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走了兩步，也不知道觸碰了什麽機關，啪的一聲裏面的燈全亮了。
我這才看清楚，這一層裏面簡簡單單，隻有一張桌子擺放在中間，旁邊放着四個凳子，再往外，就是好些麻袋堆在牆角處，也不知道裏面裝得什麽。
我跟着百曉坐到了椅子上，他才和我說道：“妖族祭奠每年一次，妖城衆人早就習以爲常，但隻有一種特殊情況，平日負責維持治安的妖城衛才會登記每一個進入妖城的妖族身份，以防意外。”
我一頭霧水的望着百曉，不太懂這是什麽意思。我就知道，這妖城被那雷劫餘威包圍着，衆妖都是隻能進不能出，能進到這裏的自然是隻有妖族，難不成百曉口中的妖城掌權人知道我要潛入進來搗亂，特意查我？這根本不可能嘛……
或者說，在這妖城裏面，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能僞裝成妖族進來，蓄意破壞妖族祭奠？
仔細想想，這或許才是最有可能的情況，不過真要是這樣的話，會影響到我找白蘇嗎？
“你的意思是，禁锢白蘇的，是那些妖城衛？”
我問出心中疑惑，但百曉卻使勁搖頭，跟我說道：“當然不是，妖城衛平日的工作隻是防止有人在妖城内持槍淩弱，不遵守妖城的交易規則，對于其他事情，是根本不管的。”
“那……”
“你可知道，爲什麽衆妖會在鳳鳴古鎮被九天雷劫摧毀之後，要合力在這地下又挖建一座妖城？”百曉這想起來，我并非真正的妖族，對這妖城曆史一無所知，百事通也從未告訴過我，他也隻能從頭和我說起：“因爲雷劫之後，這地下至陰之地，長出了無數對妖族修煉具有非比尋常意義的九靈草。”
說着，百曉走到角落裏，打開了一個麻袋，從裏面抓出一把枯黃雜草，就是我剛進妖城之時見到那些妖族擺攤售賣的跟樹根一樣的枯草。
“這就是九靈草。”百曉指着那些枯草解釋道：“對妖族來說，隻要找到适合自己體質的九靈草，便将其煉化，平添自己的修爲，也就是類似你們人類常說的仙丹妙藥。”
我恍然明白，怪不得這妖城的前半部分，都是賣這種枯草的，原來還要選擇适合自己的才行。但這和妖族祭奠、跟白蘇又有什麽關系？
“九靈草并非取之不盡的，而且這種妖草，乃是雷劫之後的産物，根本無法人爲種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百曉似乎不太擅長解釋這其中的關系，顯得十分費勁的。
好在我還不算笨，瞬間抓到了他這話的重心所在：“你的意思是，妖城存在幾千年，但這九靈草的交易一直存在，是因爲妖族祭奠？”
“也可以這樣說！”百曉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點起頭來，同時從衣兜裏抓了一把那閃閃發光的石頭，亮給我看道：“想要妖城内的九靈草持續生長，就需要黑水河供奉足夠數量的這種蘊含特殊靈力的靈石，但妖城自身不産這種靈石，隻能用一部分九靈草來和外面的妖族做交易，這才是妖城前半部分靈市存在的意義。”
我明白了百曉要表達的意思，可還是不清楚，這跟白蘇又什麽關系，難道就是是因爲負責守衛妖城正常秩序的妖城衛突然開始盤查登記每個進入妖城的妖族，百曉就認爲，這和白蘇有關？
我之前夢裏的情景還是太過模糊，前後不搭，我除了判斷出白蘇像是被禁锢在那涼亭之中以外，别的什麽都判斷不出來。
先前那個人，對白蘇雖說語中帶刺，但也是畢恭畢敬，也就是後面出現的那個女子，說白蘇自己危在旦夕……
消息實在有限，我隻知道白蘇在妖族祭奠上會出事，卻根本猜不到白蘇究竟要出什麽事，總不至于，這次妖族祭祀的祭品，不再是那種靈石，而是白蘇吧？
等等！
我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了百曉，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難道是，這次妖城的妖族是要拿白蘇當大祀祭品？”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百曉點了點頭，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接着和我說道：“在妖城的曆史上，有一位實力強大的狼妖，不知爲什麽急需大量的九靈草來提升修爲，可又沒有足夠的靈石交換，便動了強取豪奪的念頭，結果被當時的妖城城主出手制服，并且把它當成了那一年妖族祭祀的祭品。”
“往年祭祀之時，投入黑水河的靈石，都會盡數消失，可就是那一年，消失的隻有那個狼妖，其餘的靈石，全部浮在了黑水河上，被打撈了上來。而第二年，妖城的九靈草品相比往年還要高出好幾個級别。”
“打從那時候，妖城城主就發現，祭品還可以用實力強大的妖族來代替祭祀所需的靈石，妖城城主又在第二年祭祀之時，抓了好幾名強大的妖族當做祭品，可黑水河根本不收，而第二年，産出的九靈草品相接連低了好幾個級别，效果奇差。”
“後來妖城城主才得知，那名狼妖之所以需要如此多的九靈草，是因爲身上已經修出了仙氣，飛升在即，卻因修煉出了問題修爲大減，急需九靈草來彌補。他才明白，隻有這種妖族當祭品才有效果。”
“再後來，那位妖城城主自己飛升，卻也失敗告終，幾乎形神俱滅，臨死之前，便用自己當了祭品，結果第二年，妖城産出的九靈草品相再次出現極品品相。”
“自那之後，倘若妖族祭祀再有如此祭品之時，妖城才會全城戒嚴，登記每一個妖城内妖族的身份。隻不過，達到如此實力的妖族不可能輕易被抓，也不會甘心充當極品，所以之後的妖族祭奠一直還是以靈石作爲祭品。”
一口氣解釋完這其中的緣由，百曉才頓了一下，和我再道：“我開始還以爲，蓮小姐您要找的那位，隻是得罪了妖城之中的誰，才會被禁锢關在這妖城之中。但現在看來，倘若那位是被當成了祭品，還希望蓮小姐最好放棄救他。”
“九靈草乃是妖城立城之本，千百年來，每一個妖城之人早把九靈草視爲自己的禁.脔，對九靈草無比重視。任何一個妖城妖族，都不會允許妖族祭祀有任何失誤。”
“這種情況之下……您是絕不可能救出那位的！”