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詭異的是,這一排方隊的老鼠,竟然都是後腳着地,前爪蜷在身前,就像是站直了身闆的小老頭走路似得,一搖一擺。
那哒哒哒的腳步聲,也是從它們腳底下發出來的。
在妖城,我見過不少兇神惡煞各式各樣的妖族,但眼前的這群老鼠,不像是妖,身上也沒一點兒靈性,那綠油油冒着光的麻豆小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滲人。
我這時候就站在洋房的大門口,隔着那個幹涸的噴泉看着鐵門外面,那一方隊的老鼠昂首挺胸的走過去,好像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本能的蜷了下身子,彎腰下躲在那噴泉的後面,隻露了個頭往外開,本想等着這些老鼠走過去之後再起來去找清一真人。隻不過,等最後那一排老鼠走過鐵門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隊老鼠後面還有一隻體型跟貓差不多大的“巨型”老鼠跟在後面。
這巨型老鼠的樣子也和前面列隊的那些老鼠完全不同,皮毛并不是灰黑色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紅光,尤其是那張鼠臉,鼻子整個塌陷在臉上,就跟臉上漏了個洞一樣,要多恐怖又多恐怖。
而就是這隻巨型老鼠,在路過鐵門的時候,回頭往裏面看了一眼,那綠油油的麻豆眼珠子,正好和正在打量它的我對了個正着!
“吱!”
這巨型老鼠突然停足叫了一聲,它身前整整齊齊列隊正往前走的那怼老鼠猛地挺了下來!
腳步聲蕩然無存,我嘴角猛地一跳,心中的不安無限度的擴大起來!
“吱吱!”
那看起來像是零頭的巨型老鼠忽然伸出一直爪子,朝我這邊一指,又叫了兩聲,那一隊老鼠忽的一下就散開,跟蝗蟲似得朝着鐵門裏面就沖了進來!
我當時吓得魂兒都要飛了,掉頭就跑,但我的身後是那扇緊閉的大門,我跑到門邊上,再也顧不上那麽許多,一邊砸着門一邊吆喝道:“開門啊,師傅你趕緊給我開門!”
這大門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上面全是灰,被我敲的嗙嗙作響,但裏面就是沒人應答。
再回頭,那群老鼠都沖過了噴泉,這本來就沒幾步路的距離,這群身手矯健的老鼠沖過來不過就是兩三個眨眼的功夫而已!
我尖叫起來,再也忍不住,祭出了八卦鏡,法咒随聲念出!
“天地同生,掃穢除愆,煉化九道,冠帶其身!”
我本以爲八卦鏡能幫我抵擋這些老鼠一陣兒,可誰知道,無往不利的八卦鏡竟然沒了作用,任憑我怎麽催動法咒,八卦鏡拿在我手裏就跟個普通鏡子一樣,沒半點法力。
第一隻沖過來的老鼠已經爬到了我的腳邊,順着我的小腿就想往上爬!
那毛茸茸的感覺,讓我整個身子都跟起了毛一樣,又崩又跳的,那八卦鏡當棍子似得不停揮舞着,想把那些老鼠給逼回去!
可這些老鼠就跟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沖想我,朝着我身上爬!
我顧得上去前顧不上後,眨眼的功夫,就被推到在地,那烏泱泱跟蝗蟲一樣的老鼠,眨眼的功夫就将我給推到在地,我後腦勺猛地磕在了那洋房的大門上,眼前頓時一黑,直接失去了知覺!
“蓮初,蓮初!”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白蘇給我搖醒的,我睜開眼,就看見白蘇一臉擔憂的盯着我。
我猛地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之前開的酒店房間裏,微黃的壁燈散發着柔和的光,白蘇就坐在床邊,緊緊攥着我的手。
我想回憶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就覺得後腦勺一疼,哎喲的慘叫出聲。
白蘇連忙半摟住我,将我锢在他的懷裏,手臂擱在我的後脖頸上墊着,讓我放松身體。
那熟悉的身體,溫暖的懷抱,像是有着能治百病的魔力,我靜靜偎在他的懷中,放松了身子,後腦勺的刺痛感這才漸漸消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依稀才想起來我之前經曆了什麽!
老鼠!
那一群跟蝗蟲一樣的老鼠!
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我就覺得眼前好像有一直碩大如貓的老鼠,整個鼻子都陷進了臉裏面,隻有那一雙綠豆小眼睛死死盯着我。
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起來,我死死抓住白蘇的衣服,突然多了股劫後餘生的感覺!
松了口氣,我才再次放松身子,望向白蘇道:“你救了我?”
白蘇一愣,回道:“什麽救你?”
看到他這神情,我不由也愣住了:“怎麽,不是你救了我?”
白蘇挑了下眉頭,反問我道:“你這是夢見了什麽?我回來就見你在床上躺着,跟做噩夢似得來回翻滾,這才不得不把你給喊醒。”
什麽!
噩夢!
白蘇的話,讓我頓感震驚,長大了嘴巴,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連忙說道:“不可能,我剛剛明明跟着我師傅跑了出去,然後在一個廢棄洋房裏面,被一群跟人一樣的老鼠給襲擊了!之後我就昏了過去,醒來就在這了,不是你救的我,那又是誰?”
白蘇皺起了眉頭,伸手貼向我的額頭,頓了一會,才奇怪道:“你沒發燒啊。”
我氣不過他這态度,猛地打掉了他的手,“誰發燒了,我沒又胡說!”
“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啊。”白蘇見我不像是說假話,不由又說了一句:“我在離開之前,在你身上留了一道我的神識。如果你離開這個房間,我留在你身上的神識就會立刻提醒我,但整整一晚,我也沒有得到你離開房間的神識提醒。”
“這不可能,我師傅真的來過,還帶着我出了房間,不信的話你來……
我連忙起身,拉着白蘇到窗戶口,也就是清一真人最早留下腳印的那個地方。那時候他的腳印那麽濕,窗戶這邊又是木地闆,地上留的還有印記,隻是等我把白蘇拉倒窗戶邊,低頭想找那個濕腳印留下的印記時,忽然愣住了。
窗戶邊的木地闆光潔如初,别說腳印,就是一粒灰塵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