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之前我進來的那甬道沒人,也沒危險,我什麽都不懂,又不像白蘇那麽厲害,這無名将軍墳處處透着詭異,萬一這生門甬道的盡頭不像是景門甬道那樣安全,我這就不就是自尋死路嘛!
停下腳步,我扭頭就往回走,但沒走兩步,我就又停了下來。
光是走到這,我都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再走回去,又要一個多小時,前前後後我就浪費了兩個多小時時間,這走回去是沒有危險,但恐怕我也找不到白蘇,他肯定不可能在外面幹瞪眼,一定早就進來了。
兩個多小時過去,他又怎麽可能隻待在一個地方不動?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哒哒聲,像是有人正在前面,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我先是一愣,緊跟着驚喜起來!
這裏就白蘇、我和那個女人,除此之外,大概也就隻有我師傅了,不管裏面的是誰,我找到一個,也都不用自己一個人在這墓裏瞎轉了!
轉回頭,我直接跑了起來,朝着甬道深處那腳步聲傳來的地方跑去。
隻不過,随着腳步聲越來越明顯,那哒哒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咚咚聲,而且明顯還能感覺得到,甬道正輕微的在随着這腳步聲顫抖。
我猛地停下身子,不敢再往前跑!
如此沉重的腳步聲,不可能是白蘇或者我師傅,也不可能是那女人……
另有其人!
在這墓裏,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我整個人慌了起來,害怕出現意外,趕緊把手電給關了,自己整個人貼在甬道的牆壁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黑暗之中,我打起了十二分警覺,手裏的八卦鏡更是攥得死死的,随時做好了念咒戰鬥的準備。
然而,那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甬道顫動也越發厲害,幾乎都要到了我的身邊,我卻也沒感覺到,甬道裏有任何人通過。
不對,不是我這條甬道!
緊貼着牆壁的我忽然發現一件事,随着甬道顫動到最狠處時,那咚咚腳步聲過去,卻又變小起來。
幾分鍾過去,牆壁漸漸不再顫抖,而那咚咚的腳步聲,又變成了踏踏輕微的聲響,然後逐步平靜!
是另一條甬道!
我這才意識到,過去的那個人走的是另外的一條甬道。
我抿了下發幹的嘴唇,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流了一身的冷汗。
再次打開手電,我不敢多留,也沒了再拐回去的心思,誰知道回去後,我會不會遇到那個剛從另一條甬道出來的家夥。
繼續往前,我走了差不多又半個多小時,才見到這條甬道多了一個拐角。
拐過去,正前方是一扇石門,在石門邊上,竟然還刻的有個記号,就一橫。
我走過去打量了一眼那記号,發現是刻出來沒多久,看來是有人先我一步來過這裏。
摸着那一橫的記号,我不禁響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石碑,看來刻這記号的人跟刻石碑上那字的人是同一個人,可能是我師傅?
我猜測着,目光鎖定在了這石門上,收起八卦鏡,去推起那石門來。
和我之前景門的墓室門不太一樣,這石門推起來相當費勁,我花了半天時間,才推開一條夠我側身擠過去的石縫,就再也推不動了。
不過從這石門縫隙之中,卻吹出來一陣清風,不同甬道内那帶着腐朽的陰氣兒,反而是十分濃郁的生氣,隻是一聞就覺得心曠神怡,仿佛置身在樹林之中一樣。
我擠過石門,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大殿,完全不同我之前在景門裏剛進來的那個墓室。
這石門後的大殿,大了那景門墓室至少七八倍,四周金碧輝煌,還挂着油燈,不需要我用手電照,這裏就無比亮堂。
這裏面也擺放了無數雕像,比景門墓室裏的那些雕像也還要大幾倍,一個個人高馬大跟怪物一樣,而且都還拿着武器,正對着石門這邊。隻有最中間空出一片來,不過對着這裏的,是一排騎着石馬的雕像,一個個英姿飒爽,威武不凡,可惜,就是這些騎馬的雕像全都沒有臉。
最前面的那個騎馬雕像,身上铠甲還和其他的還都不一樣,好像是這些人的頭兒,除了手上舉着的那把鐵劍,腰上還别了一把黑劍。
我掃了一眼,就覺得那把黑劍很眼熟,半天才想起來,之前在那巨大棺材上插着的,好像就是這樣的一把黑劍。
難道這就是那位無名将軍?
嗡!
一直被我抓在手裏的八卦鏡,忽然嗡鳴顫抖起來!
我一驚,頓時再顧不上去管那些雕像,低頭朝着手裏的八卦鏡看了過去。
就見八卦鏡不知什麽時候亮了起來,嗡鳴顫抖着,跟要脫離我手似得。
難道它是感應到了藏在這裏的鏡子!
意識到這一點,我心中驚喜起來,畢竟我和白蘇來這裏主要不就是爲了找到藏在這裏的鏡子!
擡起手,我把八卦鏡舉在身前,朝着它想去的方向往前走。
隻不過,在繞過那些騎馬的雕像到了這大殿的後面,我才猛地止住腳步。
那些雕像後面,站着一個人——準确的說,應該是一具僵屍,臉上的皮都完全脫了水,幹巴巴的到處起卷,眼睛深陷進眼眶裏,嘴角邊還長着兩根野獸一樣的獠牙,五官猙獰恐怖!
就在這時,八卦鏡突然從我手中掙脫,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樣浮在上空!
那鏡面上的光,如一道光柱,徑直打在了這僵屍身上!
茲啦!
伴随着一道黑煙在那光照到的地方飄起,一股子肉皮燒焦的糊味,也飄了過來!
八卦鏡這才失去了光澤,掉回到我的手上。
而我都還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見那原本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僵屍,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