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情況,除了這兩個人我還能相信誰有那個能力幫我把白蘇救出來?
我想張口,大聲的告訴白蘇,我不要離開妖城,就算離開,也要和他一起離開——另外,我更想讓白蘇告訴我,究竟要怎麽做,我才能救他。
隻是,我始終無法動彈,更無法表達出我心中所想,甚至在白蘇對我說完那句話之後,我發現畫面一度定格。
白淼,百裏浩瀚,還有白蘇,他們突然之間一動不動,也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平靜的湖面徹底變成了一面鏡子,甚至連漣漪的水波都已經凝固,仿佛這湖水鏡面上的一個點綴。
我緩緩扭頭,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我再忍不住,翻過涼亭栅欄就向白蘇跑去!
但當我跑到白蘇的面前,前伸的手指抓住白蘇的那一刻,白蘇猶如泡沫,轟的一下消散失蹤!
我猛地愣住,完全沒意識到這是怎麽回事,下意識的抓了下旁邊的涼亭,整個涼亭也和白蘇一樣,變成了一堆泡沫,轟然消散之後在眨眼間無所遁迹!
沒有了涼亭,我直接懸在半空并向下墜落到湖面,整個湖水,竟也變成了泡沫,而我則直接湧入無數的泡沫之中,繼續下墜。
在我完全失重不停下墜的時候,我的耳邊,終于再次響起白蘇的聲音。
“蓮初,你救不了我的,回去吧,不要參加妖族祭奠,也不要試圖救我……”
猛然睜眼,我徑直坐了起來!
我不再向下墜落,周圍也不再是那數不清的泡沫,我還在這不知道是哪的地牢之中關押着。
呼呼……
我使勁的喘了好幾口氣,才意識到自己再次汗流浃背,渾身酸痛不已,就跟高強度運動了好久,幾乎達到身體的極限似得。
脫力之後的我,腦海裏一直回蕩着白蘇那句話。
“蓮初,你救不了我的……”
真的救不了嗎?
難道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白蘇成爲祭品,深陷囫囵?
不,絕對有辦法的!
我認識的白蘇,絕不是那種自甘認命的人!
我是不知道他爲什麽會來這裏,還淪爲妖城的祭品,但我來都已經來了,什麽都不做的話,我過不去我這一關。
我集中注意力,想要再次回到夢中,哪怕,隻是再見一面,讓我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緊閉着雙眼,拼命的催眠自己,想要再次睡去回到夢中。
但不管我怎麽努力,我腦子裏總是冒出白蘇最後望向我的那一眼。
那一眼實在太過平靜,平靜到讓我總覺得白蘇另有話說。
我的呼吸聲,漸漸變得粗重起來,這幽暗陰森的地牢裏,我的耳邊漸漸變得全是我此刻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
一夜過去,不管我再怎麽催眠自己,都無法再次睡着,更别說夢到白蘇了。
等到第二次百曉來看我的時候,我都還在地牢裏躺着,使勁閉着眼睛努力想睡。
“你這是怎麽了?”百曉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極爲誇張的驚詫,他直接望向旁邊帶着他來的妖城衛,那名妖城衛面無表情的聳了下肩膀,示意這和他無關。
嘩!
一盆涼水猛地澆到我的頭上,我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那一點點暈乎感瞬間消失,打了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
“你幹嘛!”
睜開眼我看見是百曉,不顧一切的怒吼了一聲。
“起來,回家了!”
百曉看都沒看我,一點愧疚的樣子都沒,随手扔給我一個銅牌,轉身就往外面走,邊走還邊嘀咕道:“算你運氣好,最近混進來不守故居的妖族比較多,像你這種的妖城衛也不想留你在這占地方……”
那銅牌砸在我的身上,然後掉落到手邊,我撿起來掃了一眼,看到銅牌上刻着兩個大字:百靈。
這是百曉之前就給我安排好的身份,我不奇怪,奇怪的是,當我看到銅牌上代表着我名字的那兩個字時,眼前立刻浮現出我現在的妖族模樣。
和百曉差不多,毫無血色的慘白模樣,眼眸狹長嘴長獠牙,就連耳朵,也是細長細長。
但等我把目光從銅牌上挪開,那眼前的自己立刻消失的無形無蹤。
這銅牌……
“是你的登記證明,收好了,一旦離開這裏,再被妖城衛發現你身上沒有這身份證明,再被抓進來了,我可再也管不了你了!”百曉臭着張臉,見我沒跟着他走,而是研究着他扔過來的銅牌,緊跟着催促我道:“行了别看了,趕緊走!”
“百……”我趕緊站起來,想和他說我又夢見白蘇了,卻被百曉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心中咯噔一下,餘光往外掃了一眼,發現鐵門外還有妖城衛的影子,立刻明白這裏不是說事的地方,馬上低下頭,跟在百曉的後面往外面走。
這地牢出口,竟然是一個傳送陣法,當百曉帶着我站在那傳送陣法上的時候,隻一眨眼,閃過一道白光,我們便出現在了城主府的外面。
我多看了一眼身後,發現在城主府的晶塔大門口,正有數不清的妖族低着頭排隊,在妖城衛的安排下有序的進妖城,應該都是來這裏做身份登記的。除此之外,卻沒有任何進地牢的法陣。
“别亂看!”百曉像是猜出我在找什麽,在我耳邊飛快的提醒了一聲,跟着解釋道:“地牢出口隻有出去的法陣,進去的法陣當然不在這。”
我“哦”了一聲,跟着百曉回到他的晶塔之中。
關上門,百曉才算徹底放下僞裝,直接問我道:“好了,說吧,你在地牢裏又發生了什麽事?”
我想起昨晚,一下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白蘇不讓我救他。”
百曉一點都不意外,指了指二樓,和我說道:“跟我來吧,你找的人在樓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