了下我,沖我微微搖頭,我才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沒發現我。
難不成,她認爲是我拿走了她要找的東西?
她是來找自己丈夫孩子屍首的,可這墓室裏能有什麽是她要找的?
白玉無極鏡……
我猛地皺起眉頭,才意識到她對我并沒有說實話。正如白蘇之前給我分析的,她要是僅僅隻爲了進無名将軍墳找回自己丈夫孩子的屍首,又何必花那麽大的力氣,用幾百年時間滅了西甯無名将軍墳的守墓人家族!
不管她到底什麽原因,在之前的大殿裏,我和白蘇也算是徹底把她的孩子給弄死了,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似乎都還不知道,一旦知道,我們必然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别躲了蓮初,我知道你在這!”
突然,那女人開口大喊了一聲。
被發現了!
我被她這一嗓子吓得心裏咯噔跳了一下,頓時心虛起來,可白蘇卻像是聽不見她這話一樣,對着我再此搖了下頭,從他身上散發出那包裹着我們氣息的風也降到了最低,仿佛不存在一樣。
就在我以爲那女人會毫不客氣的過來把藏在石門後的我們給拽出來,結果卻發現她停了一小會兒後才轉過身,臉上透着股詫異,目光明明掃過了石門後面,卻跟沒看見我們一樣,一掃而過。
仔細打量了四周一番,那女人才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裏明明有她的氣息,難道她拿着東西早就跑了?”
“吱吱吱!”
這時候,那三隻抱成團瑟瑟發抖的老鼠才敢叫了兩聲,像是在回應那個女人的嘀咕。
“你們說的是真的!”
那女人聽完老鼠叫,臉上的疑惑一掃而空。
三隻老鼠齊齊如搗蒜般點頭,那女人不再猶豫,手一揮:“她跑不遠,你們三個,帶路!”
“吱!”
話音剛落,三隻老鼠齊叫了一聲,蹿到前面替那女人帶路,直接離開了墓室。
等她們走了,腳步聲也漸漸小去,直到再也聽不見,我才轉望向白蘇,徹底松懈下來,正想松一口氣然後問他接下來怎麽辦,卻被他狠狠捂住了嘴巴!
我還沒反應過來白蘇這是幹什麽的時候,我的腳邊,就多了一個毛茸茸的黑影!
是隻老鼠!
在幽暗的甬道與墓室之間,這老鼠就站在石門邊上,和我相隔咫尺,哪怕隻要它再往前走一點點,都能碰到我。
時間仿佛凝滞靜止,那老鼠泛着綠光的眼睛卻一個勁兒的盯着墓室裏面,對旁邊的我毫不在意。
我這才意識到,那女人根本就沒走遠,而是故意假裝離開,然後又排了這隻老鼠回來偷摸窺視。
她好像堅信我還藏在這墓室裏面的某一機關之内,卻根本沒想到,我在白蘇的庇護下,就躲在石門後面,即便她從我的面前走過,都不曾發現我們。
不得不說,和白蘇相比,那個女人還是太嫩了些。她想故意賣破綻引我們出來,卻沒想到白蘇早就看穿了一切,按兵不動。
這局面僵持了好一會兒,那隻老鼠才失望的離開,而遠遠的,那女人憤怒的叫罵聲再次傳來。
直到這個時候,白蘇才放下捂住我嘴巴的手,從石門後走了出來,面朝那女人離開的方向,冷笑了一聲。
“走,跟在她後面。”
牽起我的手,白蘇并沒有撤掉包裹着我們身子的那股風,而是讓它繼續隐匿着我們兩個的氣息。
我有些不解的望向白蘇:“我們跟着她幹嘛?”
“笨。”
白蘇微微一笑,這才說道:“那女人花了幾百年時間和西甯無名将軍墳的守墓人糾纏,又怎麽可能毫無收獲?你也不想想,這墓裏一個活物都沒有,她又是從哪找出來的三隻帶路老鼠?”
“所以跟着他,我們才能破開這裏的奇門遁甲之術?”我恍然明白。
“誰知道呢。”白蘇似是而非的回了我一句,“總之有人前面帶路,總好過我們跟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裏亂轉強。有她走在前面給咱們探路,不也挺好。”
一聽這話,我不禁樂了。
那女人隻怕也想不到,白蘇會用如此簡單的方法,就跟在她的後面,讓他給我們當小白鼠前面探路。
因爲在到處布滿了奇門遁甲機關的甬道裏,那女人即便是有三隻不知從哪找來的老鼠帶路,也不敢走太快,我們兩個很快就追上了她,跟在後面走了好久。
那三隻老鼠對這裏的确很熟,它們總能找到甬道上的機關,并讓那女人提前開啓,連着通過了好幾個甬道,換了兩三個墓室,我們一次都沒再回到之前有八門岔口的那個地方。
而我一直跟在後面,卻越發感慨這無名将軍墳的鬼斧神工,這奇門遁甲之術的運用,以及各個甬道機關之間的精巧設計,要不是有人前面帶路,我怕是死也都走不明白這裏的路。
大概又穿過了三道機關甬道,該走在一條我完全陌生的土路上,四周一下全黑,再沒有半點光,我隻能靠着白蘇,由他牽着我一點點往前。
也沒過太久,前面終于亮起了光,我們從那條土路走了出來。
我這時才發現,我們繞回到一開始八門岔口的那個地方。
但這個八門岔口,又和我們之前走到的八門岔口,完全不一樣。
這裏的八門岔口,每個口上都挂着一盞長明燈,光亮十足。
每一盞長明燈上,都有一個字,正是休、生、傷、杜、景、驚、死、開這八門八字。
看到這幾盞長明燈,那女人獰笑了一聲,停也沒停,直接跟着那三隻老鼠,從生門之中走了進去。
我正打算跟着進去,卻被白蘇一把拉住。
“走這邊。”
白蘇撇了下頭,竟不打算再跟着那女人,而他指的方向,卻是“死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